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倒在懷中哭得幾欲昏厥的淑清,他也是無比的動容。這些年來,他與她的關係越來越淡,越來越遠。他當然知道是什麼原因,先是因為婉然,後是因為冰凝。因為他的移情別戀,傷害了這個他曾經最為心愛的女人。此時此刻,她正在經歷著痛失愛女的人生中最為艱難的時刻,他怎麼能夠狠心地將她推開?這無異於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他不是刻薄寡恩的人,他不能這麼做。
經過王爺長達一個時辰的好言相勸,淑清的情緒總算是漸漸地平復了一些。正在這裡,秦順兒在門外小聲稟報:
「啟稟爺,額附爺過來了,現正在書院恭候您。」
錦茵是郡主,額附當然要對郡主的仙逝向岳父大人有一個交代。於是他立即對秦順兒吩咐道:
「爺一會兒就過去,你給蘇培盛傳爺的吩咐,讓他先去陪額附。」
秦順兒領命而去。他將目光轉到淑清的臉上,那是一雙浸滿了悲傷淚水的眼睛,那是備受傷害的目光。於是他輕輕拂了一下她的碎發說道:
「爺去去就回來,你先好好歇一歇,喝點兒米湯,不然身子受不住。」
星德額附一見王爺進屋,立即遠遠地就朝他跪了下來:
「不肖之子給父王請安。」
「起來吧。」
「兒子沒有將郡主照顧好,罪不可恕,懇請父王責罰。」
望著跪在地上,執意不肯起身的星德,他雖然也對額附沒有照顧好錦茵頗有怨言,但是錦茵與額附一直夫唱婦隨,恩愛無比,他沒有理由責怪、遷怒額附。
記得上一次,還是錦茵主動跟他說起來星德娶側室的事情,因為如果他這個岳父大人不點頭,星德絕對不敢娶側室,這讓恪守婦道的錦茵心中很是不安,不得已才求到他這個阿瑪的頭上。
雖然他知道這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錦茵是他的親閨女,他當然也如天底下所有的父親那樣,擔心側室進門以後,錦茵的日子會很不好過。因此對於這件事情,他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諒他這個岳父大人不開口,星德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娶小老婆。
可是面對錦茵的請求,他雖然萬分不情願,但是為了女兒在婆家不被人恥笑,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氣哼哼地勉強同意了。
皇上沒有看錯人,錦茵也是好福氣,星德沒有辜負皇瑪法和父王大人的期望,側室的進門並沒有影響到星德對郡主的感情,兩個人依然是恩愛如初。當然了,一點兒影響都沒有是不可能的,但是這個結果對於王公貴族來講,也是非常難得的極好結局。這樣的結果,總算是讓王爺不再對星德耿耿於懷。
現在面對這個長跪不起,請罪不止的額附,他當然知道「人死不能復生」、「多說無益」等等這些大道理,可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讓他對星德沒有一點兒抱怨也是非常苛求的事情,特別是現在這個痛失愛女的時刻。於是沉寂半天,他才開口說道:
「你把郡主的喪儀辦好了,將功贖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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