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時間,足夠讓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折騰出不知道多少亂七八糟的事情來,甚至,有人連賭局都開出來了。
在這個年代,賭鬥還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一直以來,在上層社會極為流行,當年田忌賽馬,其實也就是一場賭局而已。而景帝,甚至還在宣室裡頭跟大臣賭過。
這場賭局幕後的莊家是陳蟜,他素來不喜歡什麼政事,可是,對於錢卻是喜歡得很,聽得消息,立馬在長安放話,開了賭局。倒是讓慢了一步的田群他們氣得直跳腳,不過,陳家的面子,一般的人你還真不能不買,於是長安的上層人物,沒有幾個沒有參與賭局的。
可惜的是,看好韓則的人並不多。沒辦法,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覺得好歹人家李當戶是在戰場上混過的,據說還殺過匈奴人,但是,很明顯,韓則至今除了箭術被人見識過之外,沒人知道他身手如何。
尤其,韓嫣也就是象徵性地在韓則身上下了十萬錢的注,算起來不過十金,因此,一群人不免覺得,韓嫣作為弟弟,對韓則都沒多少信心了。陳蟜見下注的人幾乎呈現一邊倒的趨勢,立馬跑過來問韓則:「懷瑾,你給兄弟說句實在話,到底有沒有把握!」
韓則笑吟吟地看著他,然後將杯子裡的茶湯喝得乾乾淨淨,手上一用力,然後,陳蟜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韓則手裡的杯子赫然變成了一堆碎末,他一下子跳了起來,眉飛色舞道:「懷瑾,看到你這一手,兄弟就放心了!兄弟賺了錢,到時候分懷瑾你三成!」
說著,立馬一溜煙跑了。陳蟜也是蔫壞的人物,回去之後,就立馬將韓則的賠率又調高了一些,這下子,買李當戶贏的人又多了一批。
劉徹在宮中聽到消息,也是一笑,隨即吩咐楊得意道:「去跟皇后娘娘說一聲,就說,朕與皇后一起,在韓懷瑾身上下重注,每人千金!當然,這事不可聲張,明白嗎?」
陳皇后一向也是個喜歡玩鬧的人,聽得劉徹的話,當即派了身邊的人,直接去隆慮侯府上了,劉徹還說每人下千金的注呢,陳阿嬌乾脆直接空手套白狼,跟自己的二兄這麼一說,陳蟜只好苦哈哈地應了下來,心裡恨不得將那個多嘴告訴劉徹的人直接扔進渭河裡面去。
畢竟,之前陳蟜許了韓則三成的利,這已經是個不小的數字了,而按照陳阿嬌的意思,豈不是到時候還要白白賠上一大筆給陛下和皇后?如此一來,落在陳蟜手上的就只有不到五成了。想到這裡,陳蟜不免有些肉疼起來。
而韓則憑空得了陳蟜許下的三成利潤,心情大好。他的心態其實很輕鬆,畢竟,若是跟李當戶比領兵,或許,只會紙上談兵的韓則真的比不上他,可是,若是單打獨鬥,無論是近身搏擊,還是騎射,韓則還真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上輩子的時候,韓則對武功是半點都不瞭解,最多大學的時候,為了討好女朋友,跑去學過一段時間的空手道,也就是個花架子。但是,這一世,出於對自身的不安全感,他對於武功的學習是半點不敢荒廢,一直堅持到今天,還時常跟韓頹當留下來地一干親兵互相搏擊。
開始的時候,那些親兵尚且要顧及韓則的身份,出手時起碼也要留著三分餘地,如今,他們就是想要留守都是不能,畢竟,韓家家傳的功夫那也是戰陣上殺人的功夫,若是一個不注意,不死也要脫層皮。
而衛公做遊俠的時候,身手也很是不錯,後來也指點了韓則一些比較小巧的功夫。
而李當戶,李家最出名的是箭術,但是,很明顯,李當戶在箭術上的天分有限得很,而近身功夫,連韓嫣都能讓他吃了暗虧,他又能強到哪裡去!如此,若是還輸了,韓則乾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比試的那天,韓則換了一身鐵甲,騎上自己的愛馬踏雪一路往上林苑行去。
上林苑已經來了很多人,劉徹並不介意讓這場比試公佈在大庭廣眾之下,反正,無論誰輸誰贏,他都沒有什麼損失。
李當戶也已經到了,這會兒見得韓則帶著人到來,臉上不禁浮出一縷輕蔑之意。
韓則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李當戶有些沉不住氣,帶著一點譏諷說道:「弓高侯聽說素來武藝出眾,屆時還請手下留情啊!」
韓則還沒有說話,韓嫣看到李當戶就已經是火氣直冒,他冷笑一聲,說道:「大兄自然會手下留情,免得你到時候只能爬著回去!」
李當戶氣得快要冒煙了,他咬著牙,惡狠狠地看著韓則和韓嫣兩人,低聲道:「等著瞧吧!」
韓則也是一聲冷笑:「誰勝誰負,今日便見分曉!」
韓嫣在一邊說道:「大兄,咱們往別處去,站在這裡,實在是辱沒了咱們侯府的身份!」
韓則幾乎可以聽到李當戶的磨牙聲,而李椒和李敢更是沉不住氣,李敢已經是拔劍向韓嫣刺來。
韓則眼中厲色閃過,他揉身上前,腳下一錯,便繞到了李敢的一邊,一隻手飛快地伸出,扣住了李敢持劍的右手,用了巧勁一擰,李敢不由得鬆了手,不等他反應過來,韓則的另一隻手肘往他的胸口擊去,力道中加了幾分暗勁,李敢只覺胸中一痛,幾乎喘不過起來。
韓則很是輕巧的取了那柄快要落地的劍,然後,直接扔在地上,冷笑道:「李家的本事,則倒是見識了,原來都是這般乘人不備的!」
李敢這個時候依舊覺得胸中悶痛,一時說不出話來,旁邊李當戶臉依舊漲得通紅,那次,他打了韓嫣,不也是先偷襲了一把嗎?
李椒卻是氣急了,叫道:「你胡說,是韓嫣那小子先侮辱我們李家的!」
韓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是誰無理,大家心知肚明!何況,舍弟如何侮辱了,難不成,你們李家也是列侯不成!」
說著,韓則也不再看他們,直接帶著人往另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