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蒼空,芸芸眾生,俯瞰著戰國大地,幾乎每段時間都有大大小小的軍團火拚,刀血瀰漫,屠戮像是成癮般的進行著。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個王朝的崛起更是在百萬枯骨上建立。
遙望周陳楚三國交界的山巒,山巒裡滿是血腥味道,無數的烏鴉籠罩其上,啄食著死屍爛肉。
夜色瀰漫天際,森林裡野獸咆哮,這血腥的味道倒是令的它們精神大振。可憐的山匪,也是爹娘生的,卻是暴露荒山,無人問津。而山寨裡面,景彪和眾位楚軍將士卻是拿出隨軍的酒肉,大口的吃喝著,歡呼聲不斷,夜色已深,這些人才葫蘆打滾的進入山匪居住的屋子睡覺去了。
楚兵必定是大**隊,倒是很顯得組織嚴密。在景彪聯繫不到虎子和阿信兩路楚軍時,一下子也是心提到嗓子眼,在一番番搜尋後,景彪也是察覺了一種危險的氣味。
於是夜間休息也是派了很大的軍力防守著山寨。
一員副手,兩個百人隊,全身披掛,站在寨牆上,一個個虎背熊腰大漢,明晃晃的鐵道弓弩,使得一般人根本不敢接近這個山寨。
「媽的,本來趁著楚軍疲憊的時候,狠狠的給其迎頭痛擊,這下子卻是泡湯了。」
不遠處的荒草中,姬戰拳頭緊握,狠狠砸著地面,眼睛無奈的瞪著,滿嘴牙齒緊咬著。
「主公,沒事。只要他還沒走出大周疆土,就是咱們砧板上的肉。」
嚴武一臉嚴肅目視著夜色中寨牆上那黑漆漆的人影,平淡的說道。
的確,嚴武這句話說得對,雖然這一夜一邊倒的被窩殺戮行不通,可是自己還有第二套作戰方案。這些蠻子,不知道你們是否命大,能夠躲開第二套方案。
翌日清晨,楚兵休息了一夜,精神頭很足的出了大寨。經過先前一番激戰,楚軍死傷一百,有些傷兵自己行動不便,完全是同伴攙扶著,有些重傷員直接便是躺在一輛輛牛車上,不過卻沒有牛,而是幾個楚軍士卒推拉著。
牛車呢!這個山寨才四十多頭,不過牛車夠用。打開山匪的倉庫,映入眼簾的是大包大包的糧食,這些顯然是搶姬戰的,為人無道,有吃的也是沒命享受。
「糧食,金銀錢財和兵器先上車。」
這裡的東西太多,景彪發現一遭恐怕運不回去,才這般下令。
清晨的山谷靜悄悄的,一絲絲斑斕的陽光照射進來,格外的神秘,一副悠然恬然的感覺襲上心頭。
龐大的車隊走在隊伍中間,與楚軍交叉隔段佈置。四十兩牛車,前面一車是錢財,緊接著是二十輛糧食,其後便是兵器和楚兵那六十多具屍體,屍體是十幾個人綁在一起按在一個牛車上。由於已是深秋,這些屍體倒是沒有**的跡象,不過那身上的血跡卻是干了,顯出深紅的血跡。
景彪一路無言,仰頭向前,坐在自己的坐騎上,悠閒地邁著馬步。
他的身後沒有副手,完全是十幾員身著大紅甲袍的楚將護衛,副手戰死兩名,另外兩名失蹤,其實是被姬戰給宰了,現在只剩下兩位副將,分別押著後面的車隊。
這一仗打得真他娘的憋屈,本以為這些山匪好比寨牆上的那些沒卵子的,沒想到倒是一個硬茬。要不是自己兵力雄厚,並且攔住一頭猛虎般的寨主,楚軍就真是踢到鐵板了。
就這樣想著,景彪顯得疲疲軟軟,略帶著昏昏沉沉,剛起來嗎,精神還是有些萎靡,騎著馬匹的身子顯得有些搖曳。主將如此,身後小卒也是一個個萎靡的軍容不整,彷彿一支殘兵弱卒,沒有絲毫軍隊的生氣。
就在車隊行進到山谷一半時,兩邊高地密林荒草中,一根根巨大的樹木,一塊塊大石頭滾落下來,沒有發覺的士卒,一下子便被打在地上,砰的吐出一口血。有的甚至打在頭上直接斃命。
頓時楚軍顯得很亂,一些楚兵開始亂竄,萎靡的大腦,更是難以接受這份殘酷的現實。
「啊,啊」
一聲聲慘叫此起彼伏,掉在地上的兜鍪頭盔都顧不得撿,便是狼狽的四下逃命。
「都給我留步!」
景彪也是被驚,神色略明,手握巨劍,縱馬而來,一劍將一個帶頭跑的小軍官腦袋抹下。鮮血四噴,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滾落下來,下半個身軀也是應聲倒下。
「都給我聽著,保護車隊迅速衝出山谷,敢擋車隊者殺無赦,逃跑者人人可以斬殺。」
景彪一劍刺入那顆人頭中,挑了起來,很是霸氣威嚴的說道,看著他的臉色,沒人不相信,這傢伙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這傢伙倒是有兩下子,姬戰笑瞇瞇的躲在一顆高大的楊樹上,俯視著眼前的一切。
「放箭」。
姬戰一個手勢,山谷兩側萬箭齊發,一下子楚軍便是用黑熊般的身體接受者箭雨的洗禮,喊叫聲慘絕人寰的嘶吼著。
景彪也是憑著勇武和巨劍格擋著箭矢,拚命地衝向谷口,不料谷口卻是被大量亂木樹木巨石給封死了。
「我靠!」
景彪夾緊馬腹的雙腿忽的放鬆,戰馬前蹄半空舉起,猛地一聲長長的嘶鳴。
望望身後,唯有不到十名護衛,百餘慌亂的士卒緊跟著。
難道是天亡我景彪嗎?數十萬山海呼嘯大軍野戰,我景彪猶能生還,如今卻是死在這無名的小小山谷嗎?
無奈的一口歎氣,景彪跳下了戰馬,如今山谷被封,坐騎也是失去了作用,與其傻子般被射在馬上,可恥的活活被射成刺蝟,還不如拚死一戰,這或許還有活路。
橫下心,景彪回首招呼著跟來的餘部將士。
「想活著,跟我殺。」
一句簡潔有力的話語,一針見血,將士們也都是明白。便是跟著景彪向山谷右側衝來,若是跨過這山脈右側,便是能夠進入大楚邊界,雖然繞路幸苦了點,但卻能保命,這比什麼都強。
「拚命了嗎。」
姬戰也是望到了這一切,隨即拔出腰間佩刀。大吼一聲。
「大周天朝必勝,給我殺這些該死的楚國蠻子。」
姬戰令下,邱武、邱雄和嚴武立即像一頭山豹般衝出,身後周軍也是端起祖傳的青銅戈矛奮勇而上。
武王伐紂滅商,軍容威盛,勢如破足,大軍士氣高昂,縱然商軍陣容好大,可我軍民同心,可以一當十也。
後來周軍士氣漸跌,平王后完全逆來順受,周軍也是萎靡不振,沒有絲毫進取和戰意之心。
有了上一次成功挫敗百餘楚兵,這些周軍也是找回了戰意,一個個職業士兵也是怒吼著衝了下來,當年恢弘戰場的青銅戈矛,再次揚起了大周雄威。
景彪很是勇猛,不過被嚴武一刀擋下,他的鋒芒便是無法放出。
「殺。」
姬戰帶領著邱武,邱雄兩兄弟兵分兩路率先撲入楚軍陣中,邱武很是威武,一下子便是秒殺了一員小軍官,邱雄更是了得,一把寬大的青銅長刀,揮舞的聲聲作響,一丈長的大刀,直接覆蓋了兩丈的作戰範圍,宛如絞肉的風扇,不斷絞殺著楚軍。
姬戰也是大喝一聲,一下子跳上一顆大樹,一把順手的普通角弓,速度極快的搭弓放箭,不斷地秒殺楚軍,收割著這些侵略者的性命。
沒一會,楚軍便是死傷慘重,景彪被困在周軍範圍,楚兵們看不見大將,被這陣勢嚇得拔腿便跑,這刻真是恨爹媽少生兩隻腳。
姬戰跳下樹揮了揮手,示意大軍暫停追擊。在這找不到頭緒,沒人領路的深山,這些散兵根本跑不了多遠。
剩餘的副將以及護衛們全被殺了,唯有彪悍的景彪尤做困獸之鬥。
陰厲的眼神,一把巨劍蛇信般陰險的指點著嚴武週身要害,要不是嚴武武學修為很高,的確難敵這員猛將。
「也該結束了!」
被景彪挑的火起,嚴武開始用殺招了,不然自己當初和主公所說的,還不是吹牛啊。
一把鐵刀霍霍幻化刀影,震懾的景彪不敢隨便出手,那種四面八方危險的味道,令得他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終於一刀落下,景彪被一刀削去了雙腿,刀鋒齊腰斬落,雙腿也是根根落下。
「啊!」
一聲慘叫撕破蒼穹,令的人心也是汗毛髮顫。
景彪此刻完全矮了一截,成了個固定的木樁,不過仍然在原地打轉。
看見景彪這副光景,周圍躲閃的周軍,齊刷刷端起一丈長的長矛,同時刺入景彪的身體。
無數青銅長矛入體,景彪全身血洞,成股成股鮮血無聲的股股流出,不時滾落一大灘血液。
殺人時不成想今日反被殺,嗜血成命,殺人如麻,結果也不會怎麼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