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茶樓的雅間裡,坐著幾個青年男子,一邊喝茶一邊閒聊。眾人都是談笑風生,唯有最年輕的一個男子一直沒有開口。這個青年男子有著一張冷峻而消瘦的面龐,仍帶著些許的稚氣,但更多的,是桀驁不馴的神情。
他只是極偶爾地輕啜一口香茗,目光卻是一直飄向了這窗外的一湖秋水,任由其它幾人時而高談闊論,時而低聲密語,彷彿坐在他身邊的那些人都不存在似的。
坐在這個青年男子右側的,是一位高大健碩、面色黝黑的男子,他一直與其它人在閒聊,但時不時地轉過身來看看緊坐在自己身邊的青年男子,終於,他實在是忍不住,用他那一貫的大嗓門開口說道:
「我說十四弟,今兒又是誰招惹你了?怎麼一直都蔫頭搭腦的?自從進了屋裡,還沒聽見你說過一句話呢!」
「沒有誰招惹弟弟,就是不想說話罷了。」
「呵,真是稀奇呢!還有你不想說話的時候?」
「十哥,您說這世界上,真有仙女嗎?」
「哈哈!哈哈!剛剛你不是還說不想說話嘛,怎麼轉眼就問起仙女來了?告訴你,你十哥不知道什麼是仙女,就知道仙女,也還不是一個鼻子兩眼睛的女人嘛!怎麼,又看上誰家的姑娘了?你這才被皇阿瑪賜了伊爾根覺羅氏,還沒捂熱乎呢,就又……」
「十哥,您可別亂說,弟弟我只是問問而已,沒看上誰家的姑娘。」
「那你還是問九哥吧,九哥見過的漂亮女人,比你吃過的鹹鹽都多,要是九哥說是仙女,那就真的是仙女,也不枉你小子癡呆神經一場。」
九阿哥一聽這哥倆兒討論起什麼仙女來了,極為納悶兒。十四弟家的那個穆哲,那可真是一個十足的醋罈子,當然了,比起八嫂來,還是差遠了,不過,平時也是把十四弟看得嚴嚴實實,十四弟府上的那幾個妾室根本沒有什麼機會興風作浪。
而且十四弟也不是沉湎女色的人,實際上,十四弟是一個從來不把女人當回事兒的人,他可以為了兄弟奮不顧身,能夠為了兄弟兩肋插刀,但是對於女人,他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做憐香惜玉,更不要說費盡心思討女人的歡心了。就是這麼一個重義輕色的十四弟,怎麼今天居然發起神經,跟十弟討論起女人來了?
「十弟,你這是怎麼跟十四弟說話呢,怎麼就是九哥見過的漂亮女人比你們吃過的鹹鹽還多?」
「九哥,十弟這是佩服您啊!」
「你就別打岔了,還是好好問問十四弟吧,瞧他這一整天都愁眉苦臉的樣子。十四弟也是,這有什麼可發愁的,看上誰家的姑娘了,直接跟九哥說,憑十四弟這一表人才、玉樹臨風、文武雙全的天皇貴胄,哪個女人不都是上趕著進他那十四貝子府?」
「九哥,您說夠了吧!」
十四阿哥原本就心煩意亂,再被九阿哥如此輕佻地談論著他心中的仙子,終於忍無可忍地朝九阿哥怒吼一聲。九阿哥正好心好意地替十四阿哥排憂解難,冷不丁遭到一聲怒喝,一臉錯愕地看著十四阿哥:這小子今天是怎麼了?居然敢跟他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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