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一身皮衣皮褲,直直地立在連瞳面前。一頭長髮披肩,加上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更是在無形中,給他增添了一股陰柔之氣。
「是你。」門外的上官明清看著眼前的連瞳,目光中的訝然一閃而過,轉而變得冷冷的。視線從連瞳脖頸上明顯的吻痕和凌亂的衣衫上掠過,隱隱地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著連瞳,眼神中卻有著對她明顯而來的敵意。
連瞳低著頭,無聲地承接著上官明清冷眼相待,「他被下藥了。」她開口,輕聲解釋著。
上官明清一愣,隨即瞭然。視線從臥室的門上收回,落在連瞳身上。
「為什麼要回來?」上官明清看著連瞳,「好好地呆在那個男人身邊做你的少奶奶不好嗎?為什麼還要回來招惹他?」他說著,不由得微微撥高了音量,對於這個女人,他始終沒有辦法給予她好臉色。
「我愛他。」連瞳揪緊身上的衣角,定定地說著。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隱忍著熬過了那麼多年的漫長時光。
上官明清冷笑,「愛他,因為愛他,所以要放任他的死亡不管嗎?」這樣的女人,也配說愛嗎?
「那件事情,我不知道」連瞳說著,開口想要跟他解釋當年的真相。
「我不想聽」下一秒,上官明清揮揮手,「今晚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吧,連瞳,我求你,放過他吧。」
「對不起,」她低下頭,忽然間感覺眼睛脹脹的,除了這句話,她還可以說什麼?對著眼前男人說謝謝嗎?謝謝他們救了蒼錦琅,讓他活了下來。
可是,她憑什麼?早在七年前,她就已經沒有立場了不是嗎?
「連瞳,你知道我不需要謝謝。我只要你離開他遠遠的。」上管明清揮揮手,根本不去看連瞳。
「碰」的一聲,大門在眼前被大力關上。這一晚,連瞳被上官明清趕了出來。
吸吸鼻子,她拉拉身上散亂的衣衫。走廊裡空蕩蕩的,像是她此刻的心情一樣。一瞬間,她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她得知蒼錦琅死亡消息的時候。
而現在,她的蒼錦琅好好的活著,可是所有的人,卻都讓她離開他。
有誰知道,她有多麼捨不得······
門內,聽著走廊上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上官明清微微抿了抿唇,視線落在蒼錦琅熟睡中房門上,大手緩緩地伸向了口袋中的電話。
「喂,是我」
夜色微涼,空氣中隱隱有些沉悶的氣息。
大街上空蕩蕩的,她幽魂一般飄了出來,卻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回去嗎?面對一度對她憤恨的上官明清,還是等待蒼錦琅的醒來,再次面對他無情冰冷的目光。
身體很睏,頭很痛,身體莫名湧上來的不適感,讓連瞳彎腰蹲了了下來。昏沉中,蒼錦琅和上官明清一張張憤怒的臉,無聲的在腦海裡重疊成一個,狠狠的朝著她撲來。
蒼錦琅,你不是說,這輩子你都不會離開我嗎?
蒼錦琅,你不是說,不管發生什麼,只要我堅信,你就可以回到我身邊嗎?
可是現在,我就要失去你了嗎?
倒下去之前,她只聽到耳邊一聲熟悉的聲音。
「瞳瞳······」
頭好痛。
從昏昏沉沉中醒來,蒼錦琅痛苦地扶了扶額頭。視線在四周無聲流轉,最後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和身下凌亂的床鋪上。
「阿琅阿琅」耳邊,斷斷續續地迴響著女人低低的呻吟聲和一聲聲的低喊,讓他的頭更痛了。
甩了甩頭,他逼自己冷靜下來。
他想起那個在酒吧給自己下藥的女人,然後畫面倒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
模糊間,他記得在浴室裡,自己和一個女人瘋狂糾纏了整整一夜。女人的痛呼聲和求饒聲,似乎還在耳邊時不時地迴響。
隱隱地,連瞳的臉在眼前若有似無地浮現。
是她嗎?昨晚被他壓在身下瘋狂佔有的女人是連瞳嗎?
可是,當他把視線落在身邊的的時候,一切的想法都不攻自破了。
躺在他身邊的,是個陌生的女人。
兩個人的視線交匯在一起,女人甚至還微微的紅了臉,伸手拉了拉身上的白色床單。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女人身體挪動的同時,蒼錦琅一個不經意的視線掃過,便微微的鎖起了眉頭。
白色的床單上,女人特有的落紅,像是一朵赫然開放的花朵一般刺入眼底。
蒼錦琅微微的走了神,半晌,才看一眼女人開了口。
「你要多少?」他說著,伸手去拿自己床頭上的支票。他對女人一向很感慨,更何況還是一個他從來不碰的特例。
「我不要錢。」他的手才伸到一半,女人便開口拒絕了。他回頭,冷冷的看著女人。
「那你要什麼?」他看著女人,雙手環胸,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容。不要金錢,就是想要更多,這樣的女人,他見得太多了。
「我······」女人說著,一張臉似乎更紅了。
蒼錦琅冷笑著,視線再次掃過自己身下的床鋪時候,卻微微頓住了。
「你昨晚一直在這裡?」他開口問著女人,一張臉格外的難看。
女人點點頭,一臉的不明所以。
聞言,蒼錦琅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光裸著身體下床,拉開大門衝著門外就是一陣大聲的喊叫。
「連瞳,連瞳······」
視線裡,沒有半個人影,自己四周的空氣裡,沒有半點回聲。
那個女人,一夜未歸?!
又是「碰」的一聲,蒼錦琅甩上門,不一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