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城裡的俄軍留給海樂子和朱振華的時間並不多,於是在朱振華的建議下,黑石嶺、磨盤山和臥龍山,三山的鬍子,總計四百餘人一面一起整裝下山,一面等待著從海龍方面傳回來的消息。
人馬還沒走出龍崗山,海樂子派去打探消息的兄弟便回來了,那兄弟向海樂子稟報道:「不知啥原因,十來天前海龍城還聚集著三四千老毛子,可是忽然間,三四千老毛子突然走了一大半,如今海龍城中頂破天了,也就三百老毛子和兩百多花膀子隊的那些雜碎。」
他們當然無從知道,俄軍突然被大量的調走,是因為日軍在鴨綠江南岸聚集大量部隊的原因。
老長青提醒海樂子道:「老哥,這可別是老毛子給俺們下得套吧?等俺們剛一進城,他們將城門一關,來個簍子裡面捉王八,那可就完蛋cāo了!」
海樂子拿不定主意,問劉翠和道:「三當家的,你覺得呢?」
劉翠和想了想,道:「就算是個套,那俺們也得往裡面跳,俺們總不能眼睜睜的瞧著虎妞妹子被老毛子吊死吧?」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朱振華,問道:「哥,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劉翠和這樣問朱振華其實是另有深意的,她這幾日心中一直在想,如果救下了虎妞,那朱振華對虎妞來說,那可就算是用救命之恩了,戲文裡怎麼說來著?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要是虎妞真要以身相許給了朱振華,那她豈不是要和另一個女人分享朱振華的抱抱親親了嗎?可是她又不敢不救,因為朱振華已經在海樂子面前說了要救出虎妞,東北的鬍子最是看中信義,如果朱振華這次失言了,那她的男人還怎麼在這關東山裡面混下去?
朱振華那裡知道劉翠和的心思,慨然道:「這次一定要救出虎妞妹妹,而且一定能救出虎妞妹妹。」
老長青從懷中取出旱煙桿,往煙斗裡面填滿了亞布力煙的煙葉,取出火石點燃以後,深深的吸了兩口,道:「這位姓朱的兄弟,不要偶爾勝了那麼一場,就以為老毛子是紙糊的,泥捏的,不知天高地厚!」
劉翠和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正要說話,朱振華搶道:「大當家的,我這話可不是瞎說,要是依我的意思,我不僅要救出虎妞妹妹,我還要拿下海龍城,在老毛子的屁股眼子上戳上一下,爆他們的菊花。」
老長青一聽這話,滿臉的不屑,卻看在海樂子的面子上,還有劉翠和在場,到嘴邊上的齷蹉話嚥了下去
海樂子道:「振華大兄弟,老長青說的有理,要是這是老毛子給俺們下的套,那俺可不能為了俺閨女一個,將兄弟們都往火坑裡帶啊。」
朱振華笑道:「大當家的,放心,這絕對不是老毛子下的套。」
「何以見得?」
朱振華取出一支香煙,走到老長青面前,道:「大當家的,借個火。」
老長青將旱煙桿遞給朱振華,朱振華點燃吸了兩口後道:「前些日子,我們忠義軍派了董糧台去鴨綠江想招募些山場子林場子的兄弟來當兵,可是董糧台回來說,如今鴨綠江上沒有一個人,鴨綠江的南岸漫山遍野的都是日本人的大軍,老毛子的大軍都駐守在北岸,看樣子,這兩條吃人不吐骨頭的狼要互咬了。剛才那位兄弟說,原本海龍城有老毛子的大軍,後來都調走,我敢肯定的說,海龍城的老毛子一定是都調到鴨綠江那邊去了。」
朱振華之所以敢這麼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因為他知道,俄國和日本人在這中國的東北會有一場大戰,雖然現在他們還打不起來,但是現在正是他們在相互敵視醞釀戰爭的時候。往往也就是這個時候,恰是雙方神經都高度緊張,不敢分心的時候。
海樂子聽了朱振華的話,問那個探聽消息的兄弟道:「你知道老毛子出城是往那個方向走的嗎?」
「這個俺也打聽過,俺們按在城裡的眼線說都是從東門和南門出的城。」
海樂子聽了這話,猛搓了兩把:「這就是了。」他又對老長青道:「長青兄弟,如果真如振華大兄弟說的,那這就不是老毛子下的套了。」
老長青將旱煙桿在一塊石頭上敲了敲,道:「成,那俺就信這姓朱的一回,頭掉了不也就碗大個疤!」
海樂子問朱振華道:「振華大兄弟,那你說這仗俺們該咋整?」
朱振華看了看老長青,道:「還是聽聽老長青大當家的主意吧。」
老長青道:「怎麼打別問俺,你們商量個章程,俺老長青和一百多號兄弟聽你們吩咐就是了。」
朱振華對海樂子道:「大當家的,我還不知道海龍城的佈局,還請大當家的說說還龍城內老毛子和花膀子隊的部署,這樣才好對症下藥。」
於是海樂子拿起一根樹枝,在雪地上畫了一張海龍城的草圖,他告訴朱振華,老毛子的軍營在那裡,花膀子隊的軍營在那裡,那裡是老毛子組織的偽政府所在地,那裡是老毛子成立的偽警察局所在地,都一一畫的清清楚楚。
朱振華問道:「那老毛子的法場會設在那裡?」
那探千的兄弟道:「法場設在菜市口。」
「菜市口?」朱振華記得過去看清宮劇的時候,只有皇帝殺人在菜市口啊,怎麼老毛子殺人也在菜市口。
海樂子在雪地上的草圖上告訴朱振華海龍菜市口大概的位置。
朱振華看著地圖想了想,問道:「大當家的,我看咱們這次可以摟草打兔子,既救出虎妞妹妹,還要拿下海龍!」
「那振華大兄弟說,咋個打法?」
朱振華於是當著劉翠和、海樂子和老長青的面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海樂子聽後,連連點頭道:「俺看這法子成,振華大兄弟心思挺周密的,跟他媽娘們一樣的細。長青兄弟,你覺得呢?」
「成,」老長青聽了朱振華的法子也覺得可以,點頭道:「俺當鬍子當了有些年頭了,還沒打過縣城呢,今天就聽這姓朱的,也過過攻城掠地的癮!」
劉翠和見他們都覺得朱振華的法子可以,心中說不出的高興,無論怎麼說,那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在別人面前給自己長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