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角落裡的那個人,也隨眾人一併起身告退,沒有任何驚訝,甚至是沒有任何表情。他原本是想用這個法子,讓她當眾難堪,誰想到,她沒有驚訝、沒有奇怪、沒有震驚,更不要說有任何難堪的表情了。
她不但沒有難堪和尷尬,她甚至還向韻音展現了一個微微的笑容!因為她起身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韻音的手,心含愧疚的她趕快向耿姐姐送去了一個抱歉的笑容。
可是在他的眼中,這哪裡她是送給韻音的歉意的笑容,這分明就是拋給他的無盡嘲諷,是冷笑,是譏笑!這個結果簡直令他又是失落又是氣餒。備受挫折的他,哪裡還能在椅子上穩穩當當地坐著?早就按捺不住,立即起身走人,拋下一臉錯愕的雅思琦。
而提前告退的女眷們正三三兩兩地相互結伴朝各自的院子走去,突然被王爺追了上來,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趕快止步行禮,準備靜靜地聆聽他的吩咐。然後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逕直走到了淑清的身旁:
「天兒黑,路上注意別磕著碰著,小心點兒,爺陪你走吧。」
在萬眾矚目之下,淑清狠狠地壓制著自己狂跳的心情,裝作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平靜面容,與王爺一起回到了煙雨園。冰凝的返程路線正好與淑清在一條路上,只是怡然居坐落得更遠而已。因此在其它的姐姐們或在岔路口轉了彎,或直接到了自己的院子,而冰凝仍然還要恭恭敬敬地跟在他和淑清的身後,亦步亦趨地陪襯著兩個人一路走到煙雨園的門口。
好不容易走到了淑清姐姐的院門口,冰凝終於如釋重負地開口說道:
「妾身恭送爺。」
「好,你自己也小心一點,爺就不送你了。」
說完他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直接與淑清兩個人進了院子。眼見著煙雨園的院門輕輕關上,冰凝總算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送走了爺,她終於無事一身輕,於是歡歡喜喜地和月影兩個人一起回到怡然居。
一進到屋裡,菊香趕快給王爺上了熱茶,就知趣地退到了門外。對冰凝的那齣戲演完了,對淑清的這齣戲才剛剛開始,於是他開口說道:
「讓時兒過來吧,爺要看看他的功課。」
「回爺,您和妾身一起回來的,妾身哪兒有功夫讓時兒準備功課呀。」
「這還用準備什麼?功課都應該全記在腦子裡的,讓他過來背書就是。」
自己的阿哥是什麼樣子,淑清這個當額娘的當然最清楚,就算是提前有準備都常常出錯,更何況這種臨時抽查,還不更得錯誤百出?於是淑清趕快說道:
「爺,今天可是您的生辰呢,好不容易有時間坐坐,還是讓妾身先陪您說說話吧。」
他的心根本就不在這裡,哪兒還有心思閒說話?原本就是為了跟冰凝堵氣才想出來到煙雨園的托辭,而這個時間還要耐著性子陪淑清閒說話,他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痛苦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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