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乍起,刺目的光芒透過重重阻隔,映照在四人臉頰上。
房間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呃……」
慕凡停頓一下,微笑道:「沒錯,就是我目前所在的組織!如此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都為一個組織辦事,好處自然不會少了你的。」
組織什麼的自然是子虛烏有的東西,他的目的不過是想近一步壓縮成本罷了。無堅不摧的能力對於別人而言可能十分雞肋,但用以轉移秘藏卻是再合適不過。只是他的作用可大可小,並且進入秘藏要冒不小的風險,為了避免這傢伙獅子大開口,慕凡只好先下手為強了!
慕凡眼神一轉,故作歎息,解釋道:「上次與你們分開之後,我就來了東秦,一直周遊各地……大約是半年前吧,發生了一系列的事,從而改變了我的想法,讓我深深的意識到,個人的力量實在渺小,哪怕我已成為修士,亦不例外。自古以來,列國海外,只有組織能夠對抗組織,所以經歷了那些事情後,我特意加入了一個組織——山海殿!」
當然,這都是騙人的。
慕凡瞇著眼睛,什麼,聽都沒聽說過,連名字都是臨時起意罷了。
同時他心中暗自慶幸:還好上次在中死在了轉輪殿外,之前無意間見到了山海經殘篇,否則連個名字都起不出來。女馬的,騙子的活果然不是爪子該碰的。
「山海殿?!」
無堅不摧吶吶自語。
心裡卻「咯登」一聲,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羅森居然會加入組織。以羅森的為人,自私自利,膽大心細,究竟要遭遇何等狀況才會心甘情願加入組織?
他想不明白。
不過有件事他十分清楚,成為修士看似風光,只是在當下的大環境中,如果想要向上爬,修士面對危險的幾率會以恐怖的幅度增長。以前當爪子的時候,失敗頂多被人毒打一頓,或是送往官府關押數日。而身為修士,失敗的下場大多是身死道消。
故而羅森的行為不難理解。
他從未想過羅森會對他說謊,在他看來,那沒有任何意義,他又身無分文,窮的就要賣身了,騙他作甚。
再者,騙子那行他接觸過,一般人可是幹不來的。
不過他忘了,為了更多利益,人可以幹出任何事!
「這一個怎樣的組織,能介紹一下麼?」百戰不勝似乎對慕凡口中的組織很感興趣。
慕凡眉頭微皺,心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不過這個謊還要圓下去。
於是他聳聳肩,道:「說實話,我也不十分清楚。一來,我加入組織的時間不長,本身還處於考核期,僅僅是預備役成員,這種人怎會被告知秘辛。我只知道,山海殿這個組織來歷神秘,並且實力強大。」
慕凡頓了頓,感覺這麼說還是太籠統了一些,無堅不摧三人未必會信。
不得已只好硬著頭皮繼續編造:「據我所知,組織成員不多,但每個成員不是十分有潛力,就是自身實力過人。對我而言,最大的優點其實在於約束力不強,五年小集會,十年大集會,五十年全體集會,大致是按照這個流程來的,否則我也不會冒然加入其中。」
無堅不摧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廝不會是看出什麼了吧。
慕凡心中一跳,這要被當場拆穿,樂子可就大了,不過他細細一想,貌似除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精神損失外,自己也沒什麼損失嘛!
如此想著,他不禁放鬆下來,微笑道:「如果不加入組織,那我就沒辦法了。說實話,迄今為止,我們只有不多的兩次合作,雖然彼此知根知底,但我們之間並沒有真正的信任。而關於秘藏一事,我上面已有所瞭解,不過山海殿這個組織的理念就是一切全憑機緣,沒有以私充公的規矩。所以秘藏所有權還是歸我所有,你提出的條件確實不錯,但我完全可以從組織內招人,反正山海殿人才輩出,總有合適的人選。」
話到這裡,慕凡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就差明說:我不想與你合作。
其實這亦是慕凡的欲擒故縱的之計,無堅不摧的為人其實和他有幾分相似,畢竟二人成為修士之前的經歷相差不多,此人亦是桀驁、不羈之輩,不願屈居於人下,正是抓住了此點,才有了這番言論,若是別人,也就沒這謊言了。
接下來,不出意外他肯定會拒絕,如此一來,便趁機將成本壓縮下來!
慕凡心中暗暗思忖。
他知道,這已經到了極限,再次進行壓縮只怕是不可能了。不過對他而言,這卻是足夠了,他吃肉,怎麼也要讓別人喝湯,否則下次誰還與他合作?況且就算想繼續壓縮,只怕無堅不摧也不會答應了,進入修士秘藏也是要冒風險的,並且風險極高。
「那……我加入!」
無堅不摧咬了咬牙,說出令人大吃一驚的話來。
「什麼?」
慕凡眼神一跳,險些失聲,還好他神魂堅固,硬生生憋了回來,不過卻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呆愣在沙發上,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無堅不摧這廝一定是吃錯藥了。
「咳~!咳!」
慕凡掩飾xing地咳嗽兩聲,故作鎮定的問道:「你確定加入嗎?」
如果無堅不摧鐵了心的想要加入,他要拿什麼掩飾?不會是要以言語堆砌出一個組織吧?他自忖還沒有那麼高超的口舌功底。
這件事要壞……
其實如果細心,能聽出來,他說話的聲音已經有些發顫了。
慕凡這邊心中緊張,那邊無堅不摧一樣不淡定。
秘藏一事他不可能放棄,但又不能說出來,一旦讓羅森察覺出什麼不妥,以此人惡劣的性格、奇好無比的胃口,他必定會血本無歸。
而且話說回來,羅森方纔的話已經相當明顯:我有更加合適的對象,不想與你再次合作。
最讓無堅不摧感到無奈的是,他不能主動提出幫忙,秘藏雖然收藏繁多,但進入其中是要冒著巨大風險的。友情幫忙?免費贊助?開什麼玩笑,這話他自己都不信!
所以無堅不摧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當然,事情沒那麼簡單,事情被逼到哪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無堅不摧亦是有著自己的打算,他經過深思熟慮才答應下來的,並非頭腦一熱……
從羅森口中不難發現,這個名為的組織管理相當寬鬆,這點很對他的胃口。再者,此次寄劍社事件讓他吃夠了沒有後台的苦頭,以至他的思想有些改變,特別是羅森方纔的一席言語,讓他恍然大悟:自古以來,確實只有組織才能對抗組織,除非個人的武力到了一個極端的地步,否則事實必然如此。
寄劍社一事可以算是過去了,但是今後呢,保不齊會遇到相似的事件,那時又該如何?還要被人追的像喪家之犬?
他可不想再有那種經歷了,所以找個組織掛名也好。退一步說,就算不能掛名,為這個組織付出一些,以換取基本保障,也是值得的。
方方面面綜合起來,這才是無堅不摧答應加入組織的原因。
「我……確定!」
無堅不摧還以為羅森已經正式邀他入伙了,遂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哈哈哈……好!」慕凡大笑出聲。
其實他心下已經徹底亂作一團,該死的,這個謊要如何圓下去?
這一次,他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