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12
王爺推開裡屋的門往床上一看,居然只見空空的一床錦被,根本沒見一個人影兒!可是她明明才說過話呢,怎麼可能人不在屋裡?就在他遲疑之際,突然遭到了偷襲!
他的腰際被一雙玉手環抱,後背被一張小臉緊貼。除了冰凝還能是誰?但是他完全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調皮地跟他玩起了捉迷藏。知道她就在他的身邊,知道她沒有生他的氣,他的心立即踏實下來,完全忘記了剛才擔心被冰凝笑話他癡心癡情的事情。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冰凝如此活潑俏皮的另一面。她端莊典雅、儀態萬方的樣子他見得太多了,而她倔強堅強、桀驁不馴的樣子他更是見得太多了,而只有這頑皮的一面,是他第一次見到。面對這個全新的她,特別是昨天晚上令她獨守空房之後,不但沒有得到她的責難,反而如此頑皮地與他開起了玩笑,他的心中頓時湧起一陣陣的溫情。
身陷甜蜜漩渦中的他並沒有立即轉過身去面對她,而是拉起環在他腰間的那雙小手,俯下頭去送上了深情的一吻。當他火熱的雙唇吻上她這雙纖纖玉手之時,才突然發覺,這雙手竟是如此的冰涼!這個情況將他嚇了一跳,於是趕快轉過身去查看,竟然發現她不但只穿了件單薄的中衣,竟然還光著一雙腳,站在冰涼的地上!
難怪,為了唬他一跳,她連鞋子都顧不上穿,早早躲到了門背後,而他又是穿過了幾乎整個院子才從霞光苑來到怡然居,帶著一身的露水寒氣,她這雙手不被凍得冰涼才怪呢!
情急之下,他反手一把將她抱起,急急慌慌地直接將她抱進了錦被裡,一邊不停地給她往身上蓋被子,一邊不停地埋怨道:
「你怎麼這麼不知道愛惜身子?這要是凍壞了怎麼辦?」
「爺大清早兒地帶著一身露水過來,您都不怕冷,妾身躺在這暖暖和和的屋子裡,還怕什麼冷?」
「你能跟爺比嗎?」
「不能,不能,當然不能!」
「知道就好!以後凡事不要逞強!」
見冰凝這麼好說話地承認了錯誤,習慣了與她鬥嘴鬥智的他有些意興闌珊,於是不知死活地又挑起了話頭:
「那你說說,你都不能跟爺比什麼?」
「妾身當然知道,什麼事情都不能跟爺比啊!那就先說這第一樁不能比的事情吧。妾身只有一個爺,可是爺有……」
冰凝說到這裡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開始掰起了手指頭,一邊掰手指頭,一邊說道: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七個,嗯,還好,十個手指頭還能數得過來,這要是九叔,連腳指頭都加上,還是數不過來啊!」
他被冰凝搞得簡直是哭不得笑不得!居然拿他跟命犯桃花、妻妾成群、女人無數的九阿哥相提並論!他有她說得這麼不堪嗎?說她不往心裡去吧,剛剛這麼一個一個地歷數他的女人,這不是明擺著她很介意嗎?說她往心裡去吧,剛剛不但跟他捉迷藏,現在還有閒心跟他掰手指頭,嘻嘻哈哈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被冰凝這番看似無心卻又有心的表現弄得慚愧不已,既然她跟他裝瘋賣傻,他也知道這些事情都是無法迴避,無奈之下只得是硬著頭皮承認錯誤。但是他也不想就這麼直接認栽了,還要努力再做一番垂死掙扎:
「爺這是打哪兒來的?」
「霞光苑唄。」
一聽冰凝這麼說,他心裡不由得一驚,這丫頭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難道說她真的開始動起了歪心思,四處安插自己的親信奴才了?
「噢?是哪個奴才這麼快嘴多舌?」
「還用得著去找奴才問?爺也太小看妾身了。」
「不是奴才告訴你的,你怎麼能知道?」
「昨兒是初一啊!誰都知道的!妾身再是才疏學淺,那日曆牌還是認得幾個字的。」
冰凝那番不屑一顧的回答,令他立即恍然大悟!昨天是初一,禿頭上的虱子當然是明擺著,府裡所有的人都知道,哪裡還用得著他昨天晚上左思右想,怎麼跟冰凝解釋他去了哪裡嗎?他怎麼越活腦子越笨了?竟然還想採取駝鳥策略,生怕跟她說他在雅思琦這裡會惹她傷心,才會躲避著沒有讓秦順兒給她傳話,實際上還用他傳什麼話啊,她全都門清兒得很!
怪不得她跟個沒事兒人似地自顧自地睡起了大覺,根本不管他這個夫君去了哪裡呢!
可是,不對啊,他前天去了惜月那裡才只坐了一個多時辰,竟惹她生了那麼大的氣,可是昨天晚上他都整夜留宿霞光苑了,她不但沒有跟他生氣,還有心思跟他開玩笑呢,這丫頭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冰凝這葫蘆裡什麼藥也沒有!初一、十五原本就是嫡福晉的特權,她再是得寵,再是不願與別的女人分享,但是作為知書達禮、恪守婦道之人,這個最基本的皇家規矩,她必須要遵守。這是其一。
其二呢,她深知自己的身份地位。這是她自從被賜婚的第一天開始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是不甘心,再是不情不願,也只有無可奈何地接受這個事實,那就是,雅思琦是妻,她只是妾,身份地位不一樣,她沒有任何資格可以去跟雅思琦相比較。
她能夠因為他偏袒淑清而逼她彈琴一事而怒不可遏,那是因為她和淑清都是他的側福晉,她才不會任由別人隨便欺負,她才不會受那種窩囊氣。
但是話又說回來,假如她是正室,那些側室們估計就沒有什麼活路了,因為她會比雅思琦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會堅決地捍衛自己的主權,一定會像那木泰那樣,將自己的爺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不給其它女人絲毫可乘之機。
其三,她自從嫁進王府的第一天開始,享受了雅思琦九年多的格外照顧,她是知恩圖報之人,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是真心實意地感謝福晉姐姐,那麼還有什麼必要跟王爺因為雅思琦而較勁兒呢?
其四,她當然知道雅思琦在他心中的位置與份量,而且她也知道,他對雅思琦只有敬沒有愛,她對雅思琦是既有敬也有愛,他夜宿霞光苑不過是做做樣子,掩人耳目而已,她何苦難為他、吃福晉姐姐的乾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