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越同時高喊:「快來人啊!」已經聽到動靜不對的女侍衛們衝了進來,看到身著夜行衣的王越,齊齊圍住了他。
王越也不拿起手上的寶劍反抗,束著手看著流血不止暈厥過去的潘玉蓮,口中不停的念叨著一句話:「對不起,對不起……」一邊說一邊流出悔恨的淚水。
這時候,我已經快速的取出銀針在玉蓮的流血背部穴道扎上幾針,背部的流血幾句止住。隨後又用金針刺入她頭部的幾個穴道,又在她的背部順著經脈輸入真氣,以激發她的生命機能。
玉蓮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將她摟住的我和旁邊悲苦悔恨的王越。王越見她已經醒來,緩緩地說道:「玉蓮小姐,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誤傷了了你,心中很是悔恨。為了彌補我的過失,我希望能夠補償你。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我一定盡力替你達成,只希望你能夠原諒我的無心之失。」
玉蓮艱難地笑了笑,微聲道:「你走吧……」隨即又看向圍住王越的女侍衛和已經趕到的衛隊:「你們讓他走吧!」
這時候一聲大喝「乖女兒,你,你沒事吧!」喝醉酒已經躺在床上的潘六喜,聽到衛士的報告猛然爬了起來,酒立時醒了大半,趕忙跑了過來。
「父親,我沒事。你不要擔心。」玉蓮慘白的面孔露出一絲微笑:「父親,那個人不是有意要行刺我和左賢王哥哥的,你就放他走吧!」
「你是何人?」潘六喜這才看到滿臉懺悔的黑衣人王越,手上的彎刀握得更緊了些。
「首領,我是洛陽王越。」王越對著潘六喜施了一禮。「喔,你是王越!」潘六喜有些驚訝的看著王越。王越繼續說道:「本來我是準備刺殺原來的左賢王須僕的。須僕帶著休屠、屠各兩部這些年連番禍害我大漢并州和幽州百姓。昨天,我在沈氐部的偵林城做客,聽說了左賢王要到你們廣衍城視察,我以為是須僕要來,所以今天就潛在了大帳,哪知道……哎……」王越講了很久,講完萬分悔恨。
而我則無心聽他說話,細細探查玉蓮背部的傷口,感覺玉蓮病情已經穩定下來,我將玉蓮抱進了這個屬於她的帳篷裡面她的閨房,溫柔的將她放在了花床上輕聲對她說:「玉蓮妹妹,你好好休息。這段時間,我會留在這裡,直到你的傷口沒有大礙為止。」隨後,我開出藥方,吩咐她的兩名侍女取藥煎藥,好好照顧小姐。
出了已經變得靜悄悄的玉蓮的帳篷,為了歡迎我而甘做下馬石的那名二十來歲的侍衛走到我的身邊恭敬的一拜說道:「左賢王,我的父親請您到大帳一敘。」
「唔,你的父親是?」我看著他暗自打量,細看起來有幾分潘六喜的模樣。
「稟左賢王,我的父親正是我潘六溪部首領潘六喜!」他自我介紹道:「我叫潘長海,是父親的二兒子。今晚那個替你牽馬的是我的大哥叫潘長河,我的小妹就是今天被刺的潘玉蓮。對了,我的妹妹沒什麼大礙吧?」
「哦,你還有沒有個弟弟名長江的?」我有些惡作劇的想到了前世一位著名的喜劇大師。見他有些擔心的模樣,我補了一句:「玉蓮妹妹應該沒事。明天一早,我回牧場去取一味藥,保證她傷口以後完好無損。」
「那就多謝左賢王了。稟左賢王,我父親就只有我三個子女。若是以後父親再有子嗣,我定要提議讓父親給他取名長江。」潘長海討好的說道。
「玉蓮是為我擋劍的好妹妹。以後,我們之間就兄弟相稱如何?」我笑著對潘長海說道。「那怎麼好呢,洪兄弟。」某人打蛇隨棍上笑著道……
我獨自進了大帳,只見潘六喜和王越各坐在靠椅上,談笑正歡。
「賢侄,告訴你一件事。原來王大俠還是我岳父的忘年好友和救命恩人……」潘六喜將事情原原本本的道來---
那時候,潘六喜的岳父沈高不過是上郡氐部的一個大商人,遠不是如今上郡沈氐的尊貴氐王。二十多年前岳父行商路過燕山資助那時候還在燕山腳下苦練武藝的貧苦上進少年王越,見他勤奮很受感動,贈他自己隨身攜帶的靈蛇寶劍,坐騎黃膘好馬,鼓勵他苦練武藝。
三年後十八歲的王越學成下山後幾經周折找到了上郡郡城膚施城裡的沈家商舖,恰好得知恩公往河隴黨項羌部做買賣被羌部首領扣留。王越聽了,單人匹馬入賀蘭山,隻身救得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沈高。王越憤而輕取羌部首領首級帶著沈高而歸,無人敢當其鋒;之後幫助沈高在上郡氐部逐漸建立威信。幾年後,上郡氐部也變成了沈高為氐王的沈氐部。王越和沈高二十多年來相互扶持,早就結為異性兄弟。
王越在沈高的資助下周遊各州,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他力大無窮,豪氣蓋世,結交了不少武藝非凡的江湖俠客。三十歲後,這十幾年又在沈高的資助下在洛陽開了大酒樓「聚英樓」。他教了幾十名徒弟,其中以史阿、韓龍兩位天賦極高得其真傳的弟子最為出色。由於忙於授徒,所以這些年很少到沈氐部,也對於義兄沈高還有這麼個匈奴部落的女婿不太瞭解,只是聽義兄說起過有個匈奴部的女婿,所以就有了今夜這種的誤會和誤傷。
「賢侄,我的小女玉蓮還好吧?」在講述了王越和自己岳父沈高二十多年的交情和王越的一些事後,雖然明知我的醫術出神入化,潘六喜還是有些擔心女兒的傷勢。
「嗯,玉蓮妹妹的傷勢其實並不是很嚴重了。王大俠那一劍其實刺得並不深,應該沒有傷到內臟。可能是王大俠不曾想誤傷了玉蓮,收住了大部分劍氣,不然恐怕玉蓮妹妹已經……就是我也難免受傷。只是,玉蓮妹妹的背部傷口表面有些大,恐怕……」我欲言又止。
「賢侄,你一定要治好玉蓮啊!」潘六喜急道。「金刀駙馬,我王越幾十年沒有求過人,我今天求求您一定要治好我的乾孫女。只要您治好我的乾孫女,我王越為您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王越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
「呵呵,王大俠不必著急。其實玉蓮妹妹的傷真的沒有大礙。只是傷口要想復原到以前沒有疤痕的完美狀態,必須要用到一味藥。不過,這味藥在我湳水牧場。明天一早,我就回去取來。如此,玉蓮妹妹的傷口應該可以恢復如初。」我有些自信的表示。
「太好了,那就多謝賢侄了!」兩人同時發出感謝之聲。
本來就醉了酒的潘六喜折騰了一夜,見大事已定,將我和王越派人送到了住處,又安然的到自己的營帳睡下了。
行到我的住處我挽留住王越和他商談起來。「王大俠,我很欽佩您為了大漢百姓安危、揚我大漢天威趕赴塞外行刺須僕叛逆的行為。但是,你想過沒有,即便你殺了須僕,北方還很許許多多的像須僕一樣的對我大漢百姓財富垂涎三尺的草原梟雄,您能將他們全都殺絕了?」我問道。
「怎麼不能?我能將他們殺絕了!」王越英姿勃發自信滿滿。
「呵呵,我信。但是,王大俠,您以後老了殺不動了或是去了,草原上又出來一批梟雄,您又該怎麼辦?」我半鼓勵半引導的問道。
「嘿嘿,還有我的那麼多弟子呢。尤其是史阿和韓龍已經深的我的真傳,有他們在必可成功。」王越想到兩個得意弟子頗為得意。
「話雖如此,但是你和你的弟子去了,又有誰來繼承這一神聖偉大的事業?如果他們的弟子中有些人助紂為虐,或者沒有才能出眾之人,又該如何?」我繼續問道。
「這……我身後之事,我也無能為力了。」王越想了又想,最後無奈的點了點頭。
「其實,我有個好辦法,不知……」我沉吟一下,欲言又止。
「請金刀駙馬教我!」王越誠懇的看著我。
「我準備成立一個永遠由國家管理的部門就叫做天地會吧。天地會就是專門為國剷除大奸大惡和對我大漢有威脅的一些異族異國重要人物的部門。以前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做這個會的首領。我覺得你很適合這個官職,我希望你能夠做這個會的首領也就是會長。不知如何?」我試探性的問了問。
「天地會,好!會長?會長是多大的官職?」王越有些激動的問了問。
「我能有多大官,那你的官位就只在我之下!」看到王越意動,我有些輕鬆的笑了笑。
「但是,可惜啊。您雖然是漢人,但是現在不過是匈奴的金刀駙馬左賢王,又不能代表大漢朝廷。如果您能成為大漢的官員,那麼我還可以考慮在您的領導下做這個會長。而且,我還願拜您為主。可是……」王越有些猶豫又有些遺憾的說。
「呵呵,這有何難?待我明年三月開春討伐了須僕叛逆,我就奏請大漢朝廷請封漢官。」我自信滿滿的笑著看著王越說道。
「好!即然這樣,這個天地會會長我就當下了!」當官可是他一生的心願,可惜朝廷看不起自己貧民出身又是個遊俠。想到會長這個聽起來很大的官職王越興奮不已,想了想,出謀劃策起來:「為了方便聯絡管理,我覺得天地會應該有個統一的對外口號。金刀駙馬,我看就叫『天父蓮母』如何?」
「天父蓮母?」我不禁愕然。帳外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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