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顆扁型子彈,無力的掉在了地上。
蒙面男人手中拿著的黑手槍的槍口,冒出了輕微的煙霧。
全場嘩然!
這男人的頭是用什麼做的?
那些軍人的唯一疑問就是這個了,因為子彈打到瀟然的腦袋上,受傷的不是瀟然的腦袋,而是子彈。
這太匪夷所思了。
龍一等人也看傻了——只有蒙面男人無動於衷。
「你腦袋真硬。」蒙面男人淡然。
「多謝誇獎。」瀟然也很平靜。
只是他頭部微微陷進去的一絲凹痕,證明了瀟然的腦袋不是萬能的——要是多來那麼幾槍,這腦袋也是會開花的。
蒙面男人對這種場面,見慣不慣,手中的槍,還是穩穩的對著瀟然的腦袋。
「你在這個時候,也不說實話。」蒙面男人搖頭歎道:「其實沒必要這樣——你最後還是會死,難道你真的不打算交一根破棍子?難道你不在乎你夥伴們的死活了?」
「這根棍子,我不會交的。」瀟然平淡的說:「這不是我的東西,就算你傷了他們的性命,也沒用,我是個守承諾的男人。」
「你不交?」
蒙面男人也不怕,嘴角洋溢著一抹從容。
隨後火速的開了一槍。
澎!
依舊。
子彈撞到了瀟然的腦袋,隨後成扁型,掉在了地上——這是第二顆打中瀟然的子彈,兩顆子彈打中的還是同一個位置。
「交不交?」蒙面男人喝道。
「不。」瀟然淡然回應。
澎!
又是一顆子彈,打在了瀟然腦袋上的凹口——子彈還是悲劇的扁了。
而瀟然的腦袋上,也溢出了應有的血跡——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交不交?!」蒙面男人怒了。
「不。」瀟然強有力的回應了一個字。
澎!
一顆子彈,再次光臨——再次扁平。
「交不交?」
「不!」
澎!
子彈如期而至,而瀟然腦袋上的凹口卻越來越明顯了,血也如同泉湧。
「交不交?!」
「不。」
彭!
「交不交?!」
「不。」
「交不交?」
「不。」
彭!
彭!
彭!
地上的子彈殘骸,已經累計了十幾顆了,無一例外,全都扁了。
而瀟然的顱骨已經潛下去了一個大型凹口——疼,火辣辣的疼——心中更是憤慨!
「拿來復槍過來!」
蒙面軍人一把丟掉了手中的垃圾手槍,顯然很是憤怒。
你能想像,用手槍打人,打了十幾槍——哪個人還不死的感覺嗎?
雖然這蒙面軍人早有預料,但是瀟然能挨這麼多槍,實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畜生!有什麼衝著老子來!」龍一在地上不斷的滾動,歇斯底里的吶喊-沒有人能傷他的然哥,沒有人——不允許!
蒙面軍人一腳剁在了龍一臉上,說道:「一條狗,大吼大叫什麼東西——你主人都沒發話,你扯什麼?」
「龍一!」瀟然擺了擺手:「別說話了。」
「可是然哥!」龍一說話含含糊糊,卻是被嘴裡的繃帶束搏了。
瀟然歎了一口氣。
瀟然何嘗不想帶著他們安全走出去?
用碧靈仗?
召喚了通靈術,自己也不過是地境巔峰而已——和這蒙面軍人同一個級別,能不能打過他還是未知——如今還有柳媚、龍一這些拖油瓶,和他們硬拚,沒有任何的勝算。
瀟然沒辦法,真的沒辦法了。
死吧。
算了。
龍一沉默了——柳媚還處於暈迷的狀態——十幾支來復槍對著他們——這是一種絕望的心情。
蒙面軍人接過了來復槍,對準了瀟然腦袋上的哪一個凹口。
「這是來復槍。」蒙面軍人冷喝道:「用這種子彈打你——最多兩槍,你就會去見閻王爺——現在你交棍子嗎?」
「別廢力氣了。」瀟然歎道:「我不會交的。」
彭!
瀟然腦袋直接歪了半邊,一顆超大號子彈,直接鑲嵌在了瀟然的腦袋側面,驚人的血跡,溢了出來!
蒙面軍人冷喝道:「還有一槍,一槍之後,你就會去見閻王——我還會把你的朋友全部打死——現在你交不交?」
交麼?
自己注定要死的,為了救柳媚他們,交吧。
不行,這是苗疆聖器,雖然我一直以冒牌聖子自居,但是——夜玲瓏、夜琪已經是自己的妻子了,作為他們的男人,作為苗族的男人,我怎麼能這麼沒骨氣?
「我不交。」瀟然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說道:「看在我沒反抗的面子上,你放過他們吧,他們是無辜的。」
「你不交出東西,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說不定我會不爽——直接把這個漂亮的女人賣到山區去——當坐台小姐,嘖嘖,美妙。」蒙面男人拿著來復槍,面容滿是戲謔。
「讓我死吧。」
瀟然閉上了眼睛。
這是一個約定,不管發生了什麼,瀟然都不能違背這個約定。
大祭司墨紫薰為了自己揭開面紗,這承受了多少壓力,又有誰能知道?難不成身為男人,連一個約定我都完不成?
柳媚,對不起——害你受苦了,一切都是我。
「你以為我不敢?!」
蒙面男人大喝一聲,手指慢慢的扣動了扳機。
這一槍,能夠終結瀟然的命——能夠終結一切!
瀟然他終究沒有答應——身為一個男人,言出必行。
「不要!」
龍一眼角滑過一滴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
然哥——我不能幫你——龍一陷入了深深的自責,有什麼東西,比不能保護最親信的人來的無力?
龍一真的很無力,甚至連牙齒咬出血了,他都渾然不知——
可是在這一刻。
瀟然卻進入了一片漆黑的世界,無盡黑暗——在遙遠的天際,一把龍紋刀的雛形,略見分毫。
那如同血絲般的龍紋——吸引著瀟然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這裡是一個世界,它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一道人影滑過天際,化作血雷,轉瞬就到了瀟然的面前。
看到這個人的面貌。
瀟然愣住了。
這人一身血紅色的袍子,連肌膚都是血紅的,就連眸子都是血紅色的,瘦弱的身材、清秀的臉皮掛著一抹招牌式的淺笑,嘴裡叼著一根廉價香煙。
最主要-
最主要-
這個血人,和自己長的一摸一樣!
「歡迎到血界。」男人只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你是誰?」瀟然短暫驚訝恢復平靜,說道:「你——怎麼長的?」
「和你一摸一樣?」男人笑道:「我就是你,長的一摸一樣有什麼奇怪的?」
瀟然沉默了。
自己中彈身亡了嗎?
如今這裡又是哪裡?——沒有接著穿越了嗎?
「我死了。」瀟然淡然。
「不。」男人手指一彈,煙在半空滑過一絲華麗的軌跡,落在地上,他說道:「你沒死。」
「我沒死?」瀟然問道。
「對,你沒死,你活的好好的。」男人又笑了:「不過你的本體,正在外面接受著最後的考驗——如果在一分鐘內,你不出去接下那顆子彈,你必死無疑!」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瀟然迷茫了。
瀟然真的不明白。
好好的,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
怎麼莫名其妙來到了這裡——那把刀是什麼刀?怎麼會屹立在空間內。
「你不想死,你也恨他們,對不對?」男人誘惑著瀟然。
「恨。」瀟然歎道:「恨又怎樣?如今卻是必死之局,沒辦法了——」
女人要被他們賣到山區。
兄弟要被他們殺掉。
瀟然不恨嗎?——哦不——他恨,瀟然恨不得抽蒙面男人的皮,喝蒙面男人的血——若是瀟然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他會翻轉一切——殺光所有人,讓他們知道惹自己的代價!
可是——他沒辦法了——這是瀟然第一次感覺無助。
「不,有辦法。」男人血眸子緊緊盯著瀟然:「你可以再次讓我出去——你要是讓我出去,他們都會死——會死的很慘很慘!!!」
「你!」瀟然想到了什麼,喝道:「你是那一股嗜血的氣息——我記住你的味道了,你曾今出來過!」
「我救了你兩回啊。」男人伸出手,血從他體內流出,他伸出了舌頭舔了舔血,詭異的笑道:「可是我救了你之後,你一醒來,就不讓我再出去了,你真是沒良心啊——我一個人在血界很寂寞,真的很寂寞。」
「你,能幫我?」瀟然將信將疑的問道。
「我無所不能!」血色瀟然伸出了懷抱:「來吧——走到我的體內——一切都會結束,他們要死——他們有罪……我會代表你,讓他們統統下地獄,我會讓他們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你只需要往前邁一步,他們必死無疑!」
血色瀟然吼道:「必死無疑!」
瀟然心地衝起了驚天熱血——他恨啊——恨龍組——他們都要死!要死!——瀟然邁出了一步!
血色瀟然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人在憤怒的時候是最脆弱的,果然不錯!
若是瀟然不憤怒,此刻血色瀟然也誘惑不到瀟然——
「你-們-都-要-死!」
再次睜開雙眸,如同煉獄血海一般的血瞳,體內散發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驚天銳氣!
轟!
一顆來復槍的子彈,在這一刻朝著瀟然腦袋襲去!
這一顆到底能不能奪走瀟然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