悵然地望著斯利芬逐漸向東遠去的背影,一股酸澀痛楚的感覺不油然地在心裡悄然湧起,久久盤旋不去。深深地歎了口氣,我才強自壓抑住自己奔放的情緒不再多想,緩緩地離地浮起,迅速地在這片方圓不足千米的有情之巔飄掠而過,尋找一處適合我匿氣藏身的地方。
因為我既然不能陪在斯利芬的身邊出現在羅工少宗面前,卻又要隨時在她旁邊守護著她的安全,那最好的辦法自然只能利用我所擁有的最神奇也是最特殊的兩項技能之一的心神觸動了。
幸好格狄倫山距離羅工世家並不算遠,以我現在心神觸動的能力狀況來看,將心神延伸到羅工世家想必是不會有問題的。
似緩實快地在有情之巔飛掠而過,我很快的就找到適合我藏身的靜息之所,那是靠近突聳而出的懸崖邊底下的一處內凹處,凹洞雖然狹小,但在我潛運出守護能量向它開鑿擠壓下,狹小的凹洞很快就成為一個深三尺,上下左右也達三尺餘的方形壁洞。
輕輕地飄進剛開鑿好的壁洞內盤膝坐好,我即刻平穩下自己的心神,直到思想一片空白,心靈也呈現空無一物的狀態時,才緩緩讓心神觸動起來,直到這個世界慢慢地在心神之中逐漸清晰起來我才觸動自己的心神能力向著斯利芬遠去的方向延伸而去。
空冥無思的心神才顯映出格狄倫山的輪轂,還沒來得及尋著斯利芬遠去的方向延伸而去,一種奇怪的感覺驀地浮現心裡。看著顯映在心海裡的格狄倫山,我突然有一種俯瞰群巒的感覺。以前心神觸動的能力一旦展開之時我總是讓心神觸動的力量向自己的目的地延伸,然後心海裡才會呈現心神觸動的力量掠過的地方的景象,就好像心神雖然可以延伸到很廣闊的地方,但觸及的地方畢竟有限。可此刻,就在我體會著鳥瞰著格狄倫山群巒的感覺時,心裡突然浮現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整座格狄倫山就容納在心海之中一般,我可以從任何一個角度觀察到我所想要看到的或知道的東西,大到每一座山巒,小到一草一木,一滴一泉,無不在我心海之中清晰顯映,就好像我的心神突然和整個空間融為了一體一般,渾不像以前只有等心神延伸出去才可以看到心神力量所觸及到的景象。
以前心神觸動就好像處於平面,只能有選擇的向四面延伸,所以往往也有很多的局限性,心神擴充的能力也有限。可現在卻不同,當整座格狄倫山群巒浮現在我的心海之間,心神以一種鳥瞰的感覺觸動著這片世界的時候,一種從平面提升到高空的兩種完全相異的感覺如斯真實地充斥整個腦海,我發現自己可以不用再像以前那樣費力地擴大心神觸動的力量向四面緩慢的延伸,而只要提升一個高度就可以容納更為廣闊的世界,心神就好像突然化成了人類的視野一般,只要站到更高處,看到的地方就更遠,但其實又和人類的視野不同,因為人類的視野只能看到眼楮的前方,但心神卻能同時觸及來自四面八方的信息,而且是不受時間輪替的影響,所以就算此時已是黑夜,心神觸動的世界依然是一片的清明。要想解釋得更為貼切點的莫如說是此刻的心神就好像高科技產物下的衛星監測系統。
當我對心神觸動能力有這種新的感覺時,我清楚地意識自己最神奇的兩項特殊技能之一的心神觸動又提升到一個嶄新的層次。
心神觸動的力量不斷地往高空散發,格狄倫山群巒和它周圍四周的景象也越來越小,心海容納的世界也越來越廣,突然我有一種把心神散發到外太空,鳥瞰整個明王星的強烈**,但是一條我熟悉的在空中飄飛的纖細身影轉眼就打消了我鳥瞰這個綠色星球的**。
心神立刻轉而鎖定住我所深愛的女人,以她為中心四周景象無比清晰地在我的心海裡呈現,此刻我心神提升的高度使我能輕而易舉地容納範圍幾達五千公里面積的景象,在她還在空中飛行的時候我的心神已經先她一步地看清只距離她六百多公里的羅工世家。
在我的心神凝注下那片我所熟悉的庭院和高牆,連綿起伏而起的六院落古式大宅院是如此清晰地浮現在我的心海之中,在靜謐的夜晚,那些或著灰衣,或著白衣或著青衣武士服飾來往忙碌的羅工弟子也頻繁地在我的心海之中跳動。
心神以一種奇怪的韻律觸動著這片顯映在心海之中的世界,範圍幾達五千公里的景象哪處生命的跡像有不同規律的生長和跳動,我的心神馬上就敏銳地感覺到,彷彿我整個人整個精神都已經容納在這片心神籠罩的範圍之中,與之這片土地融為一體。
羅工少宗……
心裡陡然浮現那長髮及腰的身影,陰沉乖僻的氣息,堅毅卻又帥氣的臉龐,那男性憂鬱的風采散發出的那股撼動人心的魅力,初見羅工少宗時自慚形穢的感覺又在腦海裡展現,心靈不知為何跟著一陣抽緊。
心靈的注意力不知不覺地覆蓋在羅工世家宗庭北面的那坐清幽古式的思芬別院上,很快的我就找尋到屬於羅工少宗的生命跡象。
那是在露天庭院最邊角的一處周圍縈繞著紅色籐蔓的地方,羅工少宗慵懶地背靠在爬滿紅色籐蔓的牆上,蒼白又憔悴的臉龐眺望著滿佈著星光點點的蒼穹,眉宇間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落寞和失落感,在他身上已經找不到以前充滿凌厲鬥志的影子。
我不知道在我離開明王星的這段時間以來在羅工少宗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使他變成這樣頹廢喪失鬥志的樣子,但隱然之間我似乎感到可能和斯利芬以及我有點關係。
而這時,心海中的另一邊也同時顯映出斯利芬即將到達羅工世家大門前的情形。
在距離羅工世家僅20公里的一處綠色植園地帶,四處長滿了明王星的特種果類植物雪梅,如葡萄一般糾集成一串的雪梅顆顆如白雪一般的瑩潤,味道甘甜中又帶著濃郁的酸味,在酷熱難當的酷璁天氣更是難得的解渴消璁的食品。
雖然羅工世家已經就在眼前,但斯利芬卻停下了飄飛的身體,在這片雪梅林的中央地帶飄落了下來,似乎並無即刻就前往羅工世家的意圖。
看到她這異常的舉動,我也不由好奇心大起,心神隨即轉而鎖定在這個我深愛的女人身上。
在雪梅林中央地帶中的一株特別粗壯也顯得特別茂盛的雪梅樹前面,斯利芬輕撫著那蒼澈班駁的樹皮,兩眼逐漸迷濛濕潤起來,晃動著對以往的神思,不一時那張蒼白的臉蛋即流露出無奈與悲傷的愁緒來,顯然這裡又勾起了她對以往的某種回憶。
看著她的神情,我的心也不由陣陣搐痛,酸楚的感覺瞬間蔓延整個心靈。
突然我明白了一點,在地球,斯利芬選擇了接受我的感情,當時的她對羅工少宗的感情對他的思念和愛或許真的已經被家族遭受抵制和不平等待遇的仇恨所取代,但那是因為她在地球,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完成明王府交代下的使命,和羅工少宗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相見,所以這次家族的未來和與羅工少宗的感情上,家族的未來佔據了上風。
所以斯利芬雖然接受了我的感情,但在她的心裡底下,依然深藏著對羅工少宗的愛,只是因為她在地球這份感情才被她勉強地壓抑住,直到現在,她人已在明王星,和羅工少宗又近在咫尺,這份被她深藏在心底裡的感情才重新被喚醒。
想到這裡,我的心已經痛得如浪潮般掀起萬重波濤,宛如同時被幾千把刀砍劈一般陣陣搐痛。在平靜我波的心陡然變得紊亂激盪之下,心神觸動立刻受到莫大的影響,心海裡顯映的影像開始扭曲了起來,眼看即將崩塌之時,我發現斯利芬的臉展現出一抹堅毅的風采,手一伸,摘下了雪梅樹上的一片葉子,輕輕地放在了嘴邊吹了起來。
她在幹什麼?我驚詫地思忖著,而這時,在心海裡已經崩塌了大半的影像已經開始模糊不清起來,但我還是看到在思芬別院中原本一付慵懶失落模樣的羅工少宗彷彿聽到了某種召喚一般陡地站了起來,落寞的神情散發出一種狂喜的激動,身影微微一閃,已驀然消失在我心海的鎖定之中。而就在這個時候,心神觸動的力量也因為精神再不能集中也跟著煙消雲散,世界又開始陷入一片靜謐的漆黑之中。
睜開眼楮,我心更如潮般洶湧,痛楚難以抑制,體內的守護能量也控制不住地自行湧動,在各條經脈之間流竄,但我全然不管,因為**的感覺並不重要,心靈的痛楚才是無可磨滅的。
我知道剛才斯利芬是以吹葉揚聲的方式向羅工少宗傳遞她的信息,看來斯利芬和羅工少宗以前就是用那種方式避開家族的注意而私下幽會的吧。
心靈傳來陣陣的刺痛和酸楚,一圈圈地向整個身心輻射而開,豆大的汗水從額角控制不住地滲透了出來,沿著臉龐滑落而下,我再次感受到愛一個人是這麼痛苦的事。
雖然我能很明確地告訴自己斯利芬對自己的愛是真的,但也同樣沒有辦法否定她對羅工少宗的愛。而在我親眼目睹和感受到斯利芬的一系列情緒之後,我和羅工少宗之間,斯利芬到底最愛的人是哪個,我也沒有辦法在有信心肯定那人就是自己了。
腦海裡回想起我以前收集到的關於斯利芬和羅工少宗的感情資料,我發現他們彼此經歷的感情波折竟是那麼的深刻,感人肺腑。
心靈陣陣刺痛,一個痛苦的念頭也在我的腦海裡慢慢生成。
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擁有,只要她過得開心……我慘然地笑著,眼淚止不住地滾落了下來:芬,如果你真的愛他勝過於愛我的話,長平一定成全你……一定……身體在顫抖著,能量氣勁開始自行向外迸射,在我絲毫沒有注意的情況下把整個面積僅不到九平方尺的壁洞炸開成幾乎可同時容納六、七個人大小的崖洞,對此我毫無所覺。
因為在我私下做了這個決定之後,我感覺心靈宛如被撕裂著一塊什麼東西一般,好像有一把無形的刀在切割著整個心靈,硬生生地要把某種東西切掉,粉碎,整顆心在痛楚之中驀然間變得空蕩蕩的,毫無著落,痛楚也就更加狂烈。
好久好久,我才控制住劇烈翻滾的心靈,穩定了下自己的情緒,試著再把自己心神往虛無的空中觸動起來,向更高度散發開來。
當心神在高空開始以某種固定的頻率觸動起來時,黑暗無波的世界宛如被扔進了一顆石子一般,激盪起圈圈漣漪,向四面八方擴散而開,漣漪擴散之處,黑暗的世界頓時變得一片清明,山川與河流,活躍盎然的生命和綠茵重新在心海之中一一浮現。
拈著手中那片狹長的頭尾聳尖的雪梅樹葉,斯利芬眼內的迷濛已逐漸轉為清澈,白皙冷艷的臉蛋重新回復以往那冷靜而堅毅的表情,清寒的氣息絲霧般地在其週身旋繞,似有若無。
隨著她利用樹葉吹揚起的哨聲落下不久,一股強烈的氣勁破空聲傳入她的耳際,眼神有短暫激動,但轉瞬間又被黑色的冷靜所掩蓋。
她沒有回轉過身,而是依然低著頭看著那片在她兩指間被來回捻動的樹葉。
少芬,果然是你!一個沙啞帶著磁性又有些激動的男性嗓音清晰地鼓動著斯利芬的耳鼓。
少芬……冷靜的眼神被這兩字熟悉的呼喚完全粉碎了,斯利芬的身軀陡地劇震了一下,眼神又開始迷濛了起來,神經深處的記憶不容她阻止頑固地在她的腦海裡跳動,她清楚地記得和少宗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記得少宗本來也是親熱地呼喚她芬的,但是她不高興,她要和少宗兩人擁有一個共同的字眼,從此少芬也就成了少宗唯一對她的暱稱,她也只許少宗一人這樣叫她少芬。
但是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有多長的時間她忘記了她還有這個名字,還有一個她專給一個男人呼喚她的名字。
往事如潮,隨著記憶的延展,斯利芬清寒的氣息逐漸變得柔和了起來,臉上也佈滿了甜蜜與柔情。
羅工少宗癡癡地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那抹艷麗飄逸的身影,心情也如滔天巨浪一般久久不能平靜,他多麼想現在就走過去把她擁在懷裡,但是他不敢,他不敢褻瀆自己心目中的愛神,他也在懼怕,他怕萬一他如此做了,她就會在他眼前消失,現在他只要能這樣遠遠地看著她就足夠了。他不忍心毀了這一切,多少年來他就一直在期待著和自己心愛的女人重會的這一天到來,一直在為這個目標而不停地鞭策著自己,現在,他所摯愛的女人就在他的面前,但是卻不是如他所想的一樣憑他的努力爭取來的。
雖然他很想把斯利芬擁在懷裡,但是卻沒有了那份勇氣。
似乎過了好久,又似乎只是一剎那的工夫,斯利芬神志在恍惚中終於從深遠的記憶中拉回到了現實中,充滿複雜情緒的眼眸逐漸恢復冷靜,並慢慢地轉過了身來。
你還好嗎?那張艷麗冷毅的臉顯露出無表情的冷漠,斯利芬如面對一個多年不見的普通朋友一般語氣淡淡地問。
我……還好。羅工少宗雄軀一震,跟著語氣苦澀地說。斯利芬平淡的語氣如一把刀一般貫穿他那顆原本火熱的心,撕裂般的痛楚瞬間遍佈整個心靈。面前的這個女人可是他一生中最摯愛的人啊,羅工少宗一直幻想著兩人相見時互相瘋狂擁接吻抱告慰久別重縫的情景,可如今,他一直深愛著的女人對他竟是這麼的冷淡,而他竟然也喪失了把她擁入懷中的勇氣。
少宗……對不起!斯利芬看著面前這個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心裡又何嘗不在陣陣刺痛,但是她已經不能再給這個男人什麼了,她也真的給不起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羅工少宗的面色慘然:是我沒用,我沒有能力保護你,更沒有勇氣站出來反抗明王府,挑戰他們的權威,其實從頭到腳是我對不起你才對,如果你不是為了我,你們斯家族系如今不知將何等光榮?又怎會淪落至今天這個地步?是我的自私拖累了你們斯家一族……
夠了!斯利芬眸中漫布著深沉的痛苦,以前為了愛情所付出的代價是那樣清晰的展現在她面前,這個冷若冰霜的女人再也沒有辦法維持她的堅強:難道現在你後悔了嗎?
是的,我後悔了!斯利芬的話使羅工少宗不得不放下心中殘留的一點幻想,重新面對現實。羅工少宗握緊了拳頭,痛苦同樣縈繞著他的雙眼:一直以來我都在為著我們許下的誓言而不斷地努力,我想著有朝一日我可以憑著自己的力量光明正大地從明王府的手中把你奪回我的手中,我沒有一日或忘過我們的諾言。羅工少宗背轉過身,狠狠地一拳捶在他身邊的一株雪梅樹上,但是……但是你在地球卻捨棄了我,把感情托付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霍地轉過身來,羅工少宗虎目痛苦中閃爍著怒焰,能量氣息也狂亂地在他身外流竄,氣浪圈圈迸發:唯一支撐我朝強者目標跨進的精神支柱就這樣被粉碎了,這些年來我辛苦地修煉到底是為了什麼……究竟是為了什麼?羅工少宗衝到斯利芬的面前,兩手握住斯利芬那瘦削的肩膀,神情狂亂地道。
少宗,你不要這樣,是我對不起你!斯利芬痛苦地搖動著首,晶瑩的淚水盈然落下:但是我沒有辦法,明王府我也很想能快點完成我的使命回到你的身邊,但是明王府卻遲遲未曾給我正式的使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些什麼?而我的親人和我的族人卻在家鄉飽受不平等的待遇和羞辱,你說我該怎麼辦?明王少主是個魔鬼,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讓我完成什麼任務,這一切都是個謊言,是個要讓我們彼此嘗受無窮盡的思念和折磨的圈套,少宗,我不能這樣任人愚弄!我要反抗!我要掌握自己的命運!你明白嗎?我沒有別的選擇!
斯利芬的話如利刃一般深深地剜進了羅工少宗的心靈,其實他又何嘗不再懷疑明王少主的用心?但是他卻不想去觸及這個問題,因為他不想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喪失掉。
反抗?羅工少宗慘然地笑著,徐徐地鬆開握住斯利芬肩膀的雙手:我們怎麼反抗?又有什麼能力反抗明王府?
看著羅工少宗,斯利芬眸中憐愛的目光一閃而逝,並迅速地恢復清冷的神色:我沒有想過要你陪我反抗明王府,因為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羅工世家也不會允許你這麼做。我只能放棄感情而選擇反抗的道路。我不能再讓自己為了夢幻般的感情任性下去,更不能讓我的族人因我的任性而承受苦果,我真的辦不到!我一定要為自己的任性負責。
羅工少宗看著冷毅的斯利芬,心在陣陣搐痛的同時終於忍不住地把她緊緊地擁入懷內:難道就因為這樣,你就必須放棄掉我嗎?他心痛地道:我絕不允許自己失去你,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這麼殘忍。
對不起。柔順地把頭輕輕地靠在羅工少宗寬厚的肩膀上,斯利芬的眼角緩緩地流下淚痕,沾濕了羅工少宗的肩膀。
當我的心神觸動再次顯示出這一幕的時候,我彷彿看到自己的心碎裂成千萬碎塊一般四處飛揚,撕裂般的劇痛迅猛地傳入整個心房,世界在眼中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中。
在急切地需要發洩之下能量氣息控制不住地在週身和體外狂亂流竄,壁洞再也受不住強大能量氣息的迸濺,整個被山崖頓時被炸得粉碎,連綿而出受到能量波及的範圍幾達十五丈開外。
佇立在遭受破壞的山崖旁邊,我任憑風吹拂進我那顆已經無絲毫著落的心,劇烈的痛楚過後是一種沒有知覺的麻木感。凝望著遠處的山巒,如海浪般波濤起伏的群巒雖然籠罩在夜幕之下,卻依然向著世人綻放它那雄偉的風采。可惜這一切在我的心中已經再沒有它們的容納之處,我的眼楮雖然觸及著它們的存在,心卻已不在!
不知就這樣佇立了多久,神經系統進行了幾千兆的思維,我終於給自己調整到一個新的心態,一抹陰沉的笑意自我的嘴角泛起,我終於完全放開了內心本來猶存的顧忌,為了成全我所愛的人,我要大殺一場!
因為一直以來我都在想自己和斯利芬的將來,以及斯家族群的未來,而覺得放不開手腳。但現在,我知道在我盡了我最大的努力之後斯利芬的將來和斯家族群的未來將不再需要我,他們有羅工少宗就夠了,而我也能功成身退,做我想做的事情,雖然我還不知道自己將來到底想做些什麼。
不過我現在只知道一點,我要盡我最大的力量徹底撼動明王府在眾明王星人心目中根深蒂固的權威,真正的戰鬥現在才正式開始。
陰森而沉鬱的氣息在我的身體散發而出,我好想現在就可以面對著我的強敵,來場生死的較量。
能量氣場陡然感受到不遠處的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動,我知道斯利芬已經回來了,心神觸動不自覺地自行散發而開,轉眼覆蓋在我所深愛的女人週遭。
看著心靈中的她,迷惘的神情顯示出她那複雜的情感,眉宇間深深鎖起的眉毫不掩飾她心裡的煩憂和猶疑不決。
我深沉地歎了口氣,她現在當然在為她的族人們擔心,但我也知道現在最讓她煩憂的大概是我和少宗兩個人她將怎麼處理吧。
傻瓜。心裡喃喃地:你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什麼,在我為你盡了我最大的努力之後,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要求你什麼,更不會讓你為難。
愛一個人並不需要擁有她,有時候看著她開心,你也就沒有遺憾,也就開心了。
心在陣陣搐痛,奇怪的是在做這樣的決定之後,心在痛楚中似乎又有一種莫名的愉悅感,我突然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後悔做出這樣的決定。
長平。斯利芬的聲音輕輕地在我的身後響起。
你回來了。我頭也沒回,依然背對著她,看著如猛獸潛伏般的群巒,其實是我害怕當自己面對著她之後會洩露自己好不容易才做出的決定,我決不想她做出違背她原本意願的事情,既然她愛羅工少宗比愛我還深,那他們就應該在一起,我不想她因為感激我而和我在一起。雖然我所愛的人最後不能在我的身邊,但那又怎麼樣呢?只要她開心,我也就開心了。
嗯。斯利芬輕輕應了一聲,從後面抱住了我,把頭靠在我的背部。
回想起她剛才柔順地靠在羅工少宗的肩膀,眼角流淌著淚水的情景,我身體不由一震,心裡更又是一痛。體內氣息輕輕地往外一散,布起的柔和氣勁輕輕地推開了她。在黑暗中的我強笑道:芬,時間已經不晚了,我們快些回劍鋒院吧,不知道顏木罕會不會趁我不在的時候對斯家族群不利……
斯利芬的眼神有些奇怪地看著我,但沒有說什麼,只是柔順地點了點頭,輕歎了口氣,就領先向著劍武院的方向飄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