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宏宇坐下以後,朱振華問道:「陳大哥,你知道楊玉麟派人來拜訪我來了這事嗎?」
陳宏宇一愣:「真的?癟犢子玩意,肯定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又想來投靠俺們自衛聯軍給他遮風擋雨。」
朱振華道:「如今日俄都在調兵遣將,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場大戰就開始了,說不準是一年以後,也說不准就是明天,現在不管他是真心來投靠我們,還是只是想在我們這裡棲身幾日,只要他來,我們都應該歡迎,我們現在需要人,需要多多的人。」朱振華頓了頓,接著道:「只是我們對他真正的意圖還不清楚,要是他明著是來投靠咱們,而暗地裡卻是已經投靠了俄國或者日本人,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陳宏宇想了想,道:「振華大兄弟,俺看要俺先去探個虛實,然後你再去見這人,咋樣?」
「行,那就有勞陳大哥了。」
*******************************************************************************
來拜訪朱振華的是楊玉麟新任命的三當家。這人姓羅,名叫軍勝。陳宏宇代表朱振華熱情的接待他,然後在一個偏廳備下酒宴。陳宏宇又將他們團裡面的兩個營長和他的政委都喚來相陪。
在宴席上,陳宏宇道:「軍勝大兄弟,如今老毛子正大舉的調兵遣將,俺們師長現在正在各處視察人馬的操練,所以就由俺先接待你,等俺們師長一回來,立馬來接見兄弟。」
羅軍勝約莫三十五六歲的樣子,瘦長的臉上有幾粒碎麻子,一條粗長的辮子盤在頭頂,顯得乾淨利落。他聽了陳宏宇的話,笑道:「不急不急,俺們大當家的只是感激前番俺們鎮東軍落難的時候,虧得你們自衛聯軍,當初叫忠義軍出手相助,不然,俺們鎮東軍早就完蛋cāo了。」
陳宏宇知道這只是些客氣話,但是他又不好直接問來人的真實意圖,只好哈哈笑道:「都是在這關東山討生活的弟兄,魚幫水,水幫魚嘛,客氣個啥?」陳宏宇一面說著,一面給羅軍勝斟酒,一面心中暗自盤算著,怎麼樣才能讓對方將底牌露出來。
赴宴前陳宏宇已經將這次招待客人的用意都通告了他的屬下,他的屬下們在酒宴上也是殷情向陪。他屬下一個名叫王有財的營長,今年二十一歲,因為上次在南滿鐵路上伏擊俄軍的時候作戰勇敢,一個人剁翻了五個老毛子兵,朱振華將他由一個普通的士兵直接提升成了營長。起初劉秉和極力反對,他覺得朱振華這是再拉攏人心,朱振華看著劉翠和的面上,不願和溜冰和撕破臉,只好請王有財吃了頓酒,給他做了思想工作以後,又將他降成了連長。王有財能從一個士兵升成連長,他已經對朱振華感激涕零了,又聽說本來是營長,因為有人作梗,才是連長時,王有財一把給朱振華跪下道:「今後俺這一百來斤就賣給師長你這識貨的了,日後如果不聽師長的調遣,俺王有財就是個**養的!」
王有財端著杯酒敬羅軍勝道:「三當家的,俺們師長經常對俺說,如今老毛子鬧中華,到處殺俺們中國人,俺們中國人應該團結一心,管你是**養的還是ど姑養的,都應該團結起來,和老毛子干,等干走了他們,俺們自己家裡人也就好說話了!」
「好說話?咋說話啊?」羅軍勝漫不經心的接了一句。
陳宏宇一聽這話,剛將一口菜送到嘴邊,不自覺的看了一眼羅軍勝,羅軍勝正好也在吃菜,彷彿這一句話就不是他問的一般。
「俺們師長對俺說,只要打走了老毛子,俺們各路的兄弟們就坐下來好好的合計合計,大傢伙選個頭出來,然後就進軍關內,推翻滿清的皇帝,大傢伙也一起做一個從龍入關的功臣!」
「從龍入關?那誰是龍啊?」
「不是說了嘛,大傢伙坐下來合計,選個頭,選誰當頭,誰就是龍!」
「選?咋選?總不是槍多人多就是頭。」
「俺們師長跟俺說過,槍多人多,能有關東的老少爺們多?日後選頭,不是拿著拐子的人選,是俺們關東所有的老少爺們,姑娘婆婆們一起選!」
陳宏宇聽了王有財的話,彷彿覺得他說的這番話似乎有人指點,他也不好開口,只是殷情的敬酒,什麼話也不多說。
「哦,所有關東的老少爺們姑娘婆婆一起選?這倒是聞所未聞。要是沒選上的人咋整?他手上有拐子有坐墩子,不服輸咋整?」
「三當家的,沒聽說過得民心者的天下這話嗎?選誰的人多,就說明誰得人心,沒選上的,就說明你不得人心,不服輸又能咋地,你來說,說明你人了這個規矩,服了不服氣,關東的老少爺們會買你的帳嗎?的人心者的天下,這是大勢!」
陳紅有越聽越含糊,這王有財平時沒有這般伶牙俐齒啊,今日個這是咋了?一套一套的。
羅軍勝看著王有財,問道:「你在自衛聯軍中是啥官職?」
「營長。」
「你這些話是聽誰說的?」
「俺們師長。」
「你說話能作數嗎?」
王有財看了一眼陳宏宇,很顯然,這王有財是朱振華派來的,王有財和看自己那是給自己面子,於是道:「俺們自衛聯軍上下一心,王有財兄弟說的話當然算數。」
羅軍勝想了想道:「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俺也不藏著掖著了,俺們大當家的向來龍崗山和你們師長一起打老毛子!」
羅軍勝的話音剛落,只聽門外一個聲音喊道:「師長到!」話音剛落,只見朱振華在龍國能、張作霖和張繩祖等一干團長政委的簇擁下,笑呵呵的進了房間。
朱振華笑道:「楊大當家的麾下兄弟光臨,在下有失遠迎,失禮失禮啊!」
羅軍勝一愣,隨即也拱手道:「在下不過一個無名小卒,哪敢勞動自衛聯軍師長大駕,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