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球猶如一顆新生的太陽炸開在參心渡口的天空中,放出萬道昊光。白光從神煥與任風行身上掃過,讓兩人如沐浴陽光一般感覺暖洋洋的。
這白光中傳遞著某種莫名的信息,不過神煥並不知曉這些信息的含義。
「是他……呵!他原來還會回來,我本以為他已經樂不思蜀了。」任風行顯然明白這白光中傳遞的信息,也知曉信息的發出者是誰,輕笑道,「神煥小友,若你不急著去『三島』,請先在這裡暫等,我去接一個人回來,順便介紹他與你認識。初到三島,多個朋友對你來說,總歸是件好事。」
「嗯。那我就在此等你們回來。」神煥也覺得有理,自己在三島人生地不熟,能結識一些新朋友,對自己適應三島的生活確實大有助益。
任風行並沒有離開太久,信息的發出者,似乎早已等待在觀海山脈中。任風行這一去一來,不過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看見與任風行一同返回之人,神煥不禁一愣。
「是你?」、「是你?」神煥與那人異口同聲道。
「怎麼?你們認識?」任風行大為驚奇。
「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沒想到,我竟然會在參心渡口看見你。嘖嘖,記得我初見你時,你不過是地階,現在卻已是越天境了。你這修煉的速度,我真是自愧不如。」
「謬讚了。」神煥也露出一絲笑意,「你身邊這位,便是你那心上人,寒緋姑娘,對吧?」
「正是。」
來人正是欲到三島暫時避災的夜啼與寒緋。
三島的一切對寒緋而言都是未知,她雖膽識過人,但畢竟是女流,面對深不可測的強者,仍是有些緊張,身軀也不由自主地靠向了夜啼。
夜啼當然樂得接受佳人的親近。在玄州之時,因為礙於身份,兩人雖相互屬意,但並不奢望將夢變成現實。如今玄州已破,寒緋再不是綺緋閣中的那隻金絲雀,兩人的關係這段時日也自然親近了不少。
「長風兄弟,你和神煥小友是怎麼認識的?」任風行好奇道。
「這嘛……這個故事有些複雜,我知道任風行大人您閒暇時間甚多,不過我急著安置寒緋,暫時沒時間與您細談。日後若有機會,我再告訴您吧。」夜啼對任風行頗為尊敬,話語中多為敬語,大違夜啼往日的風格。
「長風?」任風行對夜啼的稱呼,令神煥有些奇怪。
「今天要解釋的事情真多……真是麻煩……我本名長風無忌,夜啼不過是加入血衣營時,我為自己所取的代號。現在已無血衣營,你也不必再以『夜啼』這個名字稱呼我了,改稱我本名——長風無忌吧。」長風無忌解釋道。
「或者稱呼你隊長如何?」少了九鋒的壓力,神煥最近的心情放鬆不少,現在更是有心情與長風無忌開起玩笑來。
「免了!當你還是個地階的菜鳥時,你就不肯稱呼我為隊長。現在你已是越天境,卻來稱呼我為隊長。這不是故意折煞我嗎?」長風無忌翻了翻白眼。
聽長風無忌說到「已無血衣營」此句時,一旁的寒緋又想起了一夜之間被攻破的玄州城以及生死不明的父親,神色瞬間黯淡了下來。
長風無忌發現寒緋的表情變化,暗罵了自己一聲,隨即岔開了話題:「神煥,你現在準備前往哪裡?準確的說,你準備前往三島中的哪一島?」
「我也不知曉。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以前我在三島之時,便居無定所。況且我離開三島已經許久,自己尚在頭疼尋何處安身,又哪能有什麼建議給你。」想到安身之處,長風無忌也頗為頭疼,「你在三島可有其他認識的人?」
經長風無忌這麼一提醒,神煥忽然想起來了一位強者,一位曾經囑咐神煥到三島後去尋他的強者。
「你這一提醒,我才想起來,一位名叫『易笮』的前輩,曾讓我去找他。」
「易笮?」神煥說出這個名字,長風無忌和任風行的臉色同時變得十分古怪。
「有什麼不對嗎?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神煥發現兩人的異常表情,問道。
「非也……」任風行搖了搖頭,「易笮並非默默無聞之輩,相反,他的名號在『三島』可謂是震天響,三島之人幾乎沒人不知道易笮這個名字。」
「沒想到你竟然會認識易笮……易笮這個人……說好聽點,叫做隨性率直,說不好聽點,叫陰晴不定。和他相處一定要十分小心謹慎,對他而言,殺人救人,都在一念之間。」長風無忌補充道。
陰晴不定?神煥回想了一下與易笮在中央山脈相識的情境。易笮當時留給神煥三人的印象,是一位深不可測、明事理的強者,似乎並沒有什麼能和陰晴不定、息怒無常這樣的詞語相關聯的表現。
莫非他們認識的易笮和自己認識的易笮不是同一人?
又或許……神煥心中多了幾分警惕。自從扣弦之事後,對所有不熟悉的人,即使再強,神煥也始終和他們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和防備。
在跟著任風行來參心渡口的一路上,神煥的警惕一直都沒有放鬆。誠然,神煥想不出任何任風行會謀害自己的理由,但當初,神煥又怎可能猜到扣弦的真實身份和他加害自己的原因。有了扣弦的教訓,神煥本已足夠敏銳的警惕性,又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你這樣在易笮的背後編排他的不是,若是讓他知曉……」任風行忽然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罷了,我服輸,你贏了。」長風無忌深知這些話吹入易笮的耳中會發生怎樣的事情,連忙認輸服軟,滿足了任風行那小小的好勝心。
「神煥小友,易笮居住在三島之中的『問心島』,至於具體在哪裡,等你到了問心島隨便找人問問就知曉了。」
問心島……神煥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細小的角度。自己的劍名為問心劍,現在又正巧要去問心島。也許冥冥中,這一切早有注定。
「多謝前輩告知。夜……不,長風無忌,你們兩人要與我同行嗎?」
「與你同行?去見易笮?我看還是算了。再見、拜拜、不送,祝你一帆風順,祝你在易笮那裡多活一些時日。」長風無忌像避瘟神一樣,連忙拒絕了神煥的邀請。
「原來……你也有怕的人啊……」神煥笑了笑,「那我先行一步,後會有期。」
說完,神煥化作一道流光,掠過海面。
當神煥飛在海面之上時,才發現這海有蹊蹺。明明是舉目能見的距離,以神煥的速度,要穿過這短短的距離,只需要花費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
可神煥在空中已足足飛了一刻,那小島似乎還在哪裡,連輪廓都沒變過。
神煥都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夢境中原地踏步,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現象。這次,神煥的疑慮是正確的!
參心渡口中,任風行正和長風無忌焦急地商量著對策。
神煥剛剛化光,尚未離開,一個巨**陣忽然在天空中成形,令神煥的身體頓時僵直。
身體僵直的神煥雙目無神,額頭不斷有汗珠低落,似是被某種幻術所迷惑。
「這法陣,似乎不是三島的路子啊……從外露的跡象看不出這陣法中到底都有些什麼考驗,他在裡面也許會遇上危險。」長風無忌擔憂道。
「這是雲海十二宮的法陣!」任風行比長風無忌要更見多識廣一些,一眼便認出了這法陣的來源,「不過這法陣具體有什麼作用,我也無法斷言。神煥拒絕他們不過是不久之前的事,這麼快他們的報復就來了。而且,他們敢在參心渡口設下法陣,說明他們膽子也變大了不少。現在,靜觀神煥自己能不能突破這座法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