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18
既然冰凝已經徹底醒來了,他也就沒有再吩咐秦順兒進來服侍,而是由她承擔起服侍他的任務。由於需要沐浴,又由於剛剛開了大半天的玩笑,本來就頗為緊張的晨起時間又變成了一場爭分奪秒的戰鬥。最後仍是由月影準備了食盒,將早膳帶到路上解決。
實際上今天實在是太晚了,他連馬車都必須放棄,只能是改為騎馬朝宮裡緊趕慢趕,在午門處下了馬就一路直奔乾清宮,早朝結束又被皇上單獨留下商議公務,早膳自然是一口都沒有用。一直挨到快中午了,才終於有了用膳的時間,而他早就餓得前心貼後心。
面對眼前的膳食,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因為他莫名地想起了前幾天冰凝說起的那個「秀色解困」的典故。現在經過實踐的驗證,果真如此,品嚐了她的秀色,他現在確實是一點兒都不睏,反倒是餓得不行,原來「秀色可餐」完全就是古人的欺世之語,斷不足信。
將王爺恭送出院門後,冰凝回到房裡開始自己的沐浴,可是才洗到一半,竟然頭靠在木桶邊上就睡著了,月影擔心她著涼,只好硬著心腸將她喚醒,手上也加快了速度,總算是勉勉強強地完成了沐浴。一躺到床上,冰凝終於昏天暗地、踏踏實實地睡了一個回籠覺!因為昨天雅思琦在家宴結束的時候免了眾人今天早上的請安禮。
雅思琦之所以免了今天的請安,完全是因為淑清和冰凝之間的那一場前所未有的衝突所導致。不管淑清說的是否是事實,也不管天仙妹妹是否如淑清所說的那樣,是個表裡不一、不知廉恥的女人,現在冰凝正在得寵之時,而淑清又是一丁點兒虧都不會吃的人,這兩個人如果鬧翻了,定是要將後院攪得天翻地覆。這樣的結果不是王爺所願意見到的,因此也不是雅思琦所樂見的。
不想到見到兩敗俱傷的局面,那就只有將淑清和冰凝這兩個處在風口浪尖上的人暫時隔離開,減少了接觸機會,就能有效地減少紛爭的可能性。因此今天早上的霞光苑冷冷清清,待雅思琦跟蘇培盛交待完了府裡大大小小的瑣碎事情,早已是中午時分。
用過午膳就是午休時間,好不容易閒下來的雅思琦躺在床上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年妹妹真的像李姐姐說的那樣,不但日日夜夜地霸佔著王爺,連大清早兒都不放過?還那麼不知羞恥地大呼小叫?怎麼看年妹妹都不像那樣的人呢?
可是淑清言之鑿鑿,而冰凝又是一聲不吭,連半個字都沒有反駁,若不是理虧,就憑她那伶牙俐齒的性子,連王爺她都從來沒有懼怕過,還敢針尖對麥芒,寸步不讓,怎麼就會在淑清姐姐面前啞了火?
雅思琦越想越是奇怪,越想越是急於知道個究竟,不但根本睡不著,最終竟是一骨碌地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也沒有叫上紅蓮跟著她,而是一個人來到了小陸子那裡。
陸全盛正在謄抄著蘇總管佈置的幾個田莊賬本。本來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他的正經差事,但是管帳太監一個人忙不過來,蘇培盛又著急向王爺稟報情況,恰好小陸子能寫幾個字,就被蘇培盛臨時抓了他的差。
此時正在專心抄賬本的小陸子一見福晉大駕光臨,於是趕快放下筆,起身迎上前來。
「給福晉請安。」
「起來吧。你忙什麼呢?」
「回福晉,奴才正幫著抄賬本呢。您有什麼吩咐?」
「噢,我也是正好路過,就進來看看,反正也進來了,要不,你把侍寢簿拿來我看看吧。」
小陸子一聽福晉要看侍寢記錄,當即驚得目瞪口呆。因為在福晉進屋之前也就一刻鐘的功夫,朗吟閣的高福,也就是秦順兒的替班太監剛過來傳王爺的吩咐,要他在侍寢簿上記上昨天年側福晉的記錄。辦事麻利的小陸子前腳送走了高公公,後腳就趕快翻出侍寢簿,仔仔細細地記好。
陸全盛記好之後,才將侍寢簿妥帖收好,繼續謄抄田莊賬本之際,就見福晉進了屋來,開門見山直接管他索要記錄。小陸子一見這個情景,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這朗吟閣的高福,怎麼就不會晚些再來嗎?如果來得晚些,他也不會將昨天的這筆早早記上。現在這種風口浪尖上,能少一筆是一筆,省得又惹禍端,這不,福晉已經尋上門兒來了!主子之間爭風吃醋不要緊,他可只是一個辦差的小太監,憑白無故惹火上身可真是虧大發了。
福晉說是湊巧路過,小陸子才不會相信是湊巧,分明是因為年側福晉這些日子的專寵惹得福晉不高興了。福晉他是得罪不起,可是年側福晉正是盛寵之時,一樣也是得罪不起,這兩個主子要是起了什麼紛爭,別到時候又牽連到他小陸子的頭上。
於是他一邊去取侍寢簿,一邊小心翼翼地回復道:
「回福晉,其實也沒多少。」
雅思琦沒有理會他,只等他將侍寢簿交上來,一頁一頁地仔細翻了起來。
確實與小陸子說的一樣,確實是沒有多少。前一個多月因為他生病了,每個人的記錄都是零,然後就是天仙妹妹的一枝獨秀,但是也只是屈指可數的三次。三次,一共只有三次,而且是十七天的三次。面對這個確實不算多的記錄,雅思琦不禁暗暗放下心來。
雅思琦所謂有放心,更主要的是來自於心裡得到了平衡。畢竟這是關係皇家子嗣的重大事項,記錄極為真實可靠,容不得半點兒虛假,不由得她不信,因此所謂年妹妹整日糾纏、狐媚王爺的說法應該是不成立的。想到這裡,雅思琦對於自己沒有輕易聽信了淑清而暗暗慶幸。不過她也是萬分疑惑,既然只有屈指可數的三次,那他天天夜宿怡然居的時候都幹嘛呢?
就在她迷惑不解之際,雅思琦的眼睛突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發現了一個新問題,繼而胸中不禁湧起一陣陣的酸意,而這酸意在頃刻之間竟又演變成了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