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還太小。於萌萌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楊振林必須站出來保護他們。這一點。是沒有錯的。
錯就錯在。他已經無法平衡對沈蔓的關心和對於萌萌母子的關心。
沈蔓在美國時。他在杭州可以照顧著於萌萌。在美國可以照顧著沈蔓。可是兩人都呆在杭州。他就無暇分身了。畢竟他年紀也大了。
這一次要不是朱傑跑去美國。楊振林恐怕也不會讓於萌萌回來吧。
「爸。你是怎麼知道朱傑去了美國。」
「張景帆跟我說的。他們夫妻…也是一段孽緣。」
竟然是張景帆。看來。她是徹底想通了。也罷。一段婚姻有了除孩子以外的第三人。那還有什麼意義……
朱傑事業即將面臨崩盤。婚姻也因為自己的出軌而面臨破滅。要面臨失去所有的人是最可怕的。
「她一告訴我。第一時間更新我就立刻讓萌萌回來。還好沒有被朱傑遇到。不然我真不敢想。」
看著眼前這個父親。褪去他成功的光環。他也僅僅是一個普通的父親。這個年紀的父親。婚姻之於他再也不像年輕人那般重要。事業之於他也沒有了年輕時候的激情。孩子才是他生命的最重。
楊佑和是他的孩子。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因為是領養的而不捨給予。楊佑辰是他的孩子。是他晚年的一個小小的自私的卻又是常人都想的願望。
其實。他是一個孤獨的老人。
書房的門忽然被敲響了。楊振林抹了抹濕潤的眼睛。很快裝向窗外。窗外的天色已經漸漸透亮。
我去開門。楊佑和疲憊的雙眼充滿了紅血絲。他朝裡面說。「爸。媽睡下了。你…」
楊振林背對著我們。只揮了揮手。「你們回去吧。讓我想想。」
楊佑和看了我一眼。第一時間更新然後點點頭。「好…」他拉起我的手。「咱們走吧。」
下去的時候。客廳裡只站了春曉。她盛氣凌人地看著我。彷彿跟我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楊佑和始終是維護我的。他看春曉這麼看著我。他說：「春曉。你也累了。休息去。我媽發脾氣就勸著點。別無中生有挑撥是非。」
春曉更加不服氣。但她敢怒不敢言。
楊佑和拉著我匆匆離開。第一時間更新
「我爸跟你說了什麼。」車裡。他問。
我笑了笑。回他。「讓我多照顧一下於萌萌。讓我勸你對她們母子友善一些。」
「我對他們母子不友善嗎。」
我想了想。「你對你爸比較不友善。」
「呵呵。雖然我跟他頂嘴吵架的。但兩父子嘛。心裡都明白。」
他的語氣很隨意很輕鬆。第一時間更新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再擔心他。經過幾次矛盾冷戰。他已經懂得如何拿捏自己的脾氣……
趁著週六。我們買了一個水果籃。一束百合花。上醫院去探望了許卓柔。
這已經是她兩個月來第三次住院……每次住院都住上一個星期。過不了三個星期。又得回醫院來。
我們去時。她坐在輪椅上。正在陽台上曬太陽。她人清瘦了許多。但氣色不錯。第一時間更新更吃驚的是。大左也在。而且看上去他們聊得很開心。
楊佑和偷偷地不斷地撓著我的手心。我知道他很尷尬。
其實尷尬的何止是他。許卓柔和大左更加尷尬。
我將百合插在空置的花瓶裡。「嗯。剛好。有生氣多了。」我推了推楊佑和。拉著他走到陽台邊上。「這裡真暖和。曬著很容易打瞌睡啊。」
他們這三人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但不也都過去了麼。第一時間更新大左還在我們被記者圍堵的時候幫助過我們呢。
大左說：「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們剛好在說你。」
「我。你們在說我什麼壞話。」
許卓柔抿嘴一笑。陽光底下。她的笑無比的燦爛。「我們在研究你是怎麼把楊大少爺給制服的。」
楊佑和不認了。非要反口說：「明顯是我制服她的好吧。瞧她多聽我的話。叫她往東她不敢往西。叫她向南她不敢往北~」
我白了他一眼。「吹吧。天上有隻牛正在飛呢。正好鍛煉肺活量。」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所謂一笑泯恩仇。我從他們眼裡看不到尷尬。只看得到真誠心。
笑完。楊佑和一本正經地說：「我在美國聯繫到了一個骨科的專家。專門研究這類病的。你要不要過去看看費用方面不用擔心。」
許卓柔眼底浮現出了淡淡的傷愁。「如果還是只有五年。那我寧願留在這裡。」她並沒有抱很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大左立刻鼓勵她說：「去試試吧。我陪你去。」
我們三詫異地看著他。他淡淡地笑了笑。默默地牽起許卓柔的手。「我陪你去。」
許卓柔不可思議地仰頭看著他。他們曾經也是海誓山盟的戀人哪。她曾也因為他而放棄了七年的楊佑和。那時候。他們肯定是彼此互相吸引的。
楊佑和也握緊了我的手。默默地放到嘴邊輕輕一吻。
陽台上。春風拂面吹來。我攬著他的腰。撇著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許卓柔如今也有了一個他。屬於她的他。再次牽手。希望他們更能珍惜彼此。
這段日子以來。大左很少的龍太子。我想一定是跑醫院來了。
有些感情。超越了生死。好比親情。我永遠懷著我去世的父親。用活得更精彩來回報他的養育之恩；好比愛情。就算只剩下五年的生命。他也願意陪伴。
我們四個人兜兜轉轉。哭過笑過傷過。彷徨過成功過矛盾過。但慶幸的是。我們終於握住了對的人的手。彼此緊緊相依相偎
送許卓柔去美國那天。一樣的晴空萬里。王斯依挺著大肚子堅持要送他們。「到了給我打電話。看了醫生好消息壞消息都給要給我打電話。」她懷孕之後。真的變得囉嗦了許多。「大左老闆。我表妹可不是一般的妞。你去了美國的責任是把她照顧好。不是去泡洋妞。懂嗎。」
大左一個勁地點頭。兩手相握求她別再說了。
「還有你。你你。劉其灃。」王斯依將視線轉移到身旁摻扶著她的劉其灃身上。
「我又怎麼了。」劉少一臉無辜。
「孩子都快蹦出來了。你還沒搞定你家老母親。你真行。」
唉。她是無論說什麼。最後總要把劉少給訓一頓。
我說：「行啦行啦。別在機場說這些嘛時間快到了。你們進去吧。一路順風。」
許卓柔笑了笑。「好。希望我們還能再相見。」
嗯。希望我們還能再相見。我們一定還能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