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走廊上。連瞳安靜的坐在長椅上。長髮散落。微微的遮住了她的臉。表情看起來也不由得格外模糊起來。
「為什麼一定要做這個。」歐陽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她的身邊。說話的口氣中。卻難得有著一絲的溫潤。還有無奈。
只有在面對連瞳的時候。歐亞光爵冷硬的面部線條才稍稍的有所收斂。
連瞳沒有理會歐陽爵的無奈。視線一直定定的落在自己的腳尖上。
「我想讓自己感覺更真實。」
她的聲音。虛無飄渺的。沒有任何鮮活的生氣在裡面。
「什麼叫真實。」歐陽爵抿了抿唇。臉上難得的看見了一絲陰鬱。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可是冰冷的口氣。卻在看見連瞳失落的側臉時。微微的緩和了幾分。歎了一口氣。他輕輕的掰過她的頭。讓她靠在他的肩頭。
「什麼叫真實。」連瞳吶吶的重複著。腦海中卻飛快的閃過了洛今盛淡漠的側臉和蒼錦琅冰冷的眼神。忍不住的又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曾經。她一直以為。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為她擁有洛今盛的疼愛寵溺和蒼錦琅不離不棄的愛情。可是到了最後她才發現。這一切。她就像做了一個無比美麗的夢一樣。
洛今盛對她的百般疼愛。不過是為了從她的身上得到母親留給她唯一的東西。而她。卻也把自己沉在這一份自以為依賴的感情裡。把蒼錦琅一手推進了死亡裡。
老天一定在懲罰她。才注定讓她失去了一切。
而現在。當老天把另一份驚喜送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卻退縮了。
「什麼是真實的。你是我的妹妹。這就是真實的。不用懷疑……」歐陽爵嚴肅的說著。口氣裡都是不容置疑。「我歐陽爵辦事。從來不會有一絲差錯。你是我的妹妹。這根本就不用質疑……」
雖是這樣說。但為了讓她心裡的石頭落地。他還是在她的要求下。兩個人一起來做了dna堅定。
心裡被傷到冰涼的某個角落。因為歐陽爵的話。緩緩的注入了一絲暖流。連瞳的鼻頭一陣泛酸。忍不住在歐陽爵的肩頭蹭了蹭。
其實。一直到現在。她還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歐陽爵回國的那一晚。她被他叫了出去。
後來她知道。歐陽爵當初在蒼錦琅的病房裡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就幾乎已經產生了要調查她的衝動。因為她的臉。幾乎和當年自己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
又因為後來蒼錦琅出了事。而他又遇到了一連串的麻煩。調查她的事情。也就暫時擱置了。
這次回國。歐陽爵本來就準備親自找她問個清楚。卻意外的在機場遇見了他。
母親的名字。母親留下的吊墜。自己的生日和年齡。無疑都驗證了自己和歐陽爵的關係。可連瞳。卻像是一直被傷害怕了的蝸牛一樣。一被逼迫。就馬上縮回了自己的脆弱的殼子裡。
而這一次。她終於在一連串幾乎崩潰的打擊下。決定驗證自己和歐陽爵的關係。心裡殘缺和空洞的可怕。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尋求一絲的溫暖。而真正的親情。無疑就是她此刻最為渴望的。
「是因為他嗎。」歐陽爵從連瞳的表情上暗自猜測著。這個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他。才可以有辦法把她傷的體無完膚了。「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告訴他我們的關係。就」
「不要」
歐陽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連瞳猛的打斷。
「為什麼。第一時間更新」歐陽爵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我想自己打消他對我的恨意」因為他們是好兄弟。而一旦dna的鑒定結果出來了。她是他的妹妹。歐陽爵用她哥哥的身份說話的話。蒼錦琅勢必對她的誤會更深。
他是恨她的。而她也不想要靠任何的外界條件來讓他放開這些恨。
她想承受他的恨意。這樣她才會覺得釋然。她更想。讓蒼錦琅在折磨和傷害她的時間裡。慢慢的釋然。放下對她的恨。
雖然她心裡清楚。他們可能早已經沒有了未來。但是至少。她會安心一些。
「笨蛋。」自知勸說不過她。歐陽爵只好罵了她一句。卻又忽而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哎呦。不要揉了啦。」被歐陽爵一陣逗弄。連瞳難得好心情的跟他鬧了起來。伸手打了他一下。
兩個人。頓時鬧成一團。
而這一切。卻在不遠處的一抹纖細的身影出現的時候。驀地停止。就連世界。好像都安靜了下來。
是落歌。
她一臉慘白的站在兩個人的不遠處。小手微微覆上自己的腹部。看到不遠處笑鬧的連瞳和歐陽爵。剛才還蒼白的臉上。頓時變得一陣死白。連招呼都不打。她就像是逃命一般轉身離開。
「你不去看看嗎。」看落歌的樣子。似乎是誤會了。連瞳伸手推著歐陽爵。
「不需要。」歐陽爵的面上一陣陰沉。收回放在連瞳身上的大手。指節卻被握的「卡卡「直響。
世界。再次陷入沉靜。兄妹兩個人。各自陷入沉思。
咖啡店裡。
一陣風鈴清脆的響聲之後。高大俊美的男人和高挑嬌艷的女人。在暮色裡的餘光裡。緩緩的走了進來。
兩個人時不時的交談。卻在看見了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歐陽爵和連瞳之後。驀地停止。
蒼錦琅瞇起眼睛。胸膛在有些加快的喘息間。微微的有些起伏。
背對著兩個人沒有看見身後的蒼錦琅和柔歌。而歐陽爵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經意的逗笑了她。惹得她一陣清脆的笑聲。那笑聲。在蒼錦琅聽起來。卻是格外的刺耳。
女人微微嬌笑的側臉。在暮光裡像是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讓她瞬間美的不可思議。
蒼錦琅放在身側的拳頭。驀地收緊。
是有多久。他沒有看見她這麼笑過了。她每每面對他。不是一臉掙扎的表情。就是她那一副咬牙隱忍的模樣。
坐在連瞳對面的歐陽爵。最先發現了一直站在不遠處的蒼錦琅。想也不想的。歐陽爵拉著連瞳。就朝著兩個人走了過來。
「怎麼。在約會。」歐陽爵問。
蒼錦琅黑色的眸子。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站在歐陽爵身邊有些侷促的連瞳。忽然間就氣不打一處來。
又是那一副表情……
蒼錦琅有些陰鬱的臉上。緩緩的閃過一絲冷冽。冷不丁的。他伸手將身邊的柔歌攬在了懷裡。低頭給了她一吻。直到看見了連瞳臉上很是受傷的表情。他才終於故意的開口。
「算是吧。我們剛從酒店下來。」
「阿琅」
柔歌的臉上。當即就紅了一大片。
而柔歌這樣的表情。加上蒼錦琅剛才曖昧的話音。似乎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他們很可能是。剛剛在酒店裡開了房間。甚至在床單上已經滾過了一次。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連瞳微微的斂下眉。拒絕讓自己看到蒼錦琅那張薄情的臉。也拒絕讓眾人看到自己已經隱藏不住情緒的臉。
而身邊的歐陽爵。猛的一個伸手。瞬間就把連瞳扯進了懷裡。濃眉一挑。薄唇輕啟。
「是嗎。我們也在約會。」歐陽爵迎向蒼錦琅瞬間一暗的眸色。繼續說。「我最近一直在說服她。讓她跟我走。」歐陽爵說著。有些故意的停下來揉了揉連瞳的頭髮。「而且我相信。她很快就可以答應我了。」
「喂」連瞳忍不住拍下歐陽爵在頭頂放肆的大手。猛的瞪了他一眼。
可這個模樣。看在蒼錦琅眼裡。卻變成了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手段。下一秒。他的臉色一寒。瞬間就放開了攬著柔歌的手。再也維持不下去。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他說完。一臉陰鬱的看了一眼微微咬唇的連瞳。轉身大步離開。
「阿琅」
身後的柔歌輕喚了一聲。向前走的腳步。卻被歐陽爵硬生生的攔了下來。
「柔歌小姐。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
柔歌為難的看了一眼已經毫不猶豫離開的蒼錦琅。又看了看歐陽爵眼睛裡不容拒絕的神色。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而連瞳。卻在兩個人轉身離開的時候。飛身追了出去。
「阿琅」
在蒼錦琅關上車門之前。嬌小的身體瞬間卡了進去。因為奔跑。光潔的額頭上甚至還在冒著汗。
蒼錦琅微微抬眼看著卡在車門裡的連瞳。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道不明的光芒。卻只是冷冷的放開手。雙手環胸等著她說話。
「阿琅。其實。不是那樣的。」連瞳慌張的解釋著。唯恐蒼錦琅真的誤會了什麼。
「你不需要跟我解釋。無所謂。」蒼錦琅大手一擺。滿眼的嘲諷。在逼近連瞳的時候。更是明顯的刺痛了她的神經。
連瞳微微的向後退開一步。一顆緊緊懸置的心瞬間又跌回了冰涼的谷底。
是啊。她早該明白的不是嗎。她是什麼。早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折磨她。讓她痛苦。她怎麼能忘了呢。
連瞳有些失神的向後退去。而車上的蒼錦琅。卻在看見她向後的那一刻。迅速變了臉色。
下一秒。一隻大手從車子裡伸來。瞬間把連瞳扯進了車子裡。「碰」的一聲。車門緊緊關上。
黑色擋風玻璃。在車子關上的一瞬間也緩緩地升起來。讓車子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你要幹嘛。」
連瞳驀地瞪大了雙眼。卻在驚恐的同時。發現自己靠著的座椅。不知何時。居然緩緩的向後開始下降。
而蒼錦琅的身體。就在她的驚恐中。急迫的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