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兩人已經站在了一處生長著茂密叢林的山腳下,這個地方在這些年大開發的局勢下,依然保存著原有的模樣,除了山腳下那條彎曲的鄉村公路外,沒有任何人工修飾。
夏鋒抬頭凝望了這座熟悉的山,自言自語地說道,「過了這麼幾年,山上的樹木比曾經茂盛多了。」
葉欣同時抬頭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這裡很寂靜,彷彿很少有人來,因為集體農莊都不在這個方向,導致山腳下的幾塊稻田也荒廢了。
「這是哪兒呢?」葉欣淡淡地問道,她隱約覺得這個地方對夏鋒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
「我的父親就葬在這座山頭上,你想去看看嗎?」夏鋒說著,暮然地轉過頭去,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原來是這樣,那你帶路!」葉欣淡淡地回答,她覺得夏鋒雖然對自己的父親很陌生,但內心卻一直不曾忘記這片土地。
夏鋒看了看山腳下已經被雜草覆蓋的小路,一步步走了過去。
葉欣跟在後面,本來就是條上山的小路,由於沒什麼人走了,和沒路差不多,夏鋒小心地將雜草扒開,她才覺得走起來容易多了。
兩人差不多在山上爬了十多分鐘,因為半坡村裡的山本就不算高,就算再難走,也花不到多長時間,便到達了半山腰,夏鋒朝四周掃視了一番,然後用手指了指左邊的一處雜草叢生的空地,葉欣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片空地旁邊有一座並不顯眼的墳墓,沒有石碑,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看真不容易發現。
「就這兒嗎?」葉欣說著,一步步踏著地上的雜草走過去。
「嗯,我快結婚了,還是來告訴他老人家一聲。」
夏鋒說完,也走到父親的墳墓前,心裡感到無比的沉重,雖然他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可心裡卻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個地方,小時候,他多次在這裡自言自語和父親說話,關於父親當年的那些傳言,他也略知一二,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早早地離去,他小子還是沒有頭緒。
葉欣看著這座不顯眼的墳墓,表情有些沉默,雙膝跪在了草地上,恭敬地磕了個頭。
「夏鋒,你母親為什麼不告訴你當年他是怎麼死的呢?我隱約覺得這其中一定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真相。」葉欣在腦海裡不斷猜測著,自打夏鋒告訴她關於一些夏旺金生前的事,她就覺得這事兒並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
「不知道,也許我媽她也不太清楚,她只是告訴我當年我爸爸是因為錢才遭人迫害的,至於這個兇手究竟是誰,到底還在不在這個世上,我一點兒也不知道。」
由於當年夏旺金並沒有將真相告訴聶紅菲,目的是不想讓孩子們受連累,然而,這件事情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但夏鋒一直都無法放下,他相信,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除非害死自己父親的那個兇手已經死掉。
「我覺得這事需要你母親再一次仔細地把當年的經歷說一遍,我相信一定會從中查到一點線索的,你看行嗎?」葉欣轉頭看著夏鋒,徵求他的意見。
夏鋒仔細考慮了一番,如果真要母親再一次重提當年的事,那對她來說無疑是很殘忍的,小時候他和妹妹經常在半夜聽到母親哭泣,那並不是醒著哭,而是在夢中,還多次喊著父親的名字。
但如果去瞭解曾經那個真相,那麼父親的死因就會一直這麼不明不白,夏鋒永遠在心裡也過意不去。
「找機會問問吧!我相信這事兒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夏鋒說著,同時也雙膝跪在了父親的墳墓前,面色沉重地說道,「爸,這是我的女朋友葉欣,以後她就是你的兒媳婦啦!今天我是特意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的,我相信你在下面也一定會很開心。」
聽著夏鋒的話,站在一旁的葉欣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在夏鋒看來,自己能走到今天,完全是天意,既然上天如此安排,那就隨緣吧,人的一生有太多的無奈,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朝最初的方向完美地走下去。
兩人在父親的墳墓前呆了一會兒,夏鋒又提議帶葉欣去看看自己曾經居住的那兩間破屋子,如今那裡早已成為一片廢墟了,雖是如此,但葉欣還是想瞭解一下,於是很樂意跟著夏鋒一同去。
夏鋒他們曾經的家,就住在與埋葬夏旺金相鄰的一座小山上,透過叢林可以隱約看到那個地方已經倒下的木頭和碎瓦片,房子的輪廓早已參差不齊,破爛不堪。
「就從這條小路上去嗎?」下山後,在公路上走了一小段距離,葉欣回頭問道。
「對,這條路要好走得多,沒那麼多雜草。」
夏鋒說著,抬頭看了看這條自己小時候每天和夏雪奔走的山坡路,他還清晰地記得,當年自己挑著涼糕去磚廠裡賣的情景,那炎熱的夏日,以及火辣的陽光,至今還記憶猶新。
葉欣走在前面,每爬一道坎,彷彿可以感受到當年夏鋒的經歷,一路來到了破房子的地方,那滿地的瓦片,以及胡亂倒在地上已經腐爛的木頭,散發著濃濃的滄桑感。
「就這兒啦!當年我和我媽,還有夏雪,就住在這兩間屋子裡,這是廚房和茅廁,這邊是臥室。」夏鋒簡單地指著已經沒有屋頂的破房子介紹了一番,然後靜靜地看著那兩間屋子,陷入了那無盡的回憶當中。
葉欣可以想像得到,那麼窄小的兩間屋子,當年他們一家子住在這裡面是什麼情景,那每一寸土地,都有他們踏過的痕跡,無法不讓人懷念。
「夏鋒,你快看,那是什麼東西啊?」葉欣盯著兩間屋子裡的廢墟,突然發現臥室的中央有個箱子一樣的輪廓露出一部分來,由於四週一片狼藉,不仔細看還真難發現。
夏鋒心裡一驚,隨即朝葉欣所指的方向看去,仔細一觀察,還真有東西被埋在了廢墟當中,一時感到無比的驚喜,由於搬家的時候自己也不在,家裡的東西也不多,那箱子裡面會是什麼呢?一時他小子也完全不知道,只有趕快上前將其挖出來,打開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