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傳信的小太監,沒一會兒,張太醫就到了怡然居。張太醫這些日子經常去園子為李側福晉和鈕鈷祿格格出診,現在面對獨自一人在王府裡生病的年側福晉,兩邊的待遇和差別立見高下:李側福晉也是側福晉,那鈕鈷碌還只是格格呢,可是這兩個人的排場可是真大呢。張太醫搖搖頭也是無可奈何,只感歎這世間有享福的,就有受苦的,人的命,天注定。
按照張太醫開的藥方子,吟雪服侍小姐喝了藥,藉著藥勁兒,還有吟雪給蓋的三床錦被,足足實實地睡了四個時辰,冰凝終於算是醒了過來。只是一醒過來,她就覺得嗓子火燒火燎地疼,根本說不出話來,渾身酸軟無力。
吟雪見狀,趕快讓月影端了一碗白水來,一瓷勺、一瓷勺地給冰凝餵了進去,總算是暫時稍微緩解了一下嗓子的腫痛。才剛剛放下水碗,就聽外面有人求見。
冰凝示意吟雪去看看,吟雪會意,趕快來到房外,只見又是上午的那個傳話的太監,於是萬分詫異地問道:
「這位公公,福晉又有什麼吩咐嗎?」
「姑娘,麻煩你告訴年側福晉一聲,福晉讓側福晉好好養身子,明天不用過園子裡去了。」
「那,那這樣是不是失禮了?」
「沒有,福晉說爺同意的。」
「爺同意的呀?」
「是的,如果側福晉這裡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回園子回話去了。」
「公公,您稍等一小會兒。」
吟雪趕快衝進了屋子,她想托傳話的公公將小姐熬了一夜才做好的送給爺的壽禮帶過園子裡去,交給爺。
冰凝在屋子裡聽到了吟雪和小太監的對話,她立即就明白吟雪回屋裡來想要幹什麼,可是,她一點兒也不想把這個生辰禮給爺帶過去!她原本做這個生辰禮,是想當面交給爺,再當面好好看看爺的表情,也要讓爺好好看看她的表情,她要讓爺知道,別以為一個鴛鴦就能打倒她,她是不屈不撓的!相信爺只要見到她的堅強不屈的目光,就一定會明白她繡這個鴛鴦的含義。
可是現在她病成這個樣子,連爺的面都見不到,平白地送了這個壽禮過去,爺當然要誤會她這是在向爺曲意承歡!因此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爺見到這個繡著鴛鴦的荷包!於是,任憑吟雪翻遍了屋子,也沒有找到昨天晚上小姐做的那個壽禮,急得她出了一身的汗。
沒辦法,她只好來問冰凝:
「小姐,您昨天夜裡做好的那個荷包呢?」
「你,你要,幹什麼?」
冰凝的嗓子幹得幾乎要冒出火來,但還是強忍著回了一句。
「奴婢是想,既然您去不了園子,不能親自向爺祝壽,但是送了這賀禮過去,爺即使見不到小姐,也會高興的。」
「我,咳咳,我還沒有做好呢。」
冰凝艱難地說出了這幾個字。
「不會啊!奴婢明明看著您都結了穗子呢。」
「沒有,就是,沒有。」
冰凝拼盡了力氣說出這幾個字,就再也不願開口了。吟雪找了半天都找不到荷包去了哪裡,而小姐又死活說沒有做好,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出了屋子,打發走了傳話的小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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