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靈魂本源受創了?」易笮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嗯。說來話長,不過,我現在急需讓傷勢復原。」
「靈魂本源的傷勢無法通過外力修復……你如此著急……莫非……」易笮從神煥的急切態度中已經猜出了三分。
人已經殺了,仇也結了,對神煥而言,這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於是,神煥便將問心登天道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易笮。
易笮安靜地聽完,連表情都沒有變化過,似乎對這種現象,他也心知肚明。
「所以,我需要盡快讓靈魂本源恢復,才能全力應付接下來的戰鬥。」
「此事是急不來的,即使是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不過,既然你是我的客人,就安心在這裡休息吧。那人如果找到我這兒來了,我會替你處理好的。」
神煥雖然不太願意讓自己的事情牽扯到易笮,但既然連易笮都說了靈魂本源只能靠自己休息慢慢恢復,暫時也確實是急不來。神煥只好勉強答應,暫時在易笮這裡住了下來。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神煥天天除了進行適量的劍法練習外,其它時間幾乎都坐在易笮家背後的樹林中養神,抓緊一分一秒恢復靈魂本源。易笮則每天都要出去一會兒,短則一刻,長則兩個時辰,然後就進屋子搞些神煥所不明白的研究。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呼……」神煥從林中站起,長呼出一口氣,拍了拍飄落在他身上的樹葉。神煥感覺自己靈魂本源的傷勢已經差不多恢復了一半,現在即使調動法則之力,也不會再像在問心登天道上那般勉強。
神煥離開小樹林去找易笮,突然,一陣勁風從神煥背後襲來。這陣風的速度太快,眨眼的功夫,便從神煥感知範圍的邊緣,襲至神煥身後!
危急之下,神煥本能地側身一閃,時光法則也同時催動,方才險險避開這一擊。但銳利的勁風仍是將神煥的衣袖絞得粉碎,在神煥左臂上留下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神煥再次催動時間法則,將左臂恢復,同時望向襲擊者。
入眼,最醒目的便是那人雙手青黑色的拳套!
神煥立刻便明白了來人的身份。
「小子!能避過這一擊,我兒死在你手裡不冤,但你今天仍是死定了!為我兒償命來!」說罷,這中年漢子雙手一張,爪帶血光。正是——
「突狼——掠」
這人的速度不知比他兒子快了多少倍,神煥忍著靈魂深處的劇痛,強行將「時光回溯」催動到了極限,終於勉強看清了他的動作,險之又險地避過這一擊。
雖然暫時安全了,但神煥心裡很清楚,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剛剛那樣強行使用時間法則,已經讓自己至少一周的修養成果付諸流水。在時間法則無法使用的情況下,自己已經再難避開這人的攻擊了。
「好好好!你竟能又躲開一招!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避開幾招!」說罷,那人又要出手。
「剩下的,換我來接如何?李敕狼。」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李敕狼身體頓時一僵。
原來是察覺到這邊動靜的易笮趕來,擋在了神煥的身前。
「易笮,我勸你最好不要管這閒事。」李敕狼目光中對易笮頗有忌憚,「你可知你背後保護之人做了什麼?」
「這位小友是我的客人,怎麼能稱作閒事呢?」易笮淡然應對,「我當然知道他做了什麼,只是沒想到他殺的那人是你的兒子。」
神煥並沒對易笮提起那場戰鬥的細節,所以易笮並不知道神煥所殺之人是眼前這位著名的「北荒之狼」的兒子。
「哼!你既然知曉他殺了我的兒子,那他就該為我的兒子償命來。」
易笮沒有理會李敕狼,回頭問道:「神煥,你將他兒子的屍體怎麼處理了?」
「扔到問心登天道外炸碎了。」
李敕狼一聽自己兒子竟然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頓時睚眥欲裂,恨不得將殺子仇人碎屍萬段!
自己兒子不爭氣,愛胡鬧愛欺負新人,這些李敕狼都是知道的,空間漩渦處的感應法陣還是他親手設下的。但那畢竟是他「北荒之狼」的獨子,兒子不論闖下多大的禍,他這個做父親的,都會替兒子善後。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這次竟被人在問心登天道所殺!
當他感應到突狼追蹤印時,便已知曉兒子遭遇了不測。連忙通知了外出的妻子,夫妻二人便一同朝著突狼追蹤印的位置奔來。
由於獨蓮雪峰附近有易笮設下的法陣,突狼追蹤印的感應在內中變得極為模糊。他們夫妻二人在這附近搜尋了半個月,才終於確定殺子仇人一定是躲在獨蓮雪峰之中。
進入獨蓮雪峰,突狼追蹤印的感應又變得清晰起來,報仇心切的李敕狼拋下妻子,一個人先衝過來找仇人報仇。
不料這仇人不但連續避過了他兩次攻擊,還受到易笮的庇護,這令李敕狼差點氣炸了肺。
「哦,扔到問心登天道之外了?」易笮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扭頭對李敕狼道,「你兒子被鈞天之力炸碎,再無生機。你找我也沒用,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易笮!你裝什麼傻!我當然知道我兒子活不過來了!我是來報仇!不是來求助!」李敕狼雙眼已經變得血紅,面部肌肉也開始扭曲,猙獰而恐怖。
「我有裝傻嗎?你殺不了他,也救不了你兒子。你留在獨蓮雪峰還有意義嗎?回北荒去吧。」
「殺不了他?笑話!易笮,別人怕你,是因為有求於你,但我可不怕你!你我都是疑境九階,你當真以為你能在我面前保住我想殺的人嗎?笑話!」
「你想試試?」易笮的目光也開始變得凌厲起來。
易笮背後的神煥心中同時一驚,他雖然看不見易笮的目光,但能感受到易笮身上的殺氣。
這種程度的殺氣,神煥只在兩個人身上感受到過,一個是九鋒,一個是血衣。
「易笮殺過的人……很多!」神煥在心裡暗道。
既然再沒有和談的餘地,李敕狼也不在留情,身形微矮,右臂高舉,雙腿上力量猛然爆發,爆沖而來!
「突狼——裂!」
易笮沒有時間法則,更沒有過人的速度,但論應敵經驗,他甚至比神煥還要更豐富一些。
易笮冷眼注視著衝來的李敕狼,身體微側了一下,避開要害,讓李敕狼的利爪狠狠劈在他的肩頭。
令李敕狼難以接受的是,他的「突狼——裂」明明足以將疑境強者撕裂,但落在易笮的肩頭,卻難進半分。
李敕狼尚來不及變招,易笮已經發動反擊!
易笮的左手輕巧地由內而外輕擊李敕狼的右手肘,擊中的瞬間,李敕狼的右手肘突然迅速枯瘦。這種情況神煥見過一次,也親身感受過,乃是凋零法則抽取生命力的表現。
同時,易笮右手抓住李敕狼,輕描淡寫地向內一扳,只聽「卡嚓」一聲,李敕狼的右小臂便被卸了下來。
「卸骨!」
易笮的攻擊並沒有結束,而是抓起李敕狼的右臂,用李敕狼的右掌拍在他的左邊胸膛!
「碎心!」
心臟被擊碎,李敕狼的臉色突然變得一片死灰,七竅流血,生機不斷流逝。
「他好像罪不至死?」易笮自問了一句,旋即右手貼上李敕狼的左胸,調動起生命法則,為李敕狼再造心臟。
李敕狼臉色漸漸好轉,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
「不過……為了避免以後的麻煩,你還是死了比較好。」易笮改了主意,右掌上的綠光忽然變成灰芒。李敕狼全身的生命力迅速被抽乾,如同一具乾屍一般倒落,壓碎了些許堆積的落葉,發出「咯吱」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