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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五章 無比曖昧,無比臉紅 文 / 弈瀾

    在眾人的圍觀下,玉璧接過了鑲著金邊,描了漂亮花紋的一品尚令手扎。看了幾眼稀罕後,扔到屋裡,再出屋她就是當今宮內最高品階的宮女了。噢,太監侍衛也沒一品的,蘇德盛也是二品。

    不過這又有什麼用,品階再高也捱不住有人要坑她。

    「春妮兒,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讓人省心呢?散佈的那些是是非非,對我有害對你卻無益,這又何必。」年少而短暫的情誼果然不是那麼可靠,玉璧淡淡一聲笑,再沒有多說什麼。

    早朝之後,玉璧去鳳藻宮拜謝皇后,從鳳藻宮出來,玉璧特地去了一趟敬妃的宮所,重華宮在諸宮之中突出一個華字,處處莊重雍容,建築與花木都透著如人一般的氣度風華。說明來意後,玉璧沒能見到春妮,反倒是與敬妃先見了面。

    「起先總想著這麼多好看的姑娘不選,晉城侯倒真是個眼光奇特的,不過仔細瞧著,倒愈發覺得陳尚令是個資質不凡的。如今想來,還是晉城侯慧眼識珠,我等真是比不得。」敬妃挺和氣,平日在宮裡也沒什麼聲息,是個處事不出頭也不落於人後的。

    「娘娘過獎,婢子當不得娘娘如此讚譽。」

    敬妃知道她是來找春妮兒的,溫和地笑了笑,擺擺手說:「也不知道春妮兒是陳尚令的故人,這不……前幾日慧妹妹在我這裡坐了片刻,不想見了春妮兒的手工活計,偏生說是喜歡得不得了。慧妹妹這般喜歡,我這裡也不是緊著她用,所以就讓春妮兒跟慧妹妹去慶春宮了。如今陳尚令想見春妮,也只能去慶春宮瞧。」

    慧妃,又是慧妃。說起來,她連各宮的主位都不怎麼見過,慧妃也只遠遠見過幾次,對她來說原本真是不想幹的人。自從在小宮女所聽到那些話兒後,她對慧妃就不抱任何好感,甚至可以說還有不小的惡感。

    「那倒真是不巧了。」

    從重華宮出來,玉璧就一直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去慶春宮,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去,一味的躲是躲不開的,她也不能總指望著蕭慶之,這個人比她忙得多,哪有工夫天天替她擋風遮雨。到慶春宮,先見到的也不是春妮是慧妃。

    慧妃生得眉目修長,有一股風流姿態,但神態頗為端莊矜貴:「先恭喜陳尚令,如今榮升一品,又配得佳婿,陳尚令可真是有福之人。」

    客套一番後,慧妃讓人去把春妮叫了來,春妮見了玉璧神色間略有些躲閃:「見過陳……陳尚令。」

    「春妮兒,你是知道我的,從來不慣繞來繞去,想事兒辦事兒都是直的。我今天來也不跟你繞彎子,直接就把我心底想說的話兒說明白。春妮兒,就算不顧念過去的情誼,我們是不是也不該互相在彼此背後捅刀子。」對春妮兒,繞來繞去反而沒用,不枉玉璧跟春妮待在一塊那麼長時間,好歹彼此是瞭解的。

    她說完話,春妮眼神反而不躲閃了,直直地抬起眼來看進她眼睛裡,卻是嘴角帶笑地說道:「陳尚令說哪裡話,婢子是實不明白陳尚令在說什麼,婢子怎麼敢在尚令背後捅刀子。」

    定定地看著春妮兒,玉璧說道:「春妮兒,你要這麼說就是要死磕了。好吧,只希望你記住,今日我給了你退路,是你不要的。春妮兒,我是個怕麻煩的人,但麻煩要真來了,我也從來沒有退縮過。」

    到最後,玉璧還是沒有說出她當年聽到的話來,那是最後的底牌,她沒想過要拿出來,不到最後山窮水盡,她也不會拿出來。當然,她不希望自己會有那樣的時候。

    回到御茶房,打今兒起她要做的就是統籌御茶房上下的事,好在她對御茶房種種再清楚不過,做起來很容易就上手了。因為她現在管御茶房,茶水房就得另外找人負責,玉璧想了想還是點了芳琴上來,芳琴性子確實有些躁,但是在沏茶上,天份的確要更高一些。

    任職御茶房後,她的日子一下子就輕閒起來,比侍候皇帝茶水時要輕鬆得多。不過皇帝還是時常招她去沏茶,為這事芳琴沒少暗地裡氣悶。

    轉眼間,便到了三月,玉璧看著一天一天臨近的婚期,越來越有了逃婚的想法。可她也得逃得出去,裡三層外三層的侍衛就算了,出了宮蕭慶之必定相陪,好像知道她想溜似的。

    說來,婚嫁是件最無趣的事,又忙又累,而且還很混亂。因為晉城侯蕭慶之在京裡是有一定粉絲基礎的,那些個小姑娘們知道有人佔了大好的位置時,手帕都多買了好幾條。轎子從宮裡抬出去,一路上沒少聽小姑娘嚶嚶地哭著埋怨,日後連個念想都沒有了。

    「這排場,多少年沒見了,晉城侯果然聖眷正隆。」

    「別亂說話,小心招是非,公卿家誰的排場不是這樣,你就是少見多怪。」

    「也是,我倒覺著小姑娘家們的哭聲挺扎耳,誰家的兒郎也做不到這份上。你們說,晉城侯夫人得是多麼天仙兒似的一姑娘啊,能讓晉城侯傾心相許。」

    諸如此類的話,在轎子裡的玉璧不時能聽著一兩句,但大部分時候是滿街的炮仗聲和鑼鼓聲。偶爾透過紗簾看向前面騎著高頭大馬,披著一身紅的蕭慶之,她就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消失,越靠近城南別院她就越緊張。這會兒倒終於能明白一句話的真諦了——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

    禁宮在東,別院在南,倒不算太遠,一路行過去,不過兩刻鐘時間就到了。玉璧還在體味著轎子的搖晃勁時,轎子就停了下來,她正要挑簾子下轎時,「刷」的一支箭射過來,差點嚇得她想大喊一聲「有刺客」。

    有驚無險地進了門,拜天地拜高堂夫妻交拜,然後就是送入洞房。整個過程裡,蕭張氏面色都不是太愉快,完全沒有娶新媳婦的高興勁兒,更別說進門的還是陛下賜婚的長媳。好在,事先蕭慶之就言明了,婚後不會住到一起,要不是有這一點,她可能真就逃婚去了。

    「誒,我的侯夫人,您別動來動去,要是餓了我去給您拿點兒吃的,您先墊墊肚子,可不能把妝吃花了,待會兒侯爺還得來瞧您吶。」送嫁的是陳家一位遠房親戚,這會兒做為娘家人,處處把玉璧管得死死的,生怕不能給未來的姑爺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

    「七表姑,我都餓暈了,您還跟我講什麼不能把妝吃花了,太不人道了。」玉璧嘀咕了一句,但吃東西的動作確實要更小一些了,不過嘴上的胭脂全被她自己吃進了肚子裡。好在這時代的胭脂都是拿花汁子和各種礦物植物做出來的,吃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化學反應,頂多拉拉肚子。

    等到玉璧吃得差不多了,蕭慶之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進了洞房,蕭慶之就看見玉璧在那兒抖著嫁衣的下擺,裙子上的點心渣子一下全到了地上。蕭慶之愕然片刻,怎麼也想不到自個兒新娘居然在洞房裡吃吃喝喝,完全沒有半點新娘子的嬌怯羞澀。

    「姑爺來了,快快快,此刻正是良辰,姑爺可以來掀蓋頭了。」說完七表姑就在那兒唱撒帳歌,唱完後又抱了幾個白胖的娃兒到床上爬,一番動作之後才讓蕭慶之去掀蓋頭。

    在掀蓋頭之前,蕭慶之一直在想,玉璧那不愛打扮的傻樣兒在脂粉裝點之下會是什麼樣的模樣。掀開蓋頭之後,蕭慶之的大腦長時間處於空白狀態,玉璧那滿臉的妝都糊了,眼圈兒黑得跟鬼有一比,臉上活像打翻了顏料盒:「丫頭,你就這麼讓人不省心,去取溫水巾子來。」

    玉璧完全沒瞭解到自己是什麼樣,只知道蕭慶之半醉的樣子迷死個人,在燈燭的映照下,簡直可以用秀色可餐四個字來形容一下他的美色。美男當前,可餐可食可撲倒,似乎不逃婚才是正確選擇呀!

    當蕭慶之滿臉柔和地伸手替她擦臉時,玉璧完全被美色征服了,拾掇拾掇的蕭慶之真的不可方物:「誒,你是蕭慶之吧,怎麼換身衣裳就這麼好看呢?」

    七表姑在一邊不忍聽了,這丫頭毀了她自己的洞房花燭就算了,還對著未來的夫婿發花癡。幸好……七表姑看看蕭慶之的表情,好像新姑爺並不是怎麼太在意,反而滿臉溫柔能掐得出水來。

    天生一物降一物,不管別人信不信,七表姑信了。

    當這對新婚夫妻喝過交杯酒,七表姑的任務就完成了,接下來就留給小夫妻倆膩歪去。

    「別盯著我看了,先給我倒杯水成不成,吃了一肚子點心,七表姑只給倒一杯水,還大半倒在了臉上……」玉璧這會兒醒過神來了,她還以為蕭慶之剛才給她擦臉是習俗,結果是她花了妝,她就算不看也知道妝花了是個什麼恐怖的樣子。

    「喝吧,別傻了,你什麼樣兒我沒見過,嫁也嫁了,娶也娶了,就是再難看一點我也認。」蕭慶之笑得無比曖昧。

    玉璧無比臉紅,傳說中的洞房似乎就是此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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