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袍人與黑衣人擊斃那能變化成黑鴉的越天境妖族的同時,剛到達劍州城城門外的公良家馬車上,駕車的馬伕突然身體一僵,七竅流血而亡!
副體亡,本體可活;本體亡,副體必死!
城門的衛兵們都看見了這詭異的一幕,一時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要知道,這死的可不是路邊的流浪漢,而是公良家大人物馬車的馬伕。
「大人?」衛兵中一位隊長打扮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繞開地面上那具僵直的屍體,走到馬車邊請示著馬車中的大人物,「小的現在就命人去為大人您找一位馬伕來駕車。這屍體……你看……」
「替他收埋了吧。」馬車中的人似乎依然穩如泰山,不為這異象所亂。
隨後,馬車中的人用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地自言自語:「越天境的大能竟然被幹掉了……那商隊中有如此人物?不,不可能。那應該有別人插手了……麻煩!更麻煩的是,我該如何向患離憂大人交代呢……」
而在萬妖谷中,一名侍衛正從萬妖王殿門外滿臉驚惶地向王座跑去,最後「撲通」一聲,跪在了王座前:「稟告妖王,妖禁閣的一塊命牌碎了!」
「什麼?」本在調戲著婢女的妖王驚聞此噩耗,撫摸著婢女脖子的手猛一用力,將那婢女的脖子當場捏碎!
周圍其它婢女驚叫一聲,紛紛跪倒在地,不敢動彈。
「是誰的命牌?」妖王眼睛都紅了!「妖禁」是妖族最精銳的力量,每死去一位都是妖族莫大的損失,自己將「妖蚩」與「妖禁」派出去多年了,這還是喪失的第一位「妖禁」高手。
那侍衛也嚇得不敢直視妖王,低頭回答:「稟告妖王,是血鴉大人的命牌……」
「血鴉?」妖王狂怒,腳一頓,一道無匹氣勁橫掃而出,將那侍衛擊飛數米!而在妖王身側瑟瑟發抖的幾名婢女,被這氣勁波及,炸開成幾朵血花,血肉模糊,死相恐怖。
那侍衛口吐鮮血,卻不敢起身,依然跪在地上:「請妖王息怒。」
「息怒?我如何息怒!」又是一道氣勁掃出,那侍衛又受一擊,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倒在了萬妖王殿。不過他好歹是地階高手,受這兩擊也並未死,只是重傷昏闕罷了。
妖王此刻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找出兇手,將兇手碎屍萬段!血鴉是越天境三層的大高手,在「妖禁」中也屬於絕對的高端力量。
更重要的是,血鴉是擁有妖之雙身的初代之妖!「妖禁」的高手本就稀少,其中的雙身之妖就更加珍貴!
「妖禁」與「妖蚩」派出多年,一直沒取得什麼太大的進展,如今成果未見,卻反而折損了血鴉,讓妖王暴怒異常。
「來人啊!」妖王大喝一聲。
兩名侍衛匆忙地跑了進來,朝妖王單膝跪下,一眼也沒有看地上躺著的那個侍衛。
「血鴉是歸誰調度的?」
「稟告妖王,是患離憂大人。」一名侍衛回答。
「叫患離憂立刻回來!叫他給我一個解釋!立刻!馬上!」說完妖王腳下又是一道氣勁掃出,將那兩名侍衛擊飛出了萬妖王殿。
而在勝州城城主府後花園裡的小竹林中,只見一人羽扇綸巾,雙鬢如雪,正望著天空若有所思。
忽然,竹林一陣搖晃,一片竹葉緩緩飄落。
那人伸手接住了竹葉,拇指在葉面上輕輕滑過:「原來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看來,有妖要倒霉了。而我的計劃,也快了……」
「父親。」一人步入林中,正是聞人寒楓,「四十七名地階以上的高手已經全部進入『天樞』,另有二十一名地階被藥物控制了,隨時備用。至於那藺照月……」
「那女子暫時不動她。為父打聽得清楚明白,她是鳳州藺家年輕一代的『烈焰孤月四星』之一,身份地位非比尋常。暫時不用因她驚動了鳳州藺家,那可是個龐然大物。」
「是。孩兒明白。」
「寒楓,『天樞』這個事情,你做得很好。你下去吧。」那人擺了擺羽扇,示意聞人寒楓退下。
聞人寒楓也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小竹林。
聞人寒楓走後不久,城主張鼎的聲音從那小亭中傳來:「軍師,軍械已經強化完畢了一大部分。我們何時開始呢?」
「主公,在開始我們的計劃之前,有一個不穩定因素必須先拔除。」
「哦?是什麼呢?」
「不知主公可曾聽過『鬼滔強盜團』?」
「當然聽過。」張鼎回答,「那可是二十四州最大的強盜團,明目張膽地立寨揚旗,卻沒人敢去討伐。據說他們的實力,可與二十四州任何一州抗衡。所以誰也不願去碰這個釘子。」
「這個不穩定因素,就是『鬼滔強盜團』。」
「可是他們實力強大,我們要強行剿滅,恐怕損失不小。」張鼎有些猶豫。
「剿滅他們,我們不需費一兵一卒。我要讓其他州,心甘情願地去聯合絞殺他們。」竹林中的人自信滿滿。
「那就有勞軍師費心了。」
與此同時,玄州城外八十里處,有一處被各種機關陷阱層層圍繞的巨大營地中。營地被柵欄劃分成東西兩個區域,東側立有一排簡陋的低矮房屋,西側則更加不堪,只有零星分佈著的幾座地堡。
此時,九名黑衣人正在營地東側一間小屋中商議。
此處正是神煥與離成長的地方——血衣營!
「目標共八十人。每一隊負責十個。」為首之人的黑色風衣上,有著不同的血色紋路。
這九人,正是血衣營首領以及血衣營八位分隊長!
「我不同意。」一人反對著,「我的隊伍已折損了血離等三人,現在實力最弱。」
「你可以讓第九分隊配合你。」為首之人冷冷地看著反對的人。
那人不敢再說,他們都太瞭解這位血衣營首領了,他接受任何反駁和意見,但每次命令只接受一次反駁或意見。如果還敢多言,唯一的下場就是變成食腐犬的晚餐。
他心裡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安排,至於讓第九分隊協助他,這是他根本不會考慮的問題。因為別名「一人分隊」的第九分隊,除了城主,誰也調動不了,包括血衣營的首領。
就像今日的會議,第九分隊長又按慣例的缺席了……
「命令生效,即日執行。散!」見眾人再無異議,血衣營首領宣佈命令生效。
隨著一聲「散」,上一刻還顯得有些擁擠的房間,下一刻便已空無一人。
此時神煥三人正在向商隊眾人辭行。
在神煥向公良羽表明絕不會現在回去劍州的決心後,神煥三人便向李執提出了領取報酬並就此分別。
果然如神煥與卓清所料,李執見商隊已經到達了劍州境內,又有公良羽在隊中,也不強加挽留。大方地全額支付了三人的報酬後,還給三人辦了個小小的踐行酒。
公良羽對神煥的離開自然是萬般不捨,一直送出很遠,才在卓清「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的勸告中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神煥三人則出發前往撫州城,準備開始他們的下一趟護鏢之行。
「嗯?你給我這個幹嘛?」神煥看著卓清遞過來的三千擬影圖。
「因為你現在後來居上,罡氣是我們三人中最強的。」卓清理所當然地回答,「若我沒看錯,你已經差一點就能邁進地階中期了,比我和屠烈要強一些。這寶貝的效果只和罡氣水平有關,當然是你來用了。」
神煥接受了卓清這個說法,伸手接過了三千擬影圖。
「你們去過撫州嗎?」卓清問著。
神煥與屠烈都搖了搖頭。
自詡為優雅的、博學的、睿智的說書人的卓清,見神煥兩人都沒去過撫州,又開始了得意的賣弄:「要說這撫州呢,真是一塊奇地。
「撫州緊挨著富饒的劍州,自己卻窮得可憐,之所以還能維持本州表面上豐衣足食的生活,全靠劍州的物質援助。如果有一天劍州終止對撫州的援助,撫州的人民生活立刻就要崩潰。」
「這麼嚴重?」神煥雖出生在劍州,但對撫州之事,倒也是第一次聽說。
「可不是嗎?撫州靠劍州的援助而維持著生活,撫州城城主對劍州城城主也是言聽計從。所以人們常說,撫州不如乾脆加入劍州算了。他這樣,又怎麼能算得上是神啟二十四州中**的一州呢?」
「你們猜,我們這次的任務是去哪兒?」屠烈對卓清與神煥討論的問題沒什麼興趣,邊整理他那個大口袋邊隨口說著。
「你還小嗎?這樣猜有什麼意義?」卓清白了屠烈一眼。
「一點生活情趣都沒有。」屠烈見卓清不屑回答,不滿地嘟囔著。
「你這也叫生活情趣?」卓清故意不雅地用手指掏了掏耳朵,「等等,你是說生活情趣?天啊,人形狂獸也有開竅的一天嗎?你竟然能想到生活情趣!」
神煥見兩人又開始鬥嘴了,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打斷他們,而是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無意中瞟到神煥笑容的卓清突然發現,寒冰也有變成春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