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大周近陳這方圓二十里,林立很多的大小山寨,這裡之所以荒蕪的連一個人都沒有,除了周國國策不跟時代,還有的便是接近邊界,容易被戰爭波及,再就是一些草寇乘火打劫,弄得戰火連連,民不聊生。
俗話說,天作孽,由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黑風寨坐落在周陳楚三國交界的一座山巒裡,這裡基本處於三不管的地帶。
連綿的荒蕪平原,中間一座不太高的山巒,但是卻是深林茂密,草莽叢生。
就在這毫無人煙,人跡罕至的地方,卻是有著一個龐大的山寨,這山寨通體用石頭和泥砌成,高約一丈,非常雄偉,比起姬戰的大寨都是打了不少山寨。不過在這些山寨所在的密林,不時可以看見一些零落的人骷髏以及各類動物的骷髏。
拉近視線,此刻山寨中央大廳裡,一位彪形大漢身穿黑色勁裝,高居上位,左右手下方各有一位地位極高的人士,當然他們就是這個山寨的三當家和二當家。
「老三,這次你終於立了一次大功,來,共滿此杯,當哥哥的先干為盡。」
粗大的手掌握住一個美觀的青銅小盞,腦袋上仰,大嘴一張,粗獷的一口,一飲而盡。
「痛快,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人生如此,實在是一種興事!」
這大當家的一臉猥瑣的笑容,引得手下這兩位兄弟也是滿臉奸詐的陪笑。
「大哥,這次略來糧食有十幾車,耕牛二十頭,堪稱今年咱們幹的最大的一票,是不是該慶賀一番啊。」
右手下方,被稱為老二的人說道,此刻他正滿臉大笑般捧著酒杯,望著君主般的老大。
看看此人,右眼蒙布,顯然右眼已經廢了,一條深長的刀疤從蒙眼布上延長而出。一個銀鉤鼻,薄薄的嘴唇略微翹起一抹弧度。高大的個子跟個骨架子似的,正在雙臂抱胸,等待著老大的恩賜。
左手下方的三當家,也就是瘦鬍子,嘴巴微微張開,眼睛微瞇,很精明的看著這兩位兄長,一種微笑的臉龐綻放其中。
他是何等的精明,當然不會居功自傲,這種高調的人死的最快,卻是好處不會太多。
而老二也是明白這些,這件事他出口最好,一是讓老三承情,二是和老大套了近乎,雖然什麼實際行動也沒有,但也是好處不少。一些處事法則,雖然不上明面,卻是一條生存的好法則。
哼!龐大的屁股碾壓者一張略顯褶皺的虎皮大座,黑風寨大當家的皮笑肉不笑的盯著這對小丑,心中滿是不屑,關公面前耍大刀,在我面前玩這一套,你們還是嫩了些。
大廳裡除了這三人,還有些地位很高的統領護衛級別的高層嘍囉,不過比起那三個上下首端坐的三人,他們也是唯有站著的份。
觥籌交錯,大廳縱深處,三人哈哈的大小,滿盞的酒漿搖晃的即將溢出,三張案桌上,林列著不少的大魚大肉,一種江湖味倒是有那麼淡淡的一種,其中的酒肉之徒具備,不過兩肋插刀倒是不見。
右首二當家下位,韓鋒傲然屹立著,黑衣勁裝披掛力落高挺的身材,滿臉刀劈斧鑿的帥氣濃濃。
望著眼前那副低俗的臉龐,韓鋒心中煞是心痛。是為了他們嗎?不是,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天地間浩蕩正義。
深黑的眼眸,此刻略微濕潤,模糊的視線將其帶入了三年前……
那年,楚軍一部侵犯大周邊疆,無數周國守邊將士拚死抵禦,不過寡不敵眾,全軍盡皆壯烈戰死,蒼茫戰場,無數將士橫屍疆場,濃煙滾滾,血流成河。
在這人駐守的邊疆,楚軍大肆擄掠,絲毫沒有在乎周天子的面子。而韓鋒的一生也是在這次擄掠中改變。
「將軍,前面那個茅屋,我們弟兄發現一個美貌女子,可謂天仙,在平常可是難得一見。」
一位小人氣十足的士卒屁顛屁顛的跑來報告,在他的身前,一個年約四十多,粗狂肥腰的楚國大鬍子將軍一腳跨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嘴唇略微上揚,一副小眼睛睜大,放眼屠戮的疆場,滿地的橫七豎八的屍體印入眼中,身後闊達的披風在勁風的吹拂下凌冽作響。
「額。」
聽到一位小卒報告,這將軍也是頓了下腦袋,朝著那個冒煙的茅屋大踏步走去。
軍務在身,自己也不是一軍之首,不能自帶歌妓侍女,這讓的他滿心寂寞的心狂躁不已。
腳步聲漸漸發重,來到這間緊閉的小屋,猛地一腳踹開,一個被綁的年輕美貌女子橫在木床上,旁邊站著四五個楚國小卒,顯然不敢下手,等著孝敬上峰。
「你們,外面守著!」
鬍子吹起,這將軍怒目圓睜,一聲暴喝,這些小卒立即跑到了屋外。
真是不巧,去陽城購物的韓鋒,剛回到這片區域,便是海潮般的楚國士卒,一眼望不到邊,看著腳下死去的同胞,背著簍筐的他覺得天塌了。
不過那股倔強的意識卻是告訴他,快點回家,家裡還有新婚的妻子在等他,沒有猶豫,他隨即抽出那位死去同胞手中的青銅劍,便是大踏步回家。
遙望著屋外,漸行漸近,偶爾能夠聽到妻子的嚎叫聲。
「畜生。」
韓鋒舉起青銅劍便是刺向屋外的士卒,不料技不如人,被這伙士卒制服。
就這麼默默地被捆在屋外,聽著屋裡那一聲聲天塌般的嚎叫聲與一種淫穢的大笑聲。韓鋒牙齒彷彿已經咬碎,無聲的血與淚在自流回體。
熟悉的那道身影恍恍惚惚,韓鋒陷入了昏迷,等到他醒來,已是莫名其妙的躺在屋裡,眼前一副慘象電觸般打動著神經。
床上頭髮凌亂的妻子,無力的四肢大放,一塊塊布條,已是不能稱為衣服。滿臉的呆滯,一股股淚流湧出。雪白的身體大放光彩,美妙的嬌軀顫抖著。
韓鋒欲要說什麼,卻是無話可說。就在他的愣神間,一股鮮血噴在臉上。
妻子用那把心愛的剪刀自殺了,此刻她的眼神不僅呆滯,而且冷漠,毫無生機,死也不能瞑目。
韓鋒一股沖天殺氣與怒氣,滿胸的怨氣幾乎要爆炸。
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子,還算是男人嘛,出了這種事還配活在世間嗎,望著已是剩下一具冷屍的妻子,韓鋒看到的是妻子對自己莫大的失望。
一股意念,韓鋒冷漠的眼神,青銅劍縱手反舉,看破世俗紅塵,妻子死了,自己在這世上再無留戀,不過即使死了,他也要詛咒那些楚**隊死無葬生之地。
咻咻咻,就在韓鋒閉眼欲死那一刻,一道身影掠起,一塊拇指大的小石頭砰的一下子打掉了手中的青銅劍,皇天不負有心人,自己遇到了一代劍俠燕國人蕭游天。
老子不死必殺盡楚人,一股執念,韓鋒拜師蕭游天,常人難以想像的辛苦勤奮,韓鋒已是將恩師絕技盡數學會。
這才從燕國長途跋涉歸國,重回故鄉,不過這裡已是一片荒蕪,人煙罕至,更別說朝廷駐軍了,自從那一次周軍折損巨大,天子下令,周軍邊軍後撤三十里,保全城池可也。
一腔抱負難以實現嗎,天道弄人,韓鋒無意間發現了邊境打劫的黑風寨老大,並從楚國官府衙役手中將其救出。這老大也是對韓鋒略微刮目,給其第一統領的職務,其實不過是他的一條狗,一個鷹犬。
慢慢的拉回神思,眼前依然是醜陋的三人吃喝著。韓鋒深深地歎息著,那三人彷彿聽見了一般,全都是目視了韓鋒一眼,便是歸於剛才,好像什麼也沒聽見,吃喝聲再次吵鬧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