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化城俄軍剛剛設立的指揮部會議室內,別朱霍夫正坐立不安時,有少校參謀疾步進了會議室:「總督閣下,哈爾濱阿穆爾軍區羅傑科夫總督發來電報」
別朱霍夫急走出會議室,剛將拿到手的電報看完了以後,臉色刷得一下蒼白的猶如一張白紙,手不覺的一抖,電報不禁落到了地上。他身邊的參謀長波路德金小心翼翼的問道:「總督閣下,怎麼了?」
「土匪襲擊了吉林!」別朱霍夫魂不守舍的道:「防守吉林的部隊全軍覆沒,吉林的倉庫被土匪搶掠一空。日本國得知我軍重新進駐通化、寬甸和鳳城等城,他們的駐我國大使向我國政府提出嚴正抗議。沙皇陛下得知,大發雷霆,阿穆爾軍區總督命令我們在一周之內,務必收復吉林,不然就在彼得堡軍事法庭上見面!」
波路德金聽了這個消息,也嚇得臉色煞白煞白的,雖然他不知這次軍事行動的主管,但是如果別朱霍夫真的被送上了軍事法庭,恐怕他也難逃干係。於是道:「總督閣下,那那我們趕緊撤退吧,立刻組織軍隊,由南滿鐵路北上,已兩個軍的部隊,收復一個小小的吉林城還不是一個完成不了的問題。」
「對,對,絕對不能被送上彼得堡軍事法庭,」已經亂了方寸的別朱霍夫顫抖的嘴唇顫抖著道:「立刻下達我的命令,全軍立刻撤出鴨綠江周邊的城鎮,然後由開原、鐵嶺一帶登上火車,往吉林進發。」
波路德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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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衛聯軍攻佔了吉林,這個消息好似長了翅膀一般,立刻飛便了整個關東大地,一時間在關東大地上抗擊俄軍的各色武裝都紛紛的向吉林湧了過來,有紅槍會,有白蓮教,還有各處的土匪,有的是真心實意的願意跟著自衛聯軍一起抗俄,有的是想渾水摸魚,還有的是想先找個靠山,日後再謀發展,更有的是抱著在自衛聯軍裡面混幾支拐子,然後將退伍拉出去,另謀發展。
一夜之間,猶如筍一般,在吉林城的周圍多了幾千上萬頂各色各樣的帳篷。這些各路人馬的首領,在吉林城的巡撫衙門上見了劉秉和,個個都是畢恭畢敬,都說劉秉和是關東的純爺們,是響噹噹的真漢子,起初劉秉和還懷著個防備心理,可是每天被這些傢伙奉承拍馬,最後連他自己也忘乎所以了。
「大當家的,俺想啊,你就將你的自衛聯軍老營就設在這吉林城,兄弟們都在城外按營寨扎,城內城外,城上城下,相互照應著,老毛子要是敢來啊,別人不敢說,俺紅槍會這五千多弟兄一定聽從總司令的調遣,一起揍那些癟犢子玩意!」說話的正是紅槍會的總瓢把子蔣乾鵬。蔣乾鵬今年三十二歲,呼蘭人,膀大腰圓,給人一種孔武有力的感覺。
其實這紅槍會就是義和團的一支分支,義和團運動失敗以後,有許多的拳民都被殺害,但還是有許多都回到了家鄉一面務農,一面習教兼習武。然而此時的東北大地,俄寇作亂,土匪猖獗,百姓苦不堪言,於是義和拳教搖身一變,以紅槍會名目在東北再度興起,並且發展甚是迅速,只有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紅槍會從無到有,從小到大,一下子有了五六千人馬,而且都是精壯漢子。
白蓮教的教主名叫宋武新,個子不高,一雙眼睛賊溜溜的,跟人感覺一看便只是個心急頗多的主。他聽了蔣乾鵬的話,忙道:「總瓢把子說的不錯,總司令,然後俺們白蓮教的兄弟也對您老馬首是瞻。只是」說到這裡,宋武新長歎了一聲,卻不再說下去了。
劉秉和正被他們的話說的心裡美滋滋的,紅槍會有五六千人,白蓮教也有三千多人,再加上其他各路佔山為王的土匪,如果他們都願意幫著自衛聯軍一起打俄國人,那自衛聯軍的人馬這一下子可就猛增到了一萬多人了,我的娘啊,一萬多人是什麼概念,那再劉秉和看來,下一步就該打奉天,打旅順,先一統南滿,然後就可以席捲關東了。他聽了宋新武突然不說話了,似乎有難言之隱,問道:「宋教主,你這是咋了,有什麼話說嘛,只要你一心跟著俺們自衛聯軍抗擊老毛子,那俺們日後就是一家人了,還有什麼話說不好說呢?」
宋新武道:「只是如今俺們手下的弟兄都拿著大刀長矛,那咋和老毛子斗啊?」
劉秉和微微沉默了片刻道:「這個好說,如今這吉林城的老毛子倉庫裡,多的是拐子柴禾,等明天,俺讓錢二壯兄弟領著你們去倉庫裡面取,爭取讓你們的弟兄一人一支拐子,一人還二十發柴禾,咋樣?」
蔣乾鵬和宋武新以及眾位鬍子的當家的,聽了這話,一齊對劉秉和拱手道:「那就多謝總司令的美意了。」
宋武新又道:「俺們早就聽說了,總司令領著麾下的弟兄,打得老毛子哭爹喊娘,野狼溝一戰,愣是以少勝多,滅了幾千老毛子,總司令這能耐,別說在俺們關東山,就是在關內,那也是獨一份啊!今日個總司令如此慷慨的給俺們發拐子發柴禾,如此的大手筆,這豈是一般般的人做的到的?俺姓宋的撂句話撂在這兒,總司令是個能成大事兒的人,日後定然可以驅逐老毛子,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業!」
蔣乾鵬聽了宋武新的話,只覺得身上一冷,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但是他卻不點破,只是心中暗道:「這癟犢子真能白話,看來這劉秉和已經被他給白話得飛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