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啟大陸已有數萬年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戰鬥!
不論是九鋒,還是任風行,亦或是戰絕天,三人都是成名已久的強者,舉手投足之間,儘是毀天滅地之力!
第一次的碰撞,是毫無技巧可言的力量對衝!意不在勝,而在氣勢!
神啟大陸的大地遠遠不如三島或者雲海十二宮的環境來得穩固,一時難以承受這恐怖的力量,開始不安的顫抖。而三人所在的中央山脈附近,更是山嶺崩塌!大地破碎!
初次碰撞後,九鋒踏空連退十步,重新穩住身形。而任風行和戰絕天則在空中連退八步,面色凝重!
初次碰撞,雖然他們倆都有一定的保留,但他們以二敵一,九鋒才僅僅是稍遜一籌,這讓他們明白,九鋒的實力,可能比他們想像中更強大!
任風行主動拉開與九鋒的距離,近身戰鬥非他所長,他沒有必要以已之短搏人之長。
拉開距離後,任風行氣若狂瀾,手一震,掌一托,風龍急走!一出手,便是殺招!
「十方風行走千里!」
任風行這一出手,方圓百里,頓時狂風怒卷,如鋒如刃!中央山脈的群山,好似一棵棵弱不禁風的小樹苗,紛紛在這狂風中破碎崩塌!
「來得好!」九鋒渾然不懼,雙手各持一劍,飛舞旋轉,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他的動作,只能看見他在空氣中留下的陣陣殘影!
明明是兩柄劍,在九鋒的手中,卻成了兩面堅不可摧的巨盾,在這狂風之中,守得滴水不漏。
一旁手持烈焰長槍的戰絕天豈會讓九鋒如此輕鬆?
戰絕天一直都在觀察九鋒的動作,找尋出手的機會。他與任風行不同,這種動輒毀天滅地的戰技,並不是他喜歡的。他更擅長的是,在近身搏鬥中,尋求一個點一瞬間的爆發,一擊破敵!
當風勢減弱,九鋒的動作也跟著遲緩了下來,戰絕天眼睛一亮,長槍一提,眨眼便殺到了九鋒身前!
烈焰長槍如龍游動,扎、刺、搭、纏、圈、撲、點、撥,式式刁鑽,盡朝九鋒防守中的空當而去!
九鋒若要抵擋戰絕天的長槍,就必須放棄防禦利刃一般的狂風,若要防禦狂風,就會被長槍所刺中。
權衡之下,九鋒雙劍劍勢一改,開始招架戰絕天的長槍,放任那已到尾聲的狂風在身上留下道道刀割似的傷痕!
任風行看出了九鋒的意圖,虛托的手掌旋即變了個手訣,喝道:「風行百載又千年!」
原本已到尾聲的風勢,受任風行再次催動,竟開始出現二次爆發之兆!
以一敵二的九鋒首次陷入危機!
而在神啟大陸衛州的一處小鎮中,小鎮的居民們,都因大地異常的震動而哭泣、顫慄著。只有一間屋子裡,端坐的兩人神色自若,並不驚慌。
「這陣不尋常的震動的原因是什麼?你知道嗎?」一個女聲如鶯啼一般,令人心怡。
「看似天災,卻是**。」夜啼有些憂心忡忡,因為他在這陣震動中,隱隱察覺到一股熟悉的力量。
「你在擔心什麼?」
「發生戰鬥的,是三個人。他們的實力太強,氣勁竟可傳至此處。其中一位,似乎是接引使任風行大人。」
「他是誰?」
「他是我要帶你離開所必須的重要人物。沒有他,我無法在穿越『三島』和神啟大陸之間的亂流時保證你的安全。他一向只負責接引工作,現在竟會在神啟大陸中心地帶與人大打出手,這與『三島』的規矩不合,更與他自己一貫的作風不合。」
自從帶著寒緋逃離朔州後,夜啼就在計劃著將寒緋送去「三島」。低於越天境的人想要進入三島,只有一個途徑,那便是以「三島」中人親屬的身份進入。夜啼本就是「三島」之人,要讓寒緋去「三島」暫避,並不困難。
最初,寒緋執意不肯,她想知道她父親的安危。夜啼答應她,將她送至「三島」安置後,自己便返回探聽寒封鋒的消息,一定會給她一個確切的答案,寒緋這才勉強答應。
現在,接引使任風行與人大戰,若是勝了還好,若是敗了……
夜啼有些頭疼,他知道如何聯繫任風行,但如果換了新的接引使,怎麼聯繫接引使,便成了新的難題……
而在朔州城城外三十里處的高崖之上,衣冠不整的寒封鋒獨自眺望著遠處的朔州城,心中多少悲涼,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所謂傷心莫登高。登高望遠,故國家園盡收眼底,自己卻回不去,也無能為力。這對一代梟雄,是莫大的折磨。
「城主……我們走吧……」岳子繁從寒封鋒的身後走了過來,勸道。
「城主……城都沒了……我又怎能被稱為城主……軍師……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也不必跟著我了,另投明主吧,你的才能不應該被埋沒在我這裡……」寒封鋒眼中一片死灰,早無最初那飛揚的神采。
岳子繁看著這位自己效忠了半生的主公,心裡的難過絲毫不亞於寒封鋒。
自從寒封鋒醒來知曉戚狂陽死戰斷後之事後,就發瘋似的要回城去救戚狂陽,好不容易才被岳子繁攔住。
自那之後,寒封鋒就再也沒管過自己的儀容了,而且還時常來到這裡,眺望著朔州城,自己折磨自己……
又過了數日,岳子繁和寒封鋒問大道上的商隊買了身粗布衣換上,想去城內打聽戚狂陽的消息,卻在城門外看見了被高高懸掛在城門上的血衣的人頭!
血衣當日拖著重傷之軀返回朔州,剛好遇上出城追擊的眾黑衣人,已經重傷的血衣獨木難支,在兩個回合的交鋒後,便被砍下了人頭。
後來眾黑衣人四處搜尋寒封鋒無果,便將血衣的人頭懸掛在了城門上,想以此刺激寒封鋒露面。
至於戚狂陽……戚狂陽的最後一戰深深震撼了每一位黑衣人,他們敬戚狂陽是條頂天立地的漢子,所以並沒有對戚狂陽的屍體不敬,而是將他厚葬。
看著血衣的人頭,寒封鋒睚眥欲裂,兩道血淚順著臉頰流下,猙獰而恐怖!
岳子繁死死攔住要衝過去的寒封鋒,急道:「主公!不能去啊!他們這麼做,就是為了引你出來!你不可上當啊!你現在被抓,血衣和戚將軍的犧牲就都白費了!你不能去啊!」
寒封鋒流著血淚,披頭散髮地被岳子繁拖走,一步一個踉蹌,引來了周圍人好奇的目光。
還好,他如今這副模樣,誰也不會把他和曾經那位雄姿英發的城主連續在一起……
狂風、怒焰、黑電之間的戰鬥,已經持續了一個晝夜。
玉兔隱而金烏出,東方泛白,月下鏖戰又成了初陽之爭。
任風行和戰絕天雖是初次配合,但隨著戰鬥的持續,兩人的配合越加默契。兩人一近一遠,讓九鋒只能全力防守,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擊。
此時,九鋒已經身負不輕的傷勢,但鬥志依然高昂,臉上倨傲也未減半分。
「九鋒,萬年不見,想不到你的實力竟大不如前。今日,你注定伏誅!」任風行一邊繼續催動風力,一邊揚聲道。
任風行所說確實是事實,自從本體九界亟幻意外身亡後,身為副體的九鋒和扣弦實力都一直在不斷地下滑。即使萬年靜養,也只是稍稍延緩了下滑的速度。
「何必與他多言,他對雲海十二宮不敬,就是自招死劫!」戰絕天說罷,手中長槍攻勢更盛,逼得九鋒不得不左閃右避,一時狼狽不堪。
就在九鋒接近強弩之末時,一道淳和淡雅的琴音忽然響起,九鋒措不及防,再受這琴音一擊,「噗」地噴出一口鮮血來!
「這琴音……」任風行想起一個人,驚喜地朝琴聲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