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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欠你一世情緣第637章 存疑 文 / 直向蒼天借明月

    更新時間:2014-01-07

    水墨竹絹帕的立意已經足夠新穎,頗費了冰凝一番腦筋,因此在繡工上她可是再也不想精益求精:反正他又不是給自己的心上人,在繡活上花費那麼大的力氣簡直就是一個大傻瓜!而且她從本意上也不想表現得有多麼好,因為她根本就不想討好他,更是生怕他誤會,以為她妄圖用女紅討他歡心,她才不是這麼沒臉沒皮的人!於是冰凝在水墨竹絹帕的繡工上則是應付了事,能省即省,甚至有些刻意露拙。

    如果換作是現在這個時候,冰凝為他,為自己心愛的人繡生辰禮,一定會做得更加出色,至少在繡工上,會與這幾件縫補的衣裳不相上下。

    因此,那很是平庸、乏善可陳的水墨竹繡工自然沒有引起他更多的猜測,當時他不是沒有過疑慮,但是一來婉然與淑清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二來他被那個水墨竹的構思深深地吸引,又有淑清在一旁楚楚動人的深情告白,因此他僅僅是一閃念過後就沒有再多想。

    但是婉然的荷包與冰凝的縫補卻不一樣了。畢竟她們是姐妹兩,這其中總讓他感覺有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且這兩樣繡品實在是太過相似,同樣立意高雅的設計,同樣巧奪天工的繡工,不由得他會心生疑團。

    冰凝當初為婉然做荷包以及現在補衣裳這兩樣繡品的時候,全都是毫無保留的傾情付出,全都是包含了濃濃的親情、愛情,才會使它們呈現出幾乎趨同的性質。她在替婉然繡荷包的時候,因為知道這是姐姐送給心上人的定情之物,自然是極花心思,極盡才智,恨不能將自己的看家本領全都拿出來,以助姐姐一臂之力。而今天縫補的這些衣裳,她是心懷對他的無限深情,也是將這些衣裳作為愛的紀念物來對待,自然更是用盡她的所有聰明才智,展現了她最高超的手藝技巧。所以他才會對這兩樣繡品心生疑團。

    可是任他心中的疑問有多少,可是他仍是打消了直接去詢問冰凝的念頭,因為那是婉然送他的荷包,拿另外一個女人送給他的如此敏感的物件去問冰凝,他這不是找不自在,主動坦白、上交罪證嗎?

    更何況他深知冰凝是那麼在意這種事情,他竟然還要往槍口上撞?他躲還來不及呢,生怕哪一天冰凝問起他與婉然曾經的過往,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簽才好。因為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想出來一個萬全的法子,既不會傷了她的心,又不算是對她撒謊。

    他當然知道她們姐妹情深,也知道當初她一門心思地希望他能娶了婉然,她們姐妹可以繼續朝夕相處。可是那是在她還沒有與他真心相愛的時刻,自然會如此大度。

    現在他連「婉然」這兩個字都不敢當著冰凝的面說出口,因為這些天來,不管他們的關係如何越來越親密,他們之間的話題如何海闊天空,她都從來沒有與他談起過她們姐妹之間的任何事情,她也在小心翼翼地迴避這個話題,他怎麼體會不出來?

    他們現在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不想為了證實婉然的女紅與冰凝一樣好這件事情,而使兩個人之間鬧得不可開交,重陷冷戰。以前他們沒有共同生活的時候,他想像不出來他們的幸福生活會是一個什麼樣子,因此還不會有現在這麼切身的體會。經過這十來天的朝夕相處,他萬分珍惜現在的幸福的生活,現在他的心中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與她好好地過完這一輩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擁有與六個女人共同生活的經驗與資歷,可是從來都沒有現在這種感覺,因為她沒有辜負他對她的期望,更沒有辜負他對愛情的美好嚮往,他夢想中的愛情就是這個樣子。以前他與別的女人也是情投意合,恩恩愛愛,但是她們都僅僅只是他生活上的伴侶,不是精神上的智者。

    而冰凝有著與他旗鼓相當的聰明才智,有著與他不相上下的狡黠詭計,詩書文墨樣樣精通,他們既有夫妻間的親密無間,更有智者間的巔峰對決,從而使她在所有的女人中間脫穎而出,卓而不群,深深地吸引著他的目光,牢牢地佔據了他的心扉。

    品嚐過如此甜蜜幸福的愛情生活,他怎麼可能因為這麼一點小小的事情而惹她不高興呢?特別是這兩天已經被淑清搞得狼狽不堪,若不是冰凝通情達理沒有與他,與淑清計較,他們現在恐怕已經再次開始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冷戰。「小簷日日燕飛來」,冰凝對他曾經的嘲諷竟是不幸一語中的,這麼敏感而關鍵的時刻,他再主動坦白「婉然」送他的荷包,他可真是好日子過夠了。

    而他也不可能去向婉然求得證實。不要說她現在遙遠的大西北,就算是她安居京城,現在已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敏感的人物,敏感的話題,他就是一輩子心存疑惑,也不能做出這種愚蠢的舉動,既是害了婉然,更是害了冰凝。

    因為他知道,婉然的心中有他,永遠都有他,他們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們生生拆散的一對有情人。

    可是他呢,在他們被迫咫尺天涯、有緣無份的時候,當然是對婉然心懷無限的思念、無盡的追悔、無邊的痛苦。可是現在,他愛上了冰凝,從今往後他這一輩子,將注定辜負婉然一生。

    既然已經有緣無份、情深緣淺地走到這一步,他再也不能做出任何一絲一毫的令婉然誤會的舉動,不能再給她一絲一毫、虛無縹緲的希望,不管是恨他也好,怨他也好,他唯有如此狠下心腸。

    他此生已經辜負了一個人--婉然,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已經為此而深感愧疚。如果因為他的任何舉動而再辜負了另外一個人--冰凝,他連自己都不能原諒,更不要說去求得冰凝的諒解。

    因此荷包的事情,他只有強壓在心底,不再去求證什麼。他只要知道冰凝對他的心意,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意,就全都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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