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之巔,龍龜祭壇。
西岐紫氣浩蕩直衝天際,西伯侯幼子降生,天生九九至尊命格,乃上古聖皇才具備的命格。其一出生便遮斷商朝通天氣運,龍龜為商朝龍氣鎮壓靈獸,早已和商朝氣運相連,延壽數百餘載。因而姬發才一出生遮斷龍氣之後龍龜頓時失去命數,大限將至。若非蘇然以女媧娘娘傳下神功渾天寶鑒碧雪冰將它凍結暫時封印了生機,龍龜早已身死,而商朝龍氣也要分散天下付諸到天下各路有志於王道的梟雄霸主。
群雄逐鹿,圖謀天下差不多就是類似的情況。然而很可惜的是,這個世界還有個天命所歸的王者。就算姬發為了活命將九九至尊命格降為九五之尊,那也是極端正統的人王之尊,再加上天命鍾情,商朝龍氣會盡數轉移到他的身上,沒有人能夠動搖他的地位。
至少這個世界上的人不可能,但是,也只限於這個世界的人!
自從龍龜冰封,蘇然蹤影聲訊全無之後,為了確保龍龜安全,此地日夜由武藝高絕的將領高手輪班換守,大祭司因為自身烈焰神功對龍龜的冰封有影響就在山腳下的宮殿中住下,這樣有什麼事也能夠在第一時間通知他。不過近些日子大祭司被紂王召回去,商討原始天魔的謀逆,龍龜的看守也被他暫時擱下了。畢竟一方面是商朝即將面臨的危機,另一方是不知道何時才會爆發的隱性危難,只要腦子沒有進水就應該會想通輕重緩急。
龍龜祭壇守衛甚嚴,一般高手根本無法靠近,一流高手又不會吃飽了撐的得罪商朝來搗亂,多日以來到是都沒有出過什麼事情。紂王等人也對龍龜祭壇的注意力降低了下來,又要應對原始天魔,護衛冰封龍龜的將領一個個被抽召回去,防守質量每日下降,增加了很多除了當門面就沒有多大用處的士兵。
士兵們精神抖擻不間斷的來回巡邏,他們或許覺得這樣做就算一隻蒼蠅想飛進來都辦不到。但是在蘇然的眼中,他們的防守還真是粗陋不堪,也懶得和這些背景用的士兵糾纏,足下踏著輕功步法穿梭於士兵巡邏交錯的間隙,一個大活人硬是上了山頂抵達龍龜祭壇處都沒有被發現。要是換做高手護衛,蘇然這樣大刺刺的上山也早就被發覺了,在高武世界普通的士兵除了給邪道魔功修煉者當補品外也只能欺壓下普通百姓了。
龍龜祭壇正中央一座小型冰山隱隱若見,碧雪冰真氣極寒,普通武者在冰山邊緣都不敢久待怕傷到身體,更不用提只是孔武有力的兵士了,甲冑在身的他們更容易被凍傷。下面熱熱鬧鬧被保護的正主邊反而沒有人,這讓蘇然啼笑皆非。也漸漸有些明白現在的商君是多麼的不得人心了,倒行逆施……妲己姐,你也有一份啊。
回想這個世界聽到的關於妲己和他曾經所在歷史上那位妖狐相差無幾的所作所為,蘇然除了歎氣也只能夠歎氣。妲己做出了太多天怒人怨的事情,哪怕其中只不過是順應紂王的心思順勢而為也一樣,蘇然自問做不到大義滅親。說到底這個世界的人和他連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幹嘛要幫他們尋一個太平呢。只是想到自己很難在這個世界久待,為了妲己的未來不至於身首異處曝屍荒野,就當給她積點陰德好了。
碧雪冰冰封內龍龜緊扣雙目,如同冰屍。但蘇然知道龍龜還活著,這等天地靈獸一旦身死下場注定是慘然無比,本來就是奪天地造化應運而生,龍氣都要逸散尋找真主,龍龜又豈能倖免於難。等冰層融化,龍氣升天,龍龜的下場四分五裂都是輕的,粉身碎骨最有可能。現在它只不過是依靠冰封苟延殘喘,多活一點是一點時間。
蘇然跳下祭壇坑內,走進小型冰山,一手貼在冰山上面以金晨曦真氣破壞碧雪冰真氣凝結的冰山的構成點。
這座冰山是他日以夜繼的成果,蘇然現在確實已經無法使用碧雪冰真氣,夏天也不能讓自己喝冰鎮果汁了,但這畢竟是出自他的手筆,真氣塑造冰山的每一點都有跡可循。他自身獨門的運勁方式,本人想破解根本用不了太多的真氣就可以辦到。
冰山一塊塊的脫落,就好像熟透的果子太久無人摘取那樣自然的掉落下來,劃過下面的冰壁落地而沒有發生聲響,寒氣也因為一瞬間的解放而劇烈增強起來。龍龜感應到了保護層的解除,金色的豎瞳睜開,透過還未完全解開的冰壁看到了一名少年。龍龜有些奇怪,自己的保護層明明是這個少年製作出來保護他的,為什麼又破壞起來了。難道已經有了拯救它的辦法?
龍龜秉氣運而生,神智早開,但幾百年來過慣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他的神智也沒有多大成長,只有人類七八歲孩子的水準。因而保護層被解除本應憤怒的將罪魁禍首咬碎的他,意外發現解除冰層的是蘇然後開始遲疑起來。
直到冰封完全解除,龍龜還沒有感覺到自身有異狀發生,巨大的龍頭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非常奇怪為什麼自己還沒有死,身上的龍氣似乎也安頓的很。隨即龍龜意識到四周閃閃發光的金色大概和它平安無事有關聯,一雙豎瞳看向了蘇然。
「商湯到商紂,六百餘年的光陰,你活夠了嗎?」蘇然沒有走進龍龜,相隔數米外提出了問題。
龍龜聽得懂這句話,卻不明白其中的深意,活夠了麼?龍龜搖搖腦袋,它自然沒有活夠,每天能夠吃飽喝足有沒有人打擾的睡覺,這種生活再過上一萬年它都願意。因此,龍龜用力晃了幾下腦袋,向蘇然表示沒有活夠。
蘇然笑笑,沒有繼續說些什麼,只是握起了右拳,平平遞出。四周金晨曦真氣布下隔絕氣息的光點彷彿被聽到集合命令的將士從四面八方彙集在了他揮出去右拳之上。空間為之凝固,龍龜再遲鈍也感到不妙,它沒有從蘇然身上感覺到殺意,可那只不斷靠近它的拳頭上面已經凝結了令它駭然的恐怖能量。
性命威脅下,龍龜嘶吼狂吟試圖號令天地元氣幫它阻敵,但龍龜不喚起天地元氣還好,它才有異動體內鎮壓龍氣就開始瘋狂的在它身體內部橫衝直撞,拚命的想要打通一條通道離開,龍龜週身原本就佈滿密密麻麻的裂痕傷口爆裂開口,紫色龍氣逸散。龍龜自顧不暇,只能夠絕望的看著一隻金色的拳頭砸中自己,狂暴的真氣灌入他的體內衝散龍氣,撕裂筋骨血肉。
「這一拳……還能叫做殺鯨霸拳嗎?」龍龜爆體,肉塊橫飛,血液更是像是瀑布下落砸了個滿地開花,連蘇然都沒有倖免的淋了一身血雨,他並未在意自身情況。而是回憶剛剛自己的一拳,沒有任何花哨的一拳,他回想起自己惡搞性的將殺人鯨的殺鯨霸拳搗弄出來,在和自己現在的一拳比較卻發現兩章的運用方式並不能相提並論。他的殺鯨霸拳只是孤注一擲的全力一擊,而這一拳似乎有著特殊的效用,還有待開發。
龍龜是靈獸,血液並不腥臭,有一些順著臉頰滑到他的唇邊,被蘇然順手擦掉。就在這時紫色的龍氣突然分割出一大部分猛地撲上蘇然身上,其餘的化成兩道大型直衝朝歌城內某處,還有幾十個小塊則四面八方激射出去,商朝龍氣就這樣的各尋其主去了。
蘇然沒有想到自己也會被龍氣看上,這是不是說這個世界的天命已經開始對他拋媚眼了,只是,未免有些晚了。他的未來的無限的多元宇宙,可不是打算在這個世界成為人王。
「……我的小隊名字,哈,真有趣,居然就這樣對上了。只可惜,完全逆轉過來了。」詩經·商頌·玄鳥突然在蘇然的腦海中浮現,想到自己命名的天命小隊,他微微一怔,然後放聲大笑起來。
以指代筆,真氣為墨,在地上書寫開來。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
方命厥後,奄有九有。商之先後,受命不殆,在武丁孫子。武丁孫子,武王靡不勝。
龍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維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四海來假,來假祁祁。景員維河。殷受命咸宜,百祿是何。
「原始天魔,你最後的一點顧忌我都幫你料理乾淨了,接下來就等待我為你奉上最華麗的配角,向這個世界盡情的宣告。看看最後,你是不是能夠逆天改命呢!」蘇然揮下最後一筆,跳下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