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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冤家路窄(第三卷開篇求票) 文 / 萍水

    昨天才寫了一會兒,電腦就強制關機了,因為在後台寫的,都沒來得及保存,連續折騰了好幾次,今天送去清洗了一下,結果還是那樣,只好又重裝了一下系統,還優化了一下,現在才折騰完,希望不要再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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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元六年八月,有星孛於東方,長竟天。天有異像,加上太皇太后過世也已經過了一年多了,劉徹直接下令改元「元光」。

    暮春三月,草長鶯飛,渭水邊上熱鬧非常,都是出來踏青的男男女女。還有一些小販在水邊柳樹下擺著攤子,攤子上擺賣的東西固然不如長安城那些店舖裡面的齊全精細,不過也算是頗有意趣,兼之價錢很是便宜,不過是幾個幾十個銅板的事情,因此,倒是吸引了不少喜歡新鮮的人的駐足。

    又有一些嬌俏的女孩提著還帶著綠葉的柳條編織的籃子,裡面盛著還帶著露水的桃李杏花,脆生生地叫賣著。一些年輕的男女也樂得花幾個銅板買幾枝花,簪在發間。

    「大兄,這裡看起來真不錯,往年大兄怎麼不帶我來呢?」說話的是韓說,他如今已經虛歲十三歲,身材已經很是高大,寬肩細腰,看起來說他即將及冠也不為過。他這會兒正站在一個小攤前,饒有興致地把玩著攤子上那些用竹根或是樹根雕出來的小擺件,比如說筆筒,筆架,小盆之類的,上面雖說只是粗粗上了一層漆,但是看著卻很是別緻。

    韓則對這些其實不怎麼感興趣,這些工藝品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哪怕漢代的手工業其實也很厲害,但是,那些厲害的匠人也不至於在這地方擺小攤,尤其如今墨家並未被罷黜,一些比較關鍵的部門更是都有著墨家的身影,因此,這些東西在韓則看起來就粗鄙得很了。

    他隨手拿起一隻竹根掏出來的酒樽,嘴裡說道:「一來,前兩年,不說什麼天災**,每每朝野上下總是會鬧出一些風波來,由此,往年渭水邊上,來踏青的人並不算多。」本來就是如此,有心思踏青的,無不是那些吃穿不愁,有資本風雅一番的富貴人家,而這樣的人家,更容易受到朝堂上一些風波的影響,遇到什麼事,躲起來想辦法還來不及,哪裡還有心思出來遊玩呢?

    「二來!」韓則似笑非笑地看了韓說一眼,「阿說你前兩年是什麼性子,即使不算魯莽,但是也算不上一個好字!萬一你咋咋呼呼的,鬧出什麼事情來,那時候我和你二兄哪有多少精力去給你善後呢?」

    韓說漲紅了臉,說道:「大兄,你總是拿我當小孩子看!」

    韓嫣在一邊笑道:「是啊,阿說也不小了,過兩年,母親和阿母她們都要張羅著給阿說說親了!」

    韓說年紀還小,臉皮子薄,這會兒耳朵都紅了,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韓則笑道:「罷了罷了,阿說既然已經長大了,咱們也總不能一直跟著,阿說,你帶著幾個人自己玩去!不過,今兒個讓你玩個夠,回去之後,功課可不能忘了!」

    韓說趕緊說道:「哪能呢!大兄,我一定不會忘了功課的!」

    韓則和韓嫣其實對韓說很放心,他們不放心的是韓說的對頭。說起來,韓說固然與權謀一道,總是少了些變通,但是,與兵法和武學卻極有天賦。兵法上頭如今因為不過是紙上談兵,還瞧不出什麼來,但是,韓說的習武資質,卻真的比韓則和韓嫣都強出一截,他如今功夫已經初成,等閒幾個壯漢還真不會是他的對手,因此,韓則讓幾個家僕跟著韓說,自己與韓嫣換了個方向走去。

    「懷瑾,王孫,你們可來了!」司馬相如和東方朔兩個人早早就約了韓則韓嫣他們一起過來飲酒言笑,這會兒已經在一處搭建好的草棚下面鋪了大塊的氈子,也不用几案,直接就將早已準備好的酒菜果子擺在氈子中間,幾個人一起飲酒投壺取樂。見得韓則兄弟過來,東方朔也不起身,依舊抓著一隻酒壺,就著壺嘴喝了一口酒,臉上已經浮出了兩抹酡紅,笑道。

    司馬相如卻是端著一隻酒杯,笑嘻嘻道:「你們可來遲了,還不自罰三杯?」

    韓則笑道:「哪裡是我們兄弟來遲,分明是你們兩個酒癮犯了,不等我們過來,就先喝上了,要罰也該罰你們才是!」

    東方朔哈哈一笑:「懷瑾真是伶牙俐齒,不過此言深得我心!如此好酒佳釀,若不多喝幾杯,我豈不是虧了!」說著,又喝了一大口酒。

    韓嫣同樣在一邊跌足而坐,很是閒適地取過一個尚未喝過的酒壺,給韓則和自己都斟了一杯酒,笑道:「曼倩這般性子,怕是巴不得所有的酒都是你喝呢,我非不如你的意!這等極品新豐酒,怎能讓你這般糟蹋了!」

    東方朔反駁道:「怎麼我喝就是糟蹋了!酒之一物,就得如此開懷暢飲,在似醉非醉之間,方得其中之趣,解得酒中之味!若是借酒消愁,或是如牛飲水,不辨其中滋味,那般才叫糟蹋!」

    司馬相如笑嘻嘻道:「別管曼倩了,我看,他這會兒已經喝多了,醉了,還什麼似醉非醉之間呢!」

    韓則笑著取了一塊棗糕,吃了兩口,這才拿著酒杯,慢慢喝著,嘴裡卻說道:「曼倩說得很是,如此,自該飲勝!」

    說著,舉杯向東方朔敬了敬,東方朔哈哈一笑:「懷瑾卻是我的酒中知己了,來,飲勝!」直接舉起酒壺,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這時候的酒並不烈,東方朔酒量也頗大,因此,這會兒的確還很清醒,他笑嘻嘻地取過箭壺,從中拿了一支短箭,往草棚一角的銅壺中投去,不過稍微偏了一些,順著壺口滑到了地上。

    他也不要別人催促,自己又拎了一隻酒壺,笑嘻嘻道:「我自罰一壺!」

    「曼倩怕是故意的!」韓則笑道,「長卿,曼倩往常投壺可沒這般大失水準啊!」

    「可不是!」司馬相如一邊也取了一支短箭投出,短箭正中壺口,落入壺中,嘴裡說道,「這麼點距離,今兒個曼倩十投九不中,可不就是盯上了那幾罈子極品新豐酒了!」

    幾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談笑,就在東方朔再一次將短箭投到了壺外的時候,草棚外面傳來一聲冷笑:「果然不過是一幫只知道揣摩上意,婉轉奉承的幸臣,忝居高位,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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