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內戰序幕
妖精尾巴的公會駐地——瑪古諾裡亞小鎮的邊緣,是一大片鬱鬱蔥蔥的綠色森林。而妖精尾巴公會的藥劑師,波流西卡前輩,就獨自隱居在這片人跡罕至的森林中。常言道「醫者不能自醫」,波流西卡前輩雖醫術高明,但她本人卻患有嚴重的「人類接觸厭惡症」,所以她的小木屋平時總是很安靜。
不過今天卻是例外,一大清早,波流西卡前輩的小木屋就熱鬧起來。
「你小子怎麼整天受傷啊?」
「哎呀,拜託您輕點!」
「哼,出去學古惑仔打架的時候怎麼不知道輕點?現在才知道疼?晚了!」波流西卡前輩說著手上一使勁。
「呃啊!」雷恩疼得渾身一哆嗦,嘴上就沒把住門,「我說您老也少看點《古惑仔》吧!您這個人,現在真的很狂躁啊!」
冷場……
「那個~雷恩還小,不懂事,你別往心裡去……」旁觀的馬卡洛夫老爺子坐不住了,滿頭大汗地勸著波流西卡。而後者已經開啟了暗影形態,朝雷恩緩緩地伸出雙手。
「前,前輩,我的意思是,您這個人吶……」說到這裡,雷恩幾乎是帶著哭腔鬼嚎道,「真的很有水平!」
波流西卡的全身彷彿陡然射出一道聖潔的光輝,剎那間,雷恩覺得自己被淨化了。
「孩子,你需要治療。」
雷恩頓時感到如沐春風,不過他沒有注意到波流西卡身後的馬卡洛夫老爺子,此刻正帶著一副弔唁的表情看著他。
「麻煩前輩了!」
看來是我多心了,人家畢竟是前輩高人,怎麼會跟我一般見……
「球都麻袋!這器械是給巨龍用的嗎?啊————」
一陣混亂過後。
「小鬼,你的身體狀況很不樂觀,最多……」
「維持一年,我知道。」
話被打斷的波流西卡並沒有發怒,她此刻罕見地露出了落寂的表情。
「我不該把那個異界的魔水晶交給你,當時我只是……」
「那是魔水晶上的魔力和我產生了共鳴,與您無關。說起來,我還有件事想拜託您。」說到這裡,雷恩欲言又止,他轉頭看了看馬卡洛夫老爺子,接著說道,「是關於拉庫薩斯,我想請您……」
隨後雷恩簡單地說明了下自己的打算,沒等他說完,馬卡洛夫老爺子就跳了起來。
「不行!絕對不行!這事我說什麼也不會答應!」
波流西卡看了激動的老爺子一眼,跟著用眼神向雷恩示意:先說服他,再來找我。
雷恩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把話挑明。
「老爺子,我一直把您當家人,而且我相信公會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可說句不恭敬的話,您畢竟有自己的家人,拉庫薩斯才是您的親孫子。」
「我當然知道這些!但我是妖精尾巴的會長,我不能讓公會……」
馬卡洛夫起初幾乎是扯著嗓子朝雷恩怒吼,但他說著說著聲音卻低了下去。說到最後,馬卡洛夫蒼老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情,顯然他想起了某些不願想起的回憶。
比如他的兒子,伊萬。
「就算是家人,我也……」馬卡洛夫低聲歎息著,既像是在反駁雷恩,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即使深知自己是為老爺子著想,可面對眼前這個矮小的身影,雷恩覺得自己的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那些早就想好的話,這會兒卻一句也說不出口。看著陷入沉思的馬卡洛夫,雷恩突然發現,老爺子的雙手枯瘦得超乎他的想像。還有老爺子臉上的皺紋,無論是數量還是深度,都讓雷恩感到一陣陣止不住的心酸。
雷恩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爺爺,老一輩的武師最重視技藝的傳承。所謂「惜藝,惜名,惜身」,就是說名重於身,而藝重於名。
但前世的爺爺卻常勸雷恩別練國術。
「都是害人的玩意兒。」
老爺子嘴上這麼說,自己卻總是獨自翻看家傳的拳譜。
兩位老人,一個為家人放棄信念,一個為信念放棄家人。雷恩覺得在家人和信念間,不管選哪個都是錯的,因為到頭來最痛苦的還是自己。
但兩位老人從來沒有表現出來。
但雷恩清楚這一切。
抱歉,老爺子。拉庫薩斯只有在經歷妖精內戰後,才會真正地繼承你的意志,成為一位值得依賴的領袖。
雷恩下定決心,心一橫,牙一咬,嘴一張,緊接著在心裡臥了一個槽:還是說不出口。
畢竟這話太過分了。
做了幾次深呼吸,雷恩自暴自棄似地大聲問道:
「老爺子,您打算再當多久的會長?五年?十年?二十年?等您退下來,您打算會長傳給誰?」
說到這裡,雷恩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但出乎他的意料,馬卡洛夫並沒有生氣,老爺子只是微笑著示意雷恩說下去。
「現在整個公會有能力接任的只有四人:基爾達斯,拉庫薩斯,密斯特崗和艾露莎。基爾達斯不願當會長,否則您早就退休了;密斯特崗難以服眾,艾露莎成長起來至少得五年;而您要是想在第三代中培養會長,少說也得再干二十年!可……」
「我明白,我老了。」
說完馬卡洛夫閉上眼沉默了一會兒,隨即睜開眼,同時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得到老爺子的首肯,雷恩立刻轉向波流西卡。
「前輩……」
「我答應了,但僅此一次!另外。你右臂的骨頭和左胸三根肋骨被打裂,胸肌和心臟也有損傷。受了這麼重的傷……」說著波流西卡瞥了雷恩一眼。
「說話還那麼大聲,你不疼嗎?」
「納尼?!呃啊啊啊啊,我的傷口好像又裂開啦!」
「活該!給我老實躺著吧!」
「拜,拜託輕一點啊,啊————」
看了看不斷鬼嚎的雷恩,馬卡洛夫笑著搖搖頭,隨後轉身離開。
從早上一直被折騰到下午,雷恩才被放,準確地說是被轟出來。
「右臂和左胸的傷已經治好了,至於你的眼睛,我會再想辦法——總之現在快給我滾!我最討厭人類啦!」
緊接著雷恩就被狂暴化的波流西卡拿著掃把「掃地出門」了。
回到公會,剛進門雷恩就聽到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
「納尼?!」雷恩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問道,「露西去了阿卡利伐?!她走了多久?!」
「呃,已經走了一段時間了。」佤卡巴撓著頭回答道。
「阿卡利伐怎麼走?!」
雖然知道露西這次出去無驚無險,但如果雷恩沒記錯,這應該是妖精內戰之後的事。如今既然六魔公會的行動都提前了,那萬一露西撞上六魔中的狠人……
那豈不是送人頭?
耐著性子聽完佤卡巴的話,雷恩立刻衝出公會。
「雷恩,我們一起去做任務……」
艾露莎剛開口,突然感到眼前一花。
「呼」的一聲,雷恩身形如電,挾裹著一道颶風瞬間從艾露莎的身邊衝過。
「吧。」
艾露莎這才把話說完。而她被風吹起的裙角還沒落下,雷恩就已經沒了影子。
「切!」
看著艾露莎眼中透出的一絲失落,格雷忍不住冷哼一聲。
話分兩頭,在阿卡利伐的商業公會,露西像原著一樣費了不少功夫才進入商業公會,跟後三下五除二搞定收工,這讓人不由得懷疑商業公會外面的那群守衛到底是幫哪邊的。
不過當一切結束後,在商業公會的不遠處,一個黑影冷冷地盯著毫無防備的露西。在他身邊,一條紫色蟒蛇時不時地吐出舌信,同時發出可怕的「嘶嘶」聲。
過了一會兒,商業公會門口人群散去,露西還在焦急地尋找她的父親。看到這一幕,那個黑影頓時有點蠢蠢欲動。
這時一個冷酷的聲音陡然響起。
「你敢動一下,」
「嗯?!」
黑影猛地向前撲出,緊接著順勢轉身,卻是毒龍克布拉。於此同時,他的蟒蛇向後驟然竄出,下一秒卻被死死地掐住七寸。
「信不信,我打爆你的眼睛!」
說話者正是一路趕來的雷恩。
克布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雷恩,後者單手提著自己的蟒蛇,而那條紫色巨蟒此刻像沒了骨頭似的軟綿綿地垂著,一動不動。但這還不是最讓他吃驚的,更讓他吃驚的是——
我怎麼沒聽到他的聲音?
在看清來者是雷恩的剎那,克布拉就知道自己的蟒蛇奈何不了對方。但他剛才居然絲毫不知道雷恩是何時來的,甚至到了現在,克布拉仍然聽不見雷恩的呼吸聲和心跳聲。自然,他也聽不到雷恩的心聲。
正當克布拉暗暗心驚時,他突然感到的左肩一沉,緊接著全身一麻,整個人立時僵住了。
「不,並非聽不到,而是聽到了卻無法察覺。就像變色龍,容易看到,卻不容易找到。」不知何時,雷恩已經站到克布拉旁邊,和後者並肩而立。雷恩左手提著巨蟒,右手搭在克布拉的左肩上,平靜地向克布拉解釋:
「這就是所謂的與自然合一。」
克布拉的臉色難看至極,他的嘴角抽動著似乎想說什麼,卻連張開嘴的力氣都沒有。
「算了,我也懶得幫評議會抓你。不過記住了,別打我們公會魔導士的主意,否則我打爆你的眼睛。」說完雷恩隨手把克布拉和他的巨蟒丟到一邊。
「滾!」
加上這次,克布拉已經在雷恩手裡栽了四回。俗話說事不過三,克布拉再沒腦子也該長記性了。果然他連句狠話也不敢留,抱起毒蛇撒腿就跑。
「站住。」
克布拉立刻停下。
「回去告訴你們老大,烏魯蒂亞那筆賬,我遲早要跟他算清。」
聽了雷恩的話,克布拉沒敢搭腔。過了半晌,沒聽到雷恩再說些什麼,克布拉小心地問了句:
「還有別的吩咐嗎?」
沒人回答。
過了一會兒,克布拉嚥了下口水,又小心地問了聲:
「還有別的事嗎?」
還是沒人問答。
又過了一會兒,這期間克布拉一直抱著巨蟒,抱得手都酸了,他才大著膽子慢慢扭頭,往身後一看,雷恩早沒影了。克布拉倒是夠光棍,當即放下巨蟒,招呼一聲匆忙逃走。
話說雷恩在哪兒呢?
原來剛才雷恩瞥見露西已經找到她的父親了,而艾露莎、納茲、格雷和朱畢安還有哈比也趕了過來,此刻的露西正在和她的老爹告別。
開玩笑!這一告別就是永別了,那我豈不是白玩了?
雷恩趕緊跑過去,轉眼便攔在露西面前。
「球都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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