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一直到現在。慕容汐沫的心裡一直都是清楚的。如果不是當年這個男人的堅持和陪伴。如果不是他給她一個新的身份新的生活。那麼如今的她。很可能已經帶著還沒有出生的心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而這個男人對她的心意。她也一直都是明白的。
沒有人會有無緣無故的幫助和守護。更沒有人會莫名其妙的妥協和關愛。但是慕容汐沫更加明白。她的心。早已經在四年前被傷到死透了。她不想追問自己這麼久以來一直以來都沒有接受展伯俊的原因。但是她清楚。她不能愛他。也不會愛他。
所以說來。她是自私的。
從一開始。展伯俊給她的就是任由她予取予求。心心出世之後。展伯俊成了那個孩子在世界第一個見到的男人。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展伯俊成了慕容汐沫的的假丈夫。不是名義上的。也沒有所謂的任何證明。而心心。一直都叫展伯俊「展爸爸」。為此。心心也曾經問過她。為什麼是「爸爸」。不是爹地。
慕容汐沫回答不上來。也許潛意識裡她一直覺得。爸爸可以有很多個。但是爹地。這一輩子卻只有一個。
雖然。心心的爹地。她很可能永遠也沒有辦法叫出口。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但是至少。她讓她的孩子。有了表面上看似完整的家庭。和一份真實的父愛。
表面上。在所有人的眼裡。她是展伯俊的妻子。而展伯俊是心心的父親。但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他們不是。他們之間。甚至連一份名義上的結婚證明都沒有。哪裡來的夫妻呢。
說起來。她不過是一個極端自私的女人。一方面想要給心心一個完整的家庭。一邊又不肯鬆口給展伯俊一個屬於爹地該有的稱呼。
「伯俊。」想了想。慕容汐沫輕輕的咬了咬唇。跟著開口。「這麼多年。你如果累了。我可以帶心心離開的。我會跟她解釋。第一時間更新其實你不是」
「慕容汐沫。」展伯俊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個分貝。看他一向內斂的臉上。微微有了些不悅的情緒。「我沒有累。除非是你想要離開。想要重新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去。那麼我不阻止你。」
「我沒有」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然後再被他傷一次嗎。她的心太小。不夠承受太多。一次。就足夠了。
「那你從今以後。就不要想那麼多。」
走廊上一聲柔和的女聲傳來。讓氣氛微微有些僵硬的兩個人同時回頭。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一身雍容華貴。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臉上帶著淺淺的柔和的笑意。說話間已經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不是說會留在伯俊的身邊幫他嗎。那就安安心心的幫他。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再結婚也不遲。我都等得起。他也一定會等的起的。」
女人說著。輕輕的拉著慕容汐沫的手。一起在沙發上坐下。
「阿姨」
這個女人。是展伯俊的阿姨慕容芷。
當年在她最最煎熬的那段時間裡。就是她呆在她的身邊。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貼身照顧。也因此。慕容汐沫因禍得福。在那段新生的歲月裡。也得到了一份滿滿的母愛。
後來。第一時間更新她恢復之後。自然也跟了慕容芷的姓。取名慕容汐沫。而心心出生之後。也跟了她們的姓氏。取名慕容斂心。
她的過去。慕容只從來沒有過問。只是單純的喜歡這個經受磨難。卻依然堅強的她。
「既然你叫我一聲阿姨。那就這麼定了。以後這種事情不要再提。從明天開始。你就到伯俊的公司上班。幫他打理事業。他剛剛在這裡扎根。肯定是需要你的。」慕容芷拍拍慕容汐沫的手。溫潤的語氣。卻帶著寫期望。
「好。」慕容汐沫扯唇微笑。即使慕容芷不說。她也會這麼做。只有這樣。她才可以讓心裡的感激和愧疚。第一時間更新稍稍的減輕一些減少一些。
蒼錦琅的別墅裡。
從墓園回來。蒼錦琅就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後座裡。一句話不說。
他的整個人。似乎都被抽了一半的靈魂一樣。機械的重複著自己個該有的動作。目光卻始終怔忪的落在自己的腳尖上。完全不在任何的狀態。
這樣的蒼錦琅。沒有了心。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回來的路上。心思細膩的青暮就已經在通知了藍絕的其他幾個男人。
只是在蒼錦琅走進大廳裡的時候。大廳的沙發上。除了該有的幾個男人之外。還意外的坐著慕容楚。
幾個男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有不知情的慕容楚低聲說著。
「過來坐吧。我有事要跟你說。」
蒼錦琅的目光輕輕的閃了閃。臉上即使連平日裡面對慕容楚的平淡答也消失不見了。他聞聲走到幾個男人中間坐下。目光直視前方的某個物體。像是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壓根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一樣。
不看任何人。也不開口說話。
看到這個樣子的蒼錦琅。慕容楚一直隱忍的怒氣忽的又上升了起來。拄起枴杖就要發火。好在上官明清眼明手快的跳了起來。
「慕容老要說什麼事情。發喜糖嗎。」不得已。上官明清只要硬著頭皮。跟滿臉怒氣的慕容楚嬉皮笑臉的開玩笑。
話音落。意料中慕容楚威嚴的臉色。非但沒有。臉上反而在上官明清的話音落了之後。微微泛起了一絲的笑意。
「你們忘了嗎。再過幾天。就是柔歌的二十歲的生日了。」
「對對。沒錯。」
幾個人急忙點頭附和著。不明白慕容楚愉悅的心情從而而來。
而這個柔歌。不是曾經被蒼錦琅毀了的擒藍。而是被夜盟下了毒手的真正的柔歌。第一時間更新
就在連瞳的事情不久之後。青林就在一次無意中找到了有關她的線索。跟著就一路順籐摸瓜的將她找了回來。
當年。她的父母雙亡之後。她被夜盟下了毒手。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一直在不同的地方輾轉漂泊。一直到青林將她帶回來。在上官明清的治療下。才斷斷續續的恢復了不少的記憶。
而在連瞳之後。現在的柔歌。無疑是最讓慕容楚滿意的人。
慕容楚把臉轉向蒼錦琅的方向。臉上的笑意不減。卻分明帶了幾分緊張和期待。
「我在想。在她生日的當天。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你們不如先訂婚吧。」
一句話。頓時將空氣裡的溫度降低了幾分。幾個男人的臉色。一瞬間全都陰沉了下來。沒有人知道。在蒼錦琅剛剛得知了連瞳的死亡。剛剛看見了她的墓碑之後。慕容楚又突然的提出婚約。換來的到底是蒼錦琅什麼樣的回答。
好半晌。就在幾個人都以為蒼錦琅會跳起來。大聲的跟老爺子說「不」的時候。蒼錦琅開了口。
「好。」
一句話。不僅讓幾個男人怔住。更是讓慕容楚愣住了。
這樣的結果。對慕容楚來說。無疑是最好最讓他值得高興的。可是。慕容楚卻從來沒有覺得會像今天這麼容易。失敗了幾十次的經驗告訴他。這裡面。蒼錦琅一定是經歷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還沒等慕容楚開口。蒼錦琅已經站起來。愣愣的走向了樓梯。轉眼間消失在了走廊上。
「這是怎麼了。」慕容楚回頭問跟著蒼錦琅進來的青暮。
青暮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彷彿對於他來說。這樣的事情多講一次。也都是一次傷感。
「我找到了連瞳小姐的墓碑。他剛剛從墓園回來。」
一句話不大。卻足夠慕容楚聽得清楚了。他「蹭」的一聲站起來。臉上也微微有了些波動。
「那個丫頭。她真的。真的」話說到一半。就連慕容楚也有些說不下去了。
蒼錦琅和連瞳。兩個人一路風風雨雨的走過來。所有的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即使是頑固不化的慕容楚。也是頗有感觸的。這是。在他都妥協著想要祝福他們的時候。連瞳卻沒有了那個命。
想起來。都不由得讓人扼腕。
「作孽啊」
夜裡。他又做了同樣的一個夢。
在夢裡。連瞳滿身是血的出現在他的身邊。她淚眼婆娑。卻滿眼都是恨意。她看著他。絕望的咆哮和哭泣。幾乎震顫了他的耳膜。
蒼錦琅。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蒼錦琅。你答應過我。一輩子不會拋棄我。你為什麼做不到。
蒼錦琅。我恨你。我做鬼都不會原諒你。
他掙扎著從床上跳下來。一路追逐著想要趕上去。想要抱住那個還在絕望哭泣的連瞳。然後告訴她。他沒有放棄她。一直都沒有。他愛她。很愛很愛她。
可是轉眼間。他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個高高的懸崖。他一聲驚呼。連瞳卻已經從他的手裡掙脫出去。縱身跳了下去。
那一句「我恨你」。成了蒼錦琅的魔咒。
「寶貝」
蒼錦琅滿身大汗的從夢中驚醒。才發現又是那個同樣的夢境。
他吸了一口氣。頹然的靠在床上。心口卻莫名的又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