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她即使是生孩子脾氣還是這麼地倔強,不禁急了起來: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是這麼死倔死倔的!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緊的,面子能值幾文錢?心急如焚的他急急地吩咐穩婆:
「你,你,趕快跟側福晉稟報,就說爺的吩咐,爺要聽她開口說句話,知道她好好地呢,爺才能放心。」
「回爺,老奴這就去。」
眼看著嬤嬤進了房裡,他的心都要揪了起來,他在心中不停地祈禱:就算爺求你了,求你開口說句話吧,說什麼都行,只要你還活著,爺以後再也不跟你較勁了,只求你能好好地活著,爺實在是承受不住這生離死別的場面,你再不得寵,你也是爺的女人,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地撒手一個人就走了呢?
他焦躁不安地在門外徘徊著,走來走去,就是不見那個嬤嬤再出來,正急得要開口喊人呢,只見雅思琦匆匆從院外走過來,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急急地迎上了她:
「你趕快進屋裡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一點兒聲響都沒有,哪兒有女人一聲不響地生孩子的?她到底是不是還活著,你們不要騙爺!」
雅思琦從來不見他這麼關心過天仙妹妹,想想妹妹現在也是快不行了,人之將死,任誰能不生出惻隱之心?不過她這兩天也是挺奇怪,冰凝妹妹怎麼忍得了這麼大的痛,居然就真的是一聲不吭?
不但王爺擔心,雅思琦自己也萬分擔心,於是也顧不得多想,趕快回了一句:
「妾身這就進去看看,另外,已經給年府遞消息了。」
說完她就趕快進了房裡。冰凝還如她走之前那樣,痛得幾乎蜷縮在一起,根本直不起腰來。可是穩婆還要她保持生產的姿勢,保持體力,可是她哪裡受得了這麼大痛,沒一會兒就痛得昏了過去。可是昏過去又沒有力氣生,沒辦法,眾人只得往她的臉上不停地潑冷水將她澆醒,然後繼續努力。
他剛剛在院外對嬤嬤說的那些話,她全聽到了,雖然她也從中聽出來他的關心,可是她能對他說什麼呢?這個小阿哥或是小格格根本就不是他所期盼的,當然也不是她所期盼的,面對這種啼笑皆非的尷尬局面,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可說的。
當前所面臨的險惡形勢,她非常清楚,也許活不過今天了吧。不過,對於自己的身後事,她確實有很多話想說:
她想被埋葬到湖廣去,那是生她養她的地方,可是她身為王爺的側福晉,這個要求根本就是異想天開,甚至是叛經離道,更是不守婦道的行為,這是根本就辦不到的事情。
她想將小阿哥或是小格格交給婉然姐姐撫養,只有交給婉然姐姐她才放心,可是,身為王府的小阿哥或小格格,卻交給十四貝子府撫養,這不是要讓王府被眾人所恥笑,被貽笑大方嗎?這也是根本就無法辦法到的事情。
她想跟爹爹娘親說一句話,女兒不孝,不能侍奉二老,卻還要讓白髮人送黑髮人,來世女兒一定換個活法兒,好好孝敬二老,再也不當什麼側福晉!可是,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她說出來不是要將爹爹和娘親置於不忠不義的境地?
既然她的這些願望全都是根本就辦不到的事情,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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