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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八掌笑傲江湖之嵩山大會(三) 文 / 鏡中倒影

    忽聽得左側遠處有人懶洋洋的道:「老子走遍天下,英雄好漢見得多了,然而說過了話立刻就賴的狗熊,倒是少見。」眾人一齊向聲音來處瞧去,只見一個麻衣漢子斜倚在一塊大石旁,左手拿著一頂范陽斗笠,當扇子般在面前搧風。這人身材瘦長,瞇著一雙細眼,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氣。眾人都不知他的來歷,也不知道他這幾句話是在罵誰。只聽他又道:「你明明已把掌門讓了給人家,難道說過的話便是放屁?天門道人,你名字中這個『天』字,只怕得改一改,改個『屁』字,那才相稱。」玉璣子等才知他是在相助己方,都笑了起來。天門怒道:「是我泰山派自己的事,用不著旁人多管閒事。」那麻衣漢子仍懶洋洋的道:「老子見到不順眼之事,那閒事便不得不管。今日是五嶽劍派並派為一的好日子,你這牛鼻子卻在這裡拔劍使刀,大呼小叫,敗人清興,當真是放屁之至。」

    突然間眾人眼一花,只見這麻衣漢子陡然躍起身來,迅捷無比的衝進了玉璣子等人的圈子,左手斗笠一起,便向天門道人頭頂劈落。天門道人竟不招架,挺劍往他胸口刺去。那人倏地一撲,從天門道人的胯下鑽過,右手據地,身子倒了轉來,呼的一聲,足跟重重的踢中了天門道人背心。這幾下招數怪異之極,峰上群英聚集,各負絕藝,但這漢子所使的招數,眾人卻都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天門猝不及防,登時給他賜中了穴道。

    天門身側的幾名弟子各挺長劍向那漢子刺去。那漢子哈哈一笑,抓住天門後心,擋向長劍,眾弟子縮劍不迭。那漢子喝道:「再不拋劍,我把這牛鼻子的腦袋給扭了下來。」說著右手揪住了天門頭頂的道髻。天門空負一身武功,給他制住之後,竟全然動彈不得,一張紅臉已變得鐵青。瞧這情勢,那漢子只消雙手用力一扭,天門的頸骨立時會給他扭斷了。建除道:「閣下忽施偷襲,不是英雄好漢之所為。閣下尊姓大名。」

    那人左手一揚,欲要打天門一巴掌。陸耀陽知道天門道長xing烈如火,今天這一巴掌打下去,必然會像原著一樣死在了那裡,那豈不是如了左冷禪和岳不群的心意。飛身而出,劍光疾閃如瀑布般潑灑向那人,那人倒也機靈,舉起天門擋向劍光。

    要知道那日少林比劍,陸耀陽毀了手中特製的寶劍後,就沒有在定制那種猶如三稜刺般的長劍,那種長劍雖硬但脆,容易折斷。陸耀陽的內力過於陽剛那樣的長劍容易控制。但如今陸耀陽的功力已經達到了第六層,特別是從東方不敗手中得到了功法的補充後,使得他對內力的掌控更加如意,所以他定制了柄劍身薄而狹長,精鋼的劍身加入了大量的緬鐵,使得劍身堅韌而柔軟,幾乎可以捲起來的長劍,這就加大了對內力的掌控難度,這也是陸耀陽針對自己內力陽剛不易控制的缺點,故意使用這樣的長劍來磨練自己。

    現在就是把陸耀陽這段時間花了大功夫,訓練的成績展現出來的時候。劍尖在刺中天門時竟然由內力控制轉彎,貼著天門的衣襟急飆向身後的那人。那人抽身想退,但是方寸間的挪移哪有陸耀陽來的迅捷、靈活,何況還要帶上天門道長,此時已是性命交關的時候,只得放下了天門道長,往後急退。陸耀陽在空中一個轉折,從天門道長的身邊擦過,順手解開了天門道長的穴道,如影隨形般纏向了退後的那人。如雨般的劍光再一次灑向了那人,這次可沒有東西阻擋了。那人雖然極力閃避,可是如此多的劍光又哪裡閃得過去,指向咽喉的長劍,在劍尖刺到皮膚時竟然向後折起,直到折到了劍身的半腰處才猛的彈出。那人被彈出的劍面擊在了咽喉處,騰空擊飛一丈開外,看上去很是猛烈,其實,陸耀陽還想用他說出背後指使之人,所以只是擊昏了他,那麼大的力量卻連他的喉結都沒有擊碎,可見對力量的掌控到何種細微的地步。

    天門道長漲紅著臉向陸耀陽拱手道謝。左冷禪卻是怒不可遏,好端端的計劃又被陸耀陽破壞了。大喝道:「陸耀陽,這裡是嵩山派的地方我們五嶽劍派的事,豈容你這個魔教之人插手。」

    陸耀陽冷笑一聲:「哦,原來這個人是你們五嶽劍派的,是你派來處理泰山派得事的,這可真不好意思了,我還以為是有人暗算天門道長,只是路見不平而已。」

    還沒等左冷禪開口辯解。人叢中忽然有人說道:「左掌門,你派了『青海一梟』這等人物來對付天門道長,未免太過分了罷?」眾人向說話之人瞧去,見是個形貌猥瑣的老者,有人認得他名叫何三七,常自挑了副餛飩擔,出沒三湘五澤市井之間。

    左冷禪道:「這可是笑話奇談了,這位季兄,和在下今天是初次見面,怎能說是在下所派?」

    何三七道:「左掌門和『青海一梟』或許相識不久,但和這人的師父『白板煞星』,交情定然大非尋常。」這「白板煞星」四字一出口,人叢中登時轟的一聲。江湖中「白板煞星」的惡名響了二三十年,但真正見過他、吃過他苦頭的人,卻也沒有幾個,似乎他的惡名主要還是從形貌醜怪而起,然從他弟子「青海一梟」的行止瞧來,自然師徒都非正派人物。

    只聽得左冷禪道:「玉璣道兄,恭喜你接任泰山派掌門。於五嶽劍派合併之議,道兄高見若何?」明顯是不再與何三七在此事上糾纏。

    天門道長和他身邊的弟子一起怒喝:「泰山派什麼時候換掌門了,此事又和嵩山派有什麼關係。」

    陸耀陽揚聲道:「要知道這『青海一梟』是什麼人派來搗亂的,其實很容易,他又沒死,用些手段一問便知。至於泰山派的事還是天門道長自己處理,我只是看不慣有人乘火打劫而已。」

    左冷禪真恨不得現在就翻臉動手,這麼多人就不信留不下陸耀陽。但是又怕少林武當插手。所以忙把矛頭拉到正邪得對立上:「我們今天就是要合併五嶽劍派來對付魔教的,你是魔教的女婿,當然不希望我們五嶽劍派合併,所以才來搗亂的。」在場的群豪議論紛紛,有贊同的,有反對的,眼看一場紛亂就要產生。陸耀陽卻不屑的撇了撇嘴,拉起任盈盈的手,還真有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裡的傲氣。

    這時,華山『君子劍』岳不群走出人群高聲道:「各位安靜一下,今天是來討論五嶽劍派合併的事,其餘的恩怨暫且擱置一邊。至於陸少俠的品行雖然桀驁,但說他是魔教之人卻有些過了。方正大師、沖虛道長您二位德高望重,不知意下如何?」

    方正大師和沖虛道長互相看了一眼,點點頭,方正大師道:「岳施主說得是,陸施主的人品我們還是信得過的,他和任大小姐的事江湖上早已沸沸揚揚,那只是年輕人的感情糾葛,不能簡單就把他劃入魔教中人。」

    左冷禪知道被少林和武當兩位掌門人這麼一說,想再糾集眾人先對付陸耀陽的計劃是不可能成功了。對著岳不群道:「那依岳先生的意思,該怎麼處理。」

    岳不群依然不疾不徐的道:「我看泰山派的事暫且擱置,等大會結束後由他們內部自己解決,畢竟是門派內部的事,外人不便插手。不過,不管怎樣泰山派也是我五嶽劍派的一份子,如果今天商討下來其餘四派都同意五派合併,那麼泰山派責無旁貸一定是要符合眾議合為一派,如果今天五派合併的決議不能通過,那也就沒有矛盾了。玉璣道長、天門道長你們看如何?」玉璣和天門心裡都不是很滿意,都沒有達到他們心裡的目標,但是形勢比人強,誰也沒有把握完全壓倒對方。只好鬱悶的點點頭,有什麼想法也只能回去再做打算了。

    左冷禪也覺得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對著令狐沖道:「五嶽劍派今日並派,共抗魔教對五嶽劍派的挑釁,貴派想必是要獨持異議了?」

    令狐沖搖頭道:「恆山派卻也不是獨持異議。華山派掌門岳先生,是在下啟蒙傳藝的恩師,在下今日雖然分屬兩派,但師徒之情卻未斷絕。」

    左冷禪道:「這麼說來,你仍聽從華山嶽先生的話?」

    令狐沖道:「不錯,我恆山派與華山派並肩攜手,協力同心。」

    左冷禪轉頭瞧向華山派人眾,說道:「岳先生,令狐掌門還承認是你的徒弟,唯你馬首是瞻,當真可喜可賀。閣下於五派合併之舉,贊成也罷,反對也罷,令狐掌門都聽你的。但不知閣下尊意若何?」

    岳不群道:「承左盟主詢及,在下雖於此事曾細加考慮,但要作出一個極為妥善周詳的抉擇,卻亦不易。」

    一時峰上群雄的數千對目光都向他望去,許多人均想:「衡山派勢力孤弱,泰山派內哄分裂,均不足與嵩山派相抗。此刻華山、恆山兩派聯手,再加上衡山派,當可與嵩山派一較短長了。」遂開口問道:「那接下來是岳先生是否同意五派合併,共抗魔教對恆山的進逼。」

    看著左冷禪欲要噬人的目光,岳不群卻從頭到尾都是風度翩翩。只聽岳不群說道:「我華山創派二百餘年,中間曾有氣宗、劍宗之爭。眾位武林前輩都知道的。在下念及當日兩宗自相殘殺的慘狀,至今兀自不寒而慄……」岳不群的語聲尖銳,聲傳數里,每說一句話,遠處均有回音。陸耀陽和任盈盈都相互愕然,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東方不敗。

    此時林平之也走到陸耀陽的身邊,低聲道:「陸大哥,你沒有把『葵花寶典』給岳不群看過?」

    陸耀陽白了林平之一眼,心頭也是大亂,看來事情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這岳不群到底是怎麼會『葵花寶典』的呢。看來還真有自己不知道的變化啊。低低的回答林平之道:「沒有,你也沒有流傳出去?」看看林平之點頭後,心裡更是不安。陸耀陽能在這個世界混的風生水起靠的不是武功,而是先知先覺,如今優勢漸漸的喪失,讓他不禁有些沮喪。

    此時岳不群續道:「因此在下深覺武林中的宗派門戶,分不如合。千百年來,江湖上仇殺鬥毆,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死於非命,推原溯因,泰半是因門戶之見而起。在下常想,倘若武林之中並無門戶宗派之別,天下一家,人人皆如同胞手足,那麼種種流血慘劇,十成中至少可以減去九成。英雄豪傑不致盛年喪命,世上也少了許許多多無依無靠的孤兒寡婦。」

    他這番話中充滿了悲天憫人之情,極大多數人都不禁點頭。有人低聲說道:「華山嶽不群人稱『君子劍』,果然名不虛傳,深具仁者之心。」

    方證大師合十而道:「善哉,善哉!岳居士這番言語,宅心仁善。武林中人只要都如岳居士這般想法,天下的腥風血雨,刀兵紛爭,便都泯於無形了。」

    岳不群道:「大師過獎了,在下的一些淺見,少林寺歷代高僧大德,自然早已想到過。以少林寺在武林中的聲望地位,登高一呼,各家各派中的高明卓識之士,聞風響應,千百年來必能有所建樹。固然各家各派武術源流不同,修習之法大異,要武學之士不分門戶派別,那是談何容易?但『君子和而不同』,武功盡可不同,卻大可和和氣氣。可是直至今日,江湖上仍是派別眾多,或明爭,或暗鬥,無數心血性命,都耗費於無謂的意氣之爭。既然歷來高明之士,都知門戶派別的紛歧大有禍害,為甚麼不能痛下決心,予以消除?在下大惑不解,於此事苦思多年,直至前幾日,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關竅所在。此事關係到武林全體同道的生死禍福,在下不敢自秘,謹提出請各位指教。」

    群雄紛紛道:「請說,請說。」「岳先生的見地,定然是很高明的。」「不知到底是甚麼原因?」「要清除門戶派別之見,那可是難於登天了!」

    岳不群待人聲一靜,說道:「在下潛心思索,發覺其中道理,原來在於一個『急』字與『漸』字的差別。歷來武林中的有心人,盼望消除門戶派別,往往操之過急,要一舉而將天下所有宗派門戶之間的界限,盡數消除。殊不知積重難返,武林中的宗派,大者數十,小者過千,每個門戶都有數十年乃至千百年的傳承,要一舉而消除之,確是難於登天。」

    左冷禪道:「以岳先生的高見,要消除宗派門戶之別,那是絕不可能了?如此說來,豈不令人失望?」

    岳不群搖頭道:「雖然艱難萬分,卻也非絕無可能。在下適才言道,其間差別,在於緩急之不同。常言道得好,欲速則不達。只須方針一變,天下同道協力以赴,期之以五十年、一百年,決無不成之理。」

    左冷禪歎道:「五十年、一百年,這裡的英雄好漢,十之仈jiu是屍骨已寒了。」

    岳不群道:「吾輩只須盡力,事功是否成於我手,卻不必計較。所謂前人種樹後人涼,咱們只是種樹,讓後人得享清涼之福,豈非美事?再說,五十年、一百年,乃是期於大成,若說小有成就,則十年八年之間,也已頗有足觀。」

    左冷禪道:「十年八年便有小成,那倒很好,卻不知如何共策進行?」

    岳不群微微一笑,說道:「左盟主眼前所行,便是大有福於江湖同道的美事。咱們要一舉而泯滅門戶宗派之見,那是無法辦到的。但各家各派如擇地域相近,武功相似,又或相互交好,先行盡量合併,則十年八年之內,門戶宗派便可減少一大半。咱們五嶽劍派合成五嶽派,就可為各家各派樹一範例,成為武林中千古艷稱的盛舉。」

    他此言一出,眾人都叫了起來:「原來華山派贊成五派合併。」

    令狐沖更是大吃一驚,心道:「料不到師父竟然贊成並派。我說過恆山派唯華山派馬首是瞻,師父說贊成並派,我可不能食言。」心中焦急,舉目向方證大師與沖虛道人望去,只見二人都搖了搖頭,神色頗為沮喪。

    任盈盈緊緊捏了捏陸耀陽的手,表示兩人的猜測都已經證實,岳不群果然贊成合併,再加上他會『葵花寶典』,那麼殺恆山三定的人毫無疑問是岳不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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