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這個屢屢被抓現行,屢屢挑戰他忍耐極限的側福晉,他還真有些拿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這個女人,放著好好的主子不當,非要干奴才的差事,親自照顧小格格,弄得怡然居裡的一幫奴才們懶懶散散,沒有規矩,居然還說「只要爺沒瞧見就不礙事」,真是要把他給活活氣死,她這個主子是怎麼當的!
可是他又實在是發洩不出來對她的不滿,因為放眼整個王府,也只有這個女人,會天天不停地給小格格念詩,而那首詩竟是小格格名字的出處,還要小格格知道她的阿瑪對她的期望,而那個『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何嘗不就是他的夢想?
在他的女人裡,只有春枝是與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般地共同成長起來的女人,可是春枝也是如月影那樣,只知道什麼「郎騎馬」。後來的那些女人,全都是娶進府裡之後,他才知道她們長的是什麼樣子,擁有的是什麼脾氣稟性。
眼前的這個女人也是通過這樣的一條道路走進他的生活,卻是如此地卓而不群:模樣最美,學問最高,腦子最聰明,這些全是他喜歡的、欣賞的,可卻是性子最硬,脾氣最倔,這又恰恰正是他最痛恨的。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性情溫柔,否則就算是模樣賽過天仙氣死貂嬋,學問高過孔聖人,又有什麼用?
雖然冰凝將他弄得進退為難,但此時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對她說,只好暫時放下心中的不快,開口說道:
「爺要出門一段時間,你也知道,福晉和淑清生病了,所以爺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和惜月兩個人一起管理一下府務,你身子不方便,又有小格格絆著腿腳,所以你就聽聽奴才們的稟報,拿拿主意,出頭露面的事情,就讓惜月去做,她畢竟對府裡的事情比你熟悉一些。」
「爺交辦的差事,妾身定會做好,請爺放心。」
望著心靜如水、波瀾不驚、規規矩矩回話的冰凝,雖然一點兒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卻是將他的心情搞得很不舒服。這個女人怎麼沒有欣喜之色?難道是欲擒故縱,在他面前裝出來的一副假象?果然是比惜月要「聰明」許多。
其實如果冰凝面露喜色,他一樣會心裡不痛快,畢竟在他的心目中,冰凝一直都是潔身自好之人。而現在冰凝的這個波瀾不驚搞得他的心中也不舒服,那是因為他的內心深處還有那麼一點點「邀功請賞」的小小心理在做崇。給了這麼大的恩典,抬了這麼高的地位,怎麼著也應該發自內心地表示一下感謝吧,怎麼這麼冷冷淡淡。
雖然心中小有不滿,但他還是不動聲色地回答道:
「爺會放心,只要你做得足夠好。」
說完之後,他連看都沒有看冰凝一眼,起身就離開了這裡,冰凝見狀,趕快將手中的悠思交給吳嬤嬤,和月影、竹墨幾個人一起魚貫而出,恭恭敬敬地將他送到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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