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將追兵遠遠地甩在後面,確定再也見不到的時候,王爺終於將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放進了肚子裡,於是停止了策馬揚鞭,馬兒也停止了奪命狂奔。而玉盈因為被他緊緊地抱在懷中,既沒有被八阿哥和十四阿哥發現,又穩穩當當地沒有掉下馬來。
只是待警報解除之後他才突然發現,他將她摟得太緊了!一旦意識到這個問題,他才後知後覺地心慌意亂起來,匆促困窘之間,極不好意思地趕快鬆開了手臂。
玉盈原本心急如焚,驚魂未定,一門心思想著如果逃過八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圍追堵截,根本沒有意思到她正被他緊緊地摟抱著。然後突然間地被他鬆開手臂,身體立即失去平衡,猝不及防中差點兒就要摔下馬去。見此情景,驚得他趕快又伸出雙手,再次將她穩穩地固定在馬背上。
待兩個人的呼吸都略微平穩一些,他忍不住第一時間將這憋了一路的疑問立即向她拋了出來:
「你認識八爺和十四爺?」
「回爺,是的。」
「你怎麼會認識?」
聽到玉盈的肯定回答,他被驚得差點兒栽下馬去:玉盈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家,竟然認得非親非故的大男人?而且兩位爺她居然全都認識!
「回爺,玉盈的二哥與八爺、十四爺一直交好,前兩年,他們常來我們府上走動,玉盈跟八福晉和十四福晉更是相熟。」
他這才知道,原來年羹堯跟八弟他們的關係密切到了如此程度!原以為他們只是官場上的往來勾結,相互扶持、相互利用罷了,現在他才知道,連女眷和男賓之間都這麼相熟。而且玉盈作為待字閨中的年家大小姐,竟都達到了不需與他們相互避諱的程度,更何況是那幾位爺們之間,該是何等的親密無間、周舟共濟!
他的門人跟自己的政敵如此親密,這不啻是向他發出的極為刺耳的嘲諷。再聯想到年羹堯到四川任上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一年多的時間裡,也僅僅是在新年的時候,迫於禮節,勉強給他這個主子寫了封請安信,信中的語氣極盡客氣、疏離、公事公辦的意味。而其它的時候他竟是連隻言片語都沒有收到過,更不要說得到過那個奴才鞍前馬後地盡職效忠了。
對於這個結局,王爺早就料到過,在皇上將年家劃入他的門下之時,就曾經預料過。只不過那個時候,他還一相情願地以為憑借自己的真情實意可以打動年二公子,繼而分化瓦解八弟一夥的朝中勢力。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漸漸地意識到,他只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現在,他又從玉盈的口中親自證實了年家與八弟一夥的關係是如此的親密無間,簡直就是火上澆油!對年二公子桀驁不馴的極大不滿,對年家與八爺黨親厚無比的深深嫉妒,怒火、妒火,令他的腦子一時亂得不行。心煩意亂之下,他下意識地翻身下馬,他想一個人走走,散一散心中的憋氣和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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