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2-16
滿懷對上天的感恩之心,滿懷對他的感激之情,即使張太醫走後許久,冰凝仍是激動得根本就踏實不下心來。她是那麼急切地期盼著他的回來,以便早早地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趕快告訴他。可是誰知道,她期盼了大半天,激動了大半天,等來的卻是他如此冷漠、無動於衷甚至是極為不滿的反應。備受打擊、心灰意冷的她臉面上掛不住,當即氣結於胸,淚水充滿了眼眶。
見到她這副委屈的模樣,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剛才的那番表現實在是太不合時宜,於是趕快開口解釋,自圓其說道:
「爺沒有別的意思,爺只是……,只是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這些日子你一直病著,怕是出了什麼差錯,生怕會是空歡喜一場。」
見他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冰凝雖然心裡還是不舒服,但是也不好再得理不饒人,於是強忍了半天的心中難過,才勉強開口道:
「回爺,應該錯不了。今天張太醫正好來府裡出診,福晉姐姐好心好意地張羅著給妾身請一個平安脈,是張太醫跟妾身說的,這是喜脈。」
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張太醫!怎麼這麼巧就今天來府裡出診了?真是百密一疏!既然不是什麼人私下偷偷探得的結果,既然冰凝已經知道了這個好消息,他也就沒有必要再刻意瞞著她:
「既然是張太醫診出的結果,應該沒有錯,爺這就放心了。」
冰凝對於王爺的表現十二萬分的不滿意。她有了身孕,這是一件多麼激動人心的大好事情,當初是誰天天逼迫她要養得白白胖胖的,又是誰整天逼迫她要多多地為他生兒育女?現在雖然她並沒有養得有多麼白胖,可是她畢竟有了身孕,結果他卻翻臉不認人了,竟然這麼不高興!先是一臉怒容地質問她這是聽誰說的,當知道是張太醫後,也只是說放心了,並沒有表現出特別欣喜的樣子。為什麼?難道,難道,他不想與她生兒育女嗎?
這個結果讓她既傷心又羞愧!蜜月期剛過,他就露出來了「本來面目」,那她冰凝算什麼?只是他的侍寢工具嗎?真心相愛的兩個人,是多麼盼望能夠擁有自己的小阿哥、小格格。
當她從張太醫的口中得知這是喜脈的消息時,不僅是她,就是月影、竹墨兩個不相干的奴才都心情激動得久久不能平靜,到後來,竟都有些熱淚盈眶。她何嘗不更是如此,這是他們相親相愛的結果,是他們情投意合的見證。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他竟然不願意,這些全只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越想越傷心,越想越羞愧,終於,那些在眼眶中轉悠了許久的淚水終於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
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麼傷心難過,他也為自己剛才的那番表現而後悔不已。因為他早就知道了冰凝有了身孕的消息,他當然不可能會像初次得知消息的冰凝那樣激動萬分,另外,他滿腦子裡既是擔憂她的病情,又因為有人對她動手腳而震怒,一時半會兒確實是難以表現得如冰凝所期待的那種興奮不已的模樣。
自知理虧的王爺趕快起身走到冰凝的身邊,一把將她攬進懷中:
「好了,好了,這回是爺錯了,剛才不該那麼說話。這可是天大的喜事,爺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高興呢?」
他不勸還好,這一勸,更是讓冰凝覺得委屈不已,那淚水更是止也止不住地嘩嘩流淌,眼見勸說無效,反而更加愈演愈烈,他有些慌了神:
「你怎麼還哭呢?哭壞了身子可是怎麼辦?你跟爺生氣,也不能跟爺的小阿哥生氣不是?」
把未出世的小阿哥抬出來還是沒有奏效,冰凝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躲著他,眼淚更是不停地流。黔驢技窮的他只好使出了他的殺手鑭,那就是吻上她的雙眼,截斷那淚水的源頭。
屢試不爽的法子再次發揮了強大的功效,不消一盞茶的功夫,那雙淚眼真就是只有盈盈淚光,不見串串淚流。而被他截斷淚源的冰凝很不甘心,使勁地眨著那雙大眼睛,卻是無論如何努力都不能得逞,氣得她別過臉去,再也不想見他。
知道她還是抹不開面子,他只是心疼她,自從他一進屋,先是服侍他這麼半天,又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不但有孕在身,還有一個因為遭到暗算而導致的病秧秧身子,於是想也沒想,就直接將她抱進了裡間的床上:
「有了身子,以後更要好好躺在床上,不要再這麼不聽話了。」
半天聽不到冰凝的回話,他知道這一次是傷她傷得太重了,於是說道:
「爺真的是高興呢!你能有了身孕,這可是求都求不來天大喜事,爺怎麼能不高興?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府裡現在只有三個小阿哥,再有多少小阿哥爺都不會嫌多的。」
話一出口,他發覺自己又說錯話了。再有多少小阿哥都不嫌多,確實是他的真心話,但是,這得看小阿哥的額娘是誰。就憑她那聰明的大腦,一定會立即抓住他的語病無限引申,窮追猛打。生怕引發她誤會,造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惡果,於是他趕快開口轉移話題:
「你要爺怎麼樣才能不再生爺的氣了?那這樣好不好,爺答應你一件事情,算是爺給你賠禮了,怎麼樣?」
這番話一出口,他立即感到有些底氣不足。冰凝是個無慾無求的人,除了他的這顆心,她什麼都不需要。而他的這顆心早已完完全全、完完整整地屬於她了,他的這個所謂賠禮的許諾還有什麼用?
當然,冰凝還是「有要求」的一個人,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代一雙人」的神仙眷屬生活,而這個,卻是他窮其一生也給不了她,因此,他萬分擔心她會提出這個要求。
原本是為了安撫冰凝而許下了一個承諾,反倒是將他攪得心神不寧、忐忑不安起來。不過他的忐忑,他的不安,也只是持續了一小會兒,因為他知道,依照冰凝的性子,理想是理想,現實是現實,她再是遺憾,再是抱恨,也斷不會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