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當然不是那殘忍無情之輩,我只需借這方寸之地為我朋友的寵物療傷,並不會打擾這葬雨林地清淨,還望前輩通融。」聽那人言語間已經承認是葬雨林地之主,神煥態度也緩和了許多。畢竟自己現在是有求於人,強硬的態度除了引起衝突,並沒有其它任何用處。
和卓清同行那麼久,這些漂亮話,神煥也多少學了一些,此時正好用上。
「哈哈!小子,說得倒是挺好聽的,但是光說是沒用的。」
忽然,一卷羊皮卷從林地深處飛出,神煥未及思索,伸手接住。
「小子,如果你能去地圖中的位置為我取來圖上所畫之物。我便讓你那隻小狂獸借葬雨林地這獨特的地利治療傷勢。如果你不願意,那你現在就可以帶著它離開了。記住,你的時間只有兩天。」那老邁的聲音似乎是料定了神煥一定會答應一般,直接將時間期限說了出來。
這場景,對神煥而言有些似曾相識。
「似曾相識的畫面,似曾相識的條件。只希望葬雨林地不是第二個暗濤城、第二個違約者。」神煥暗道。
神煥展開手中的羊皮卷,這張地圖可比易笮隨手所畫的那張詳盡多了,內容包括了問心島的南部絕大多數地區。
多年的尋寶人生涯讓神煥這記憶地圖本事遠超常人,只是粗略地掃過,便將這附近地圖上所繪有的地形和重要地點記了個七七八八。
地圖上所標示出的目的地距離葬雨林地並不算遠,來回大約要花費一天左右。神煥實際可用的時間,其實只有一天罷了。
神煥再看向羊皮卷的左側,另神煥意外的是,那裡畫的並不是什麼奇珍異寶,而是一本封面極為精緻的書籍。
古怪的是,那書籍的封面上,並沒有任何字。
「這書沒有名字嗎?」神煥問道。書封面無字,或許是因為本就這般,或許是因為畫師大意而忘了,神煥必須確認清楚,以免誤事。
「這書有名,但沒有寫在封面上。這書封面無字,就如同你在圖上看到的那樣。快去吧,記住,你的時間只有兩天!」林地深處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在我出發前,請先解除你對我施加的力量。」
神煥的心跳一直跟隨著葬雨林地深處傳來的那竹竿敲打聲的節奏,這讓神煥非常難受。
「這叫葬雨律,待你離開葬雨林地,自然會消失。」
神煥將信將疑地掠空而去,離開葬雨林地時,心間那詭異的節奏也同時消失,恢復到神煥本來的心跳節奏。這讓神煥感覺渾身都輕鬆了不少,速度再次加快了兩分!
此時的卓清和屠烈正端坐在劍州公良家的大堂之上,享受著貴客的待遇。
兩人以公良煥之友的名義拜訪公良府,在府門外就碰了一鼻子灰。
神煥之事,在公良府中,除了現在每天忙得焦頭爛額的公良定遠,就只有公良軒和公良羽知曉。不過,為了能讓公良定遠更好的掌控家族,此次平定家變的大小功勞全都推到了公良定遠頭上。神煥之事,現在並不是公之於眾的好時機。
對於大多數公良家的族人和僕從而言,十九少爺公良煥早在許多年前的那個冬天,就已經死了。
現在,居然有兩個來歷不明的人,自稱是十九少爺的朋友。公良府的守衛想都沒想便將這兩個「瘋子」驅逐了出去。
若不是公良羽恰巧經過,暴怒的屠烈早就拆了公良府的大門。
「屠烈,你能不能別吃了?」卓清一臉嫌棄地看著身邊正一個勁往嘴裡扔各種果脯的屠烈,「這是在神煥家裡,多少雙大大小小的眼睛看著咱們呢。你丟自己的人也就算了,還連累著我跟著你一起丟人。」
「我不在意。」屠烈隨口回答道,手上和嘴上的動作也沒停。
卓清氣急,什麼叫你不在意?你不在意我還在意呢!
就在卓清正準備再說時,公良定遠在公良羽的陪伴下威嚴地踏入大堂。公良定遠擺了擺手,令侍衛和侍女退下後,才坐到主位之上。
「二叔,這兩位就是我曾經對你說起過的,十九弟的兩位摯友——卓清兄弟與屠烈兄弟。」公良羽介紹道。
公良定遠這是初次見到卓清和屠烈兩人,不免多打量了幾番,想知道自己小兒子在外的這些時日,是怎樣的人一直和他並肩同行。
此時的公良定遠不再是威嚴的家主,而只是一位尋常的父親。
卓清身上那種來自大家族的氣質和教養是掩飾不了的,而且更是有著天階巔峰的超強實力。公良定遠對於兒子有這樣的朋友,深感欣慰。
至於屠烈……公良定遠敏銳地發現了屠烈旁邊那狼藉的果脯盤,當即失笑道:「你若是喜歡這果脯的味道,待會兒,我讓下人替你裝一些,保證足夠你吃上許多時日。」
屠烈大喜,連忙點了點頭,心中對神煥父親的印象也直線上升。
一旁的卓清看見屠烈這沒出息的樣子,恨不得撲上去將屠烈掐死。
「公良家當代家主果然氣度不凡,往日雖有聽聞,但今日方知『百聞不如一見』之理。」卓清稱讚道。
「你們二位是煥兒的朋友,這些客套話就不必了。到了公良家,就當作是自己家,別那麼見外,稱我一聲『伯父』即可。煥兒呢?現在公良家已重回正軌,他為何沒隨你們一起回來?莫非……他仍對公良家心有芥蒂嗎?」公良定遠的神色變得黯然。
「伯父切莫胡亂猜測。這次我們前來叨擾,正是告訴你們神煥現在的去向。」
「哦?煥兒他去哪兒?」
「神煥已前往『三島』了,短期之內,應無返回的可能性。」
這話一出,公良定遠和公良羽臉上呈現出完全不同的神色。
公良羽的臉上滿是疑惑,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三島」這個名字。他不知道「三島」是怎樣一個地方,更不知道為何到了「三島」,短期內就不會返回公良家。
公良定遠則顯然是知道「三島」的,他的臉上混雜著喜悅、失落、擔憂等多種情緒。
「伯父你知曉三島?」卓清看見公良定遠臉上的複雜神色,心中閃過諸般猜測,問道,「為何伯父你的臉上擔憂之色多過喜悅?」
「唉……」公良定遠歎了一口氣,並沒有正面回答卓清的問題,「兩位賢侄,你們可知當初煥兒為何被家族驅逐?」
卓清和屠烈紛紛搖頭。
公良定遠目光望著遠方,思緒飛去了許多年前的那個落雪的冬天,將當年之事,一幕一幕講述出來……
思及當年之事,公良羽的神色也變得黯然。當初,就數他和十九弟的關係最為要好。聽說十九弟遭受驅逐之事,他曾一度找他的父親大吵大鬧,氣得公良絕爭將他關了整整半個月的禁閉。
「伯父你重提當年之事,難道……」卓清心中已有了推測,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看來卓賢侄你已經猜到了。不錯,我公良家的祖輩高手們,也有許多前往了『三島』。不,準確來說,『三島』之上的公良家,才是真正的公良家!劍州的公良家,其實只是一個分支。我雖沒有去過三島,但從歷代家主筆記中的相關記載來看,我公良家在三島勢力不小。我擔心煥兒在那邊意外暴露公良家之人身份後,可能遭到來自家族的打壓和排擠。」
「你們公良家的第十條族規,在『三島』之上也同樣有嗎?」
「族規,不論是在『三島』還是在劍州,都是一般無二!」
「事情麻煩了。」卓清也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