第六十章玄門隱遁、左道稱王
「咳~咳咳!」
身穿雲紋蟒袍的連雲行只手摀住口鼻,劇烈地咳嗽著,他臉色煞白,黑紫色的血液止不住地從指縫間流淌下來。
「這是用血鳩花提煉出的劇毒!」
連雲行渾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口鼻上的血液,目光帶著嘲諷:「看來那些狗屎一樣的家族知道不少啊。」
心下卻是暗暗思忖:自家修煉這種事,只有少數幾個人知曉,究竟是誰將消息洩露出去的?還找到了修行此法最為忌諱的血鳩花,看來這些人已經計劃很久了……
當初警報聲聲一響,結合心中預兆,連雲行沒有半點猶豫,逕直選擇密道離開,只是沒想到,即便他如此果決,仍是被追上了。這點連雲行並不意外,知道這條密道的除了幾個頭目外,當初負責修建的士兵也知道,他只是沒料到追兵會這般快罷了。
古烈叼著煙卷,週身血氣瀰漫,罵咧咧道:「廢話真多!」
一旁左肩染血的橙發齊嬰恆聳了聳肩,半點也不在意身上的傷勢,嬉皮笑臉道:「老烈且慢動手,容我說句話,我可是接了兩份任務,僱主說了,給這傢伙臨死前帶句話,這樣我可以在原有的薪酬上再多拿三成!」
古烈眼神一轉,居然同意下來,「快點,老子還等著回去喝酒呢。」
齊嬰恆給了他一個瞭解的眼神,轉頭笑道:「喂,你聽好了。我的僱主說,他會好好折磨你的魂魄,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還未說完,他一個箭步,來到連雲行身前,整個過程不過半息時間,後者只來得及收縮瞳孔,接著肚腹結結實實挨了一記重拳,整個人好似炮彈一樣倒飛出去。
「砰!」的一聲悶響。
連雲行重重撞擊在一棵大樹上,巨大的撞擊力使得大樹都一陣呻吟,發出磨牙一樣的聲音。
「噗!」
掉落在地後,連雲行立時嘔了一大口血,這次是真正的鮮血,帶著一絲活潑的氣息,彷彿有生機在其中蘊藏,不似之前那般污濁不堪。
他奮力抓握著地上的草皮,心中已然驚怒到極點,不過理智告訴他,現在一定要冷靜,他還有翻盤的機會,只差一個時機而已……
「真元被污,除鎮壓傷勢的部分外,還能動用兩成真元……」
「已經可以確定,對面那個獨眼漢子達到了血氣境二層,力道雄渾剛猛,走的是剛猛路線……」
「另外那個橙發男子,此人的肉身異常強悍,比那個獨眼漢子不知強橫多少,若不是體修,那他一定是怪物!」
連雲行默默盤算,同時亦是在等待時機。
如果不是被偷襲,以他練氣境六層的修為,哪裡還用這般麻煩。
一念及此,連雲行不由暗恨。
這邊連雲行不言不語,眼神黯淡,好似已經沒了生存的**,徹底放棄抵抗。
這種舉動瞞騙尋常人還可以,豈能逃過古烈與齊嬰恆這類的殺道老手的眼睛,二人心知肚明,知道其並不死心。
古烈扭頭看了齊嬰恆一眼,道:「話也說了,按規矩來吧?!」
「好~!」
齊嬰恆眼神中閃過一抹冷意,直視著連雲行,「只算最後一擊,誰摘了他的頭顱誰贏!」
話音一落,連雲行便苦笑出聲。
事已至此,時機是不可能有了,現在唯有拼上一條性命了。
心中暗下決心,連雲行深吸口氣,雙手不斷掐訣,接著一張口,吐出一道黑紫色污血,眨眼間他腳下便堆積了一片,如此多污物早已超過了胃能夠容納的極限,然而他仍然不停,彷彿要連內臟一起吐出來一樣。
污血漸漸擴散開來,在地面上蔓延出一個怪異的圖案……
就在這時,二人同時來到他身前!
古烈獨眼中殺意沸騰,他動作迅捷,毫不拖泥帶水,向前踏上一步,簡單的一拳,直取連雲行心窩。
一般人自然是這般認為的,然而在連雲行眼中,古烈拳上包裹著一層猶若實質的血氣,溫度熾烈,猶如一個火爐在接近。
另一邊,齊嬰恆的動作更為輕巧,他化手為刀,對準了連雲行脆弱的脖頸!
與方才不同,接近的過程中,他的手掌忽然泛出灰白色的光輝,這光輝一閃而逝,這時再看他的手,卻是和妖魔有的一拼,手掌轉為灰白色,更為細長,並且伴有細膩的鱗片,指尖處還有寸許長短的尖銳指甲,恰似劍尖!
連雲行渾身炸立,這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氣息,被任何一擊命中都必死無疑。
他忽然停止了噴吞的動作,雙眼一閉,閉目等死。
以兩成真元拚死一搏可能會帶走一個,但最終結果終究會死,與其如此,還不如賭上一把!
不過,雖然按照顱骨上的方法做了,可是按照上面的記載,距今差不多已經一萬年了,天知道會不會成功,現在體內真元告罄,索性不成便死。
「砰!」的一聲。
只見連雲行身前突然聚齊一道紫紅色的煙嵐屏障,輕而易舉擋住了兩人的進攻。
由於運力過猛,古烈渾身一震,一道沛然的反震之力反彈回來,他頓時感覺出拳的手臂一陣發麻,不由面色一變,連連向後退去。
齊嬰恆則感覺自己的中指與金剛石正面相撞,最長的三根指甲登時斷裂,其中一塊碎片倒捲而回,擦著他的臉頰飛射出去,刮出一道狹長的傷口,險些命中右眼,見此異狀,他哪裡還敢猶豫,腳尖一點,抽身而退。
兩人互望一眼,皆從對方眼中查處了一點異狀。
這道煙嵐究竟是什麼東西,是此人暗藏的底牌,還是有人出手?
連雲行整個人都被紫紅色煙嵐包裹,彷彿籠罩了一層輕紗,顯得極是神秘……
便在這時,一個與連雲行迥然不同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聲音帶著異樣的磁性,讓人不禁心生聯想,好似一個絕世美男子代替連雲行站在那裡。
「嗯……呼~!」
他先是長長吸了口氣,而後緩緩吐出,繼而驚訝出聲:「咦!這具肉身修的是,嘿嘿,算起來還是本座的徒孫。不過怎麼才練氣六層?真是沒用!不對……究竟是多久了,為何天地之中的元氣這般稀薄?」
「師兄,你還是那麼矯情,什麼徒子徒孫的,讓我來翻翻這個小子的記憶不就全都知曉了……」
這時,又出現第二個聲音。
與前者相比,這個聲音明顯粗獷得多,而且貌似百無禁忌,一副肆意妄為的口氣。
過了數息,煙嵐中傳出驚怒交加的聲音:「師兄!時候不對啊!至少早了三百年,真是孽障,居然現在就打開了禁制……師兄,莫要攔我,讓老子吞了這孽障的神魂!」
紫紅色的煙嵐劇烈波動,甚至出現了潰散了徵兆,不過很快平息了下去。
先前的聲音悠然道:「師弟你還是那般急躁,這般下去如何能修得長生法?本座方才檢查了一下,此子亦是不得已而為之。」
「時也,命也,一切變過去罷。說不准此時該當我血魄道出世,至少我們比其餘宗門多上三百年時間,在這期間多些佈置,先行一步比什麼都強。這點壽元不算什麼,我們還耗得起!」
「這個……」後者猶豫了一下,說:「師弟愚笨,師兄所言甚是。」
「哎~!」
前者彷彿又得到了一些知識,不禁感歎道:「萬載歲月匆匆過,沒想到這個世界變化如此之大,也不知離開青玉樹界之後,那些自詡玄門正宗的傢伙在荒妖界過得如何?」
「什麼玄門正宗,還不是一群雞鳴狗盜之輩,臨走都要算計我左道一把!」後者語氣不屑。
「不過話說回來,若非當年天地大劫至,我們也不可能有機會。嘿嘿,有了這三百年時間,說不定還能比羽化門那個雜毛先走一步,到時候一定要他嘗嘗老子離煞血炎的厲害!還有象麟派的凌合天,虛鏡宮的梁微塵,你們都給老子等著……」聽他的語氣,頗有迫不及待之意,哪裡還有半點之前的氣急敗壞。
「元氣如此稀薄,這種狀態縱使是我們也維持不了多久,師弟,還是先找個肉身吧,這兩個小傢伙就不錯,你要哪個?」
說著如此恐怖的話,前者的語氣卻彷彿挑衣服一般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