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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49章等著我來陪你 文 / 夜姍瀾

    世界,沒有了。聲音,消失了。

    她的阿琅,沒有了呼吸。他的阿琅,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臉上一片死白。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壞男人,你又在嚇我是不是?是不是裝死躺在這裡,要讓我逃婚來找你。」連瞳走到蒼錦琅的面前,俯身輕輕的扯著他身上的衣角,「好了,你贏了,我逃婚了,我來了。你就不要再裝了,起來啦。」

    空氣裡,靜靜的,沒有聲音,只有風從走廊上吹來的聲音。上官明清指節握緊「卡卡」的聲音,楚卿暗自歎息的聲音。

    「怎麼,不願意醒過來嗎?那我來陪你。」連瞳猛的掀開白布,在楚卿的一聲驚呼聲中爬到了床上,她蜷縮著身體,挨著蒼錦琅冰涼的身體,安靜的靠著他。

    沒有心跳,沒有擁抱,她卻慢慢的笑了。

    「阿琅,你不要怕,我在這裡,我陪你,我哪裡都不去了,我不嫁人了,我一直陪著你。」

    她的雙眼瞪著大大的,眼淚卻流下來落在蒼錦琅的脖頸裡。

    上官明清和楚卿,都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沒有人願意向前。

    走廊盡頭的大門被推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後,蒼錦琅身邊的連瞳被一陣大力的從床上扯了下來。

    「滾開。」慕容楚的臉上青筋暴跳,像是隨時都會衝過來將連瞳碎屍萬段。

    連瞳的身體從床上掉下來,還沒著地,就又被扯過來,慕容楚揚手「啪」的一聲打了過來。力道之大,連瞳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身體向後,「碰」的一聲,狠狠的撞在了雪白的牆壁上。

    「連瞳,你給我滾,滾的越遠越好。」慕容楚灰白著臉,胸膛因為絕望和憤怒劇烈的起伏著,「當初我放手讓你們在一起,就是個錯誤。連瞳,看看你做了什麼。你,你害死了他,你害死了他。」

    慕容楚說著,揚起手掌又要衝過來,卻被身後衝過來的楚卿死死的抱住。

    「你走吧。」楚卿看著連瞳說,「一個死人,不值得你犧牲一個婚禮。」

    不值得?怎麼會不值得?這個世界上,她最愛的最想要珍惜的人,卻忽然間離她去了。那麼,她還要這麼婚禮做什麼?做什麼?

    床體在走廊的地板上緩緩的滑動,慢慢的走出連瞳的視線。她依然靠坐在牆壁上沒有動,只是愣愣的看著床上的蒼錦琅,看著那張臉,她眷戀無限的眉眼,慢慢的走出她的視線。

    走廊上,女人從最初的默默流淚,慢慢的變成了嚎啕大哭。

    許久過後,連瞳擦乾眼淚,慢慢的從地上扶著牆壁站了起來。白色的婚紗上,是她嘴角里掉落的血漬和髒污的泥水,她卻已經完全看不見。

    從走廊到醫院外面的距離不遠,她卻覺得走過了長長的一個世紀。

    而就在她走出醫院不久,剛才消失的上官明清和楚卿還有慕容楚,卻緩緩的推著床上的蒼錦琅,重新出現在了走廊上。

    「真的要這麼做嗎?」楚卿看看床上的蒼錦琅,又看看身邊的上官明清和慕容楚,遲疑的問著。

    「就這麼做,有什麼後果,我來承擔。」慕容楚站出來,敲著手中的枴杖,「你還想讓他再被那個女人害死多少次才甘心。與其讓他看著她和別人一起幸福,不如讓他有一個完全沒有她的人生。做!」

    終於沒有了聲音,剛才才被推出手術室已經宣告死亡的蒼錦琅,又一次被推進了手術室。

    下雨了。醫院外的大將,也在瓢潑的大雨中,慢慢的漲水了。

    連瞳看著茫茫的雨霧,和自己已經濕透的身體,沒有拐彎,而是直線走到了江邊的護欄旁邊。

    雨水打落在腳邊的地上,和江中「嘩嘩」流動的聲音,無聲的融合在了一起。

    蒼錦琅,我太過分了是嗎?所以,你就連好好的活著來恨我都不願意了是嗎?我以為,我要用長長的一生的時間來承受你的恨意,可是現在,你為什麼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

    阿琅,你累了是嗎?愛我太多,恨我又太累。那麼,不要怕,我就來,我就來,你等等我。

    她笑著,淚水混著雨水落在濕透的白沙上,雙手卻緊緊的攀上了江邊的護欄。

    「不要!」

    隔著雨霧,洛成翰的身影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那裡。看著連瞳攀上江邊護欄的那一刻,他忽然間就後悔了。他不知道,逼迫她結婚的後果,居然是今天這樣。

    「瞳瞳,我求你,求你,回來好不好?不結婚了,我們不結婚了,你想跟誰在一起都好,回來。」生平第一次,洛成翰跟連瞳用了「求」一個字。一顆懸置的心終於明白,這一刻,他有多麼害怕這個女人的決絕。

    「回去?」連瞳呆滯的回頭看著不遠處的洛成翰,彷彿聽到了一個可笑的笑話一樣,「回去做什麼?阿琅走了,我要去陪他,我要去跟他道歉,跟他說我愛他。」

    「連瞳,」洛成翰低吼出聲,「你不管爹地了嗎?他養了你那麼多年,你就這樣對他嗎?你想讓他死不瞑目嗎?」

    連瞳的目光輕輕的閃了一下,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就在這個時候,她卻看見洛成翰趁著她走神的空擋,一路飛奔了過來。

    她笑了,笑容如同一朵絕美的花朵在臉上肆意綻放。

    「幫我告訴爹地,我來世一定好好孝敬他。」

    說完,她再看了一眼發了瘋一般衝過來的洛成翰,緩緩的鬆開了攀著江邊的雙手。白色的婚紗,在大雨裡,只留下了一抹輕紗。

    「不」岸上,是洛成翰撕心裂肺的嘶吼聲。即使他已經用盡了全力發了瘋一樣衝了過來,他抓在手中的,卻也只是那一抹扯落在護欄上的白紗一角。

    「撲通」一聲,江水捲起一個巨大的漩渦,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不過一秒鐘,就迅速被吞沒在了滔滔的江水裡。

    她的身體迅速向下沉,江水漫上來,將她慢慢的吞噬。她閉上眼睛,感受著徹骨的寒冷,和慢慢變得困難的呼吸,艱難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阿琅,我來了。

    「瞳瞳,」洛成翰頹然的從護欄上滑下來,雙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握拳狠狠的捶在混著泥水的地上。

    何必要跳下去,何必要這麼對我。瞳瞳,我後悔了,我後悔了。我求你,只要你回來。

    只是,她聽不見。聽見的,只有耳邊的風聲,還有雨聲。

    大雨,依然沒有停止的趨勢。只是身邊的人,不在身邊。在身邊的,已經不是那一個

    原來,她沒死

    連瞳瞪著頭頂的天花板,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

    不虧是洛成翰,即使她已經被江水淹沒,他還是有辦法把她從江中救上來。原來現在,她居然連死亡的權利都沒有了。

    何苦呢,對一個已經生無可戀的人,救了又怎樣?

    她的房間裡,開著溫馨的小燈。她醒來的時候,洛成翰剛好不在。而走廊上,卻傳來了兩個人的對話聲。

    「她醒了嗎?」洛今盛的聲音,帶著幾分涼意,只是聽這涼意裡,再也找不到曾經她熟悉的那一絲溫存。

    「還沒有,」洛成翰的聲音,帶著幾分遲疑,「爹地,停止吧。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死的。」洛成翰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洛今盛厲聲打斷。

    「不可能。」他說,聲音不由得高了幾個分貝,完全忘了就在不遠的房間裡,有個人是否已經醒過來。

    「爹地,那個東西都已經消失了那麼多年了。你怎麼確定她的母親一定會放在她的身上,如果沒有,那你失去的,還有一個女兒。我可以加派人手,我們可以繼續去找。」

    東西?連瞳輕輕眨了眨眼睛,他們說的,是母親生前留給她的吊墜。那麼,他們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洛今盛似乎是遲疑了一下,再次開口,依然是一副不容拒絕的語氣,「我養了她那麼多年,無非就是要從她身上得到那個東西。她的死活我不管,但是那個東西,一定要找到。現在,一定要留下她,那個東西,一定還在她身上。」

    「啪」

    連瞳的眼淚流下來,心裡最後一絲最柔軟的地方,瞬間倒塌,變得一片荒涼。這個在她跳江的時候,心裡最掛念的人。現在,卻說她的生死不重要。

    原來,養了她那麼多年,不過是想要從她身上得到母親的遺物。她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女兒,而是一個可以利用的物品。她的生死,從來都跟他沒有關係。而這個男人,她聲聲的叫了他那麼多年的爹地。

    原來,這個世上,最愛她的人,只有蒼錦琅,她的阿琅。

    對生命的最後一絲眷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有了蒼錦琅,她又是一個人。那麼,就讓她去陪著他不好嗎?

    剩下的話,她沒有再去聽,也已經不想再聽。掀開棉被,赤腳走進浴室,悄悄的關上門。

    鏡子裡,那一張蒼白的素顏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阿琅,我不會讓你孤單的,不會的。

    浴缸裡的水流緩緩的流動著,慢慢的蒸騰起一股熱氣。

    連瞳散開一頭烏黑的長髮,抬腳跨進浴缸。整個人慢慢的躺到浴缸的邊緣,而手中的水果刀,卻緩緩的覆上了自己蔥白的手腕。

    緩緩的,用力的,狠狠的劃下。

    她的身體滑入浴缸,被淹沒在一片血水裡。那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像是一朵綻放在浴缸裡的花朵。

    阿琅,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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