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萌萌閃爍著不安的眼神,矢口否認,「沒有的事…我就逛了珠寶店,其他什麼地方都沒去…」她朝門口看了看,似乎在提防著什麼,用僅剩地一點點力氣抓住我的胳膊,警告道,「不許在季莫面前亂嚼舌頭,不然我跟你沒完。」
呦呵,肚子痛到在床上打滾,嘴巴還是不饒人。她力氣不大,但是細長的指甲掐著我的胳膊,我覺得很疼,「我嚼什麼舌頭啊,我都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就你把他當寶。」
於萌萌鬆手攤在床上,繼續唉呦唉呦叫著。
「來了來了,熱毛巾來了~」季莫急沖沖地跑過來。
我拿了毛巾敷在於萌萌額頭上,其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根本不敢亂動於萌萌,但季莫又不聽,非得我做點什麼他才安心。
「萌萌,有沒有好一點啊?」
好什麼好啊,一塊熱毛巾這麼見效,還要醫院幹嘛?!
「好像…好一點了…」
額,奇跡啊奇跡,我也能當大夫了。
「影影,謝謝,謝謝你…」
「不用謝我,跟我沒關係。」我歎了口氣,謝謝?呵,我承受不起,我怕我會折壽,我還想活著看到你們吵架分開互相折磨,「有效的話就繼續捂著,最好還是快點送醫院。」
「嗯,救護車應該堵在路上了,這個時間段下大雨真是不湊巧。」季莫坐在床邊,握著於萌萌的手。
於萌萌微微地說,「莫莫,你別走啊,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看著他們你儂我儂的樣子,我心裡悶悶的,說不上心痛,但就是被一塊大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
其實換個角度想,季莫之所以會找我,也是對我的一種信任,畢竟相處了十年,婚姻斷了,愛情沒了,但親情還在。
這時,楊佑和的聲音響起,「懷孕前三個月不能同房,季莫,你們有沒有那個?」他站在門口並沒有進來,問題也問得相當直白。
季莫伸手一撫額頭,看了我一眼,尷尬地說,「是…是我沒注意…」
原來如此啊,原來不關走路逛街的事,而是縱慾過度所致。什麼狗屁信任,什麼狗屁親情,這些都是我的阿q精神爆發,我呸!
我冷笑一聲,諷刺道,「呵,都要當爹的人了,這點常識都不知道,還口口聲聲負責負責,季莫你真不是男人!」
我越想越氣,此刻,我已經不管什麼形象不形象的,我看不過去就要說,「人家小不懂事,你都三十了還糊塗?帶了安全套都能懷孕,說好聽點你們情難自控,說白了你們就是下.流.淫.蕩。能讓人家懷孕就要讓人家好好養胎,懷孕了都要折騰人家,你負什麼責任啊你?!」
末了,我還補上一句,「你可以不高尚,但也不能那麼缺德啊~」
季莫一句話都回不了,於萌萌倒是憤憤地看著我,可是她身體抱恙,自己都顧不得了哪還有力氣跟我吵!
這時,季莫的電話響起,是120急救中心的,說是救護車已經在樓下了。
「影影,對不起,也謝謝你,我這就帶萌萌去醫院。」
「去吧去吧,趕緊的,我回去了…」我走到房門口,拉著楊佑和就回到了對面家裡,防盜門一關,眼不見為淨。
我站在門後聽著外面的聲音,季莫著急地安慰著於萌萌,「萌萌別怕,孩子沒事的,有我在,不會有什麼事的…」
呵,真動聽的甜言蜜語啊,季莫哄小姑娘還真有一套,所以我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就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
楊佑和見我站著發呆,他一加手勁捏了捏我的手。我這才意識到,原來我一直抓著他的手不放,「對不起…」我立刻鬆開手,怯怯地問,「我…剛才是不是很凶悍?」
「哪是凶悍啊?」楊佑和壞笑著,「那是相當凶悍!」
我白了他一眼,雙手握拳護在胸口,學他攻擊季莫時擺的拳擊姿勢,「哪有你凶悍,出拳,看招!」
他假意閃躲著,其實我根本夠不著他,「好拳啊,再來再來~」
如此玩鬧了一陣,他忽然用大掌包住我的拳頭,一本正經地說,「你也是,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別累到了…」
我一愣,是啊,我要是有個肚子痛什麼的,季莫壓根就不會知道。我乾笑著抽回手,走到客廳一屁股窩進沙發裡,「呵呵,我身體好得很,你看我掉進水裡都不礙事,寶寶跟我一樣身強體壯」
他坐到我身旁,眼睛看著電視,嘴巴卻不忘問我,「你還是打算要作人流嗎?」
我反問,「我能不做嗎?…」
楊佑和深沉的眼神直視前方,似乎夾帶著無限的回憶和愁思。他以前是不瞭解情況,現在多少也知道點了,關於我和季莫,關於季莫和於萌萌,我生下來只會帶來更多的爭吵和痛苦而已。
坐在他身旁,我能感受到他對我的關心和擔心,安慰道,「放心吧,現在醫學很發達,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同時,我也嘗試著去探聽他口中的前女友,「她…為什麼要瞞著你打掉孩子?」
他苦澀地一笑,拍了拍膝蓋,起身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我要看體育頻道,不許跟我搶啊~」
額,又轉移話題,不過我不急,他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沒過一會兒,他的電話忽然響起,我瞄了一眼屏幕是一串陌生號碼,不是我故意偷看的,誰叫你手機屏幕那麼大,我一看就看到了。
他不耐煩地掛了,隨意地說,「陌生電話我才不接。」
但是這個電話又打來了,他又掛,再打來再掛。
我覺得奇怪,說,「哪有陌生電話這麼轟炮的?就算是人家打錯了,你也可以接起來提示一下嘛~」
「不接!」楊佑和一臉倔強。
當這個陌生號碼再次打來的時候,他乾脆關機。我不禁納悶,一個陌生電話至於惹得他如此煩躁?肯定是故意不接電話的,會是誰呢?
雨下了一夜,我留心聽著門外的聲音,不知道季莫和於萌萌什麼時候回來,情況如何,除了埋怨,我竟然有一絲絲擔憂。
半夜的時候,我食指的傷口上傳來微微的疼痛,不是很疼,但就是折磨得我難以入眠。
也正因為如此,我知道對面的人徹夜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