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兩人根本沒有思考過為何魔人族的傀儡會在此出現,他們滿腦子只想到無路如何都要把那具傀儡女孩搶到手,其他疑惑以後再慢慢想。
傀儡見兩人如狼似虎的猛衝過來,如受驚的小鹿,拔腿便跑,往巫祭等人離開的方向逃走。
二人見此光景,便全力運轉靈力,御空而起,顧不得被巫祭等人發現他們擅離職守,全速追上前去。
當他們走遠後,地上的一塊石頭突然扭曲蠕動起來,竟是幻化成一隻小蜥蜴,往仙魔大門投下光芒高速疾奔而去。蜥蜴衝入潔白瑞華的那一剎那,唰的一聲便不見了蹤影。
同一時間,爛泥變化而成的蜥蜴被傳送到一個黑白陰陽圖案的圓形平台上,隨後白蓮將爛泥收入彩虹靈園圖,而自己則從圖中退了出來。
平台沒有後路可退,前方左右有兩條氣息迥異的道路,左側道路彩霞氤氳,瑞祥瀰漫,道路深處隱約有仙音飄然而至。右側道路陰氣森森,怨氣沖天,漆黑的道路遠方,時不時有陰鷙鷙的哀鳴傳來。
仙魔兩道,白蓮只能選擇其一,他以吉凶菉觀察兩道氣運,仙道中吉運綿長,卻暗藏了一絲凶厄之氣。魔道裡煞氣翻騰,厄運稠密似墨,但又夾雜了一縷吉祥之運。
白蓮分析,前者安逸中透發殺機,反而讓人防不勝防,而後者則危險中帶有生機,寓意逢凶化吉,天無絕人之路。
考慮再三,白蓮還是決定走仙道,因為魔道凶厄之厲,實在難以估計能夠抵擋當中危險,沒有足夠實力,便沒有逢凶化吉的運氣,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而仙道的厄運雖然詭異莫測,但相對來說,比魔道弱小了許多。所以仙道的危險比魔道要低了不少,走仙道比較切合白蓮實際。
踏入仙道,白蓮來到一片雲霧瀰漫,瑤草鋪地,處處透發著神聖祥和氣息的腸小道,九曲十彎的小道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間盤旋交錯,不知通向何方。
白蓮小心翼翼,沿著小路往前走去,四周安靜得針落可聞,時濃時淡的霧氣穿過小道,撲面而來。
走著走著,白蓮慢慢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但一時間又想不到是哪裡不妥,自從服下陰陽靈爻,每遇到危險的時候,便會出現此等感覺。
白蓮停下腳步,仔細觀察週遭情況,到處依舊霧氣繚繞的樣子,非常安靜,始終沒能發現那異樣感覺的源頭,又前邁幾步,一股強烈的不安由心而生。
根據以往經驗,若繼續前進的話,白蓮肯定自己將會遇到極大危險。他扭頭看了看身後,已化為一片朦朧,後來早被封堵,前方卻有未知的強大危險,進退兩難的白蓮不得不再次停下腳步,認真考慮著下一步該如何去走。
「主人,看到前方靜止不動的霧氣沒?那是化道仙霧。」白蓮陷入深思之後,妙兒的意念突然傳達而來。
收斂心神的白蓮看了看前端那片虛淡得近乎透明的霧氣,點頭道:「看到了,可什麼化道仙霧?」
妙兒根據魔人族強者灌輸的記憶回答:「化道仙霧乃是古仙界遺跡特有之物,霧裡蘊含了歸虛法則,修道之人觸之便會化去一身道行,淪為凡人。聽說即便是法力通天的高手亦不能例外,非常霸道。」
「既然是古仙界之物,為何會出現此處,而且古仙界又是什麼地方?」白蓮聽了妙兒的解釋後,疑問反而更多了。
「古仙界聽說是上古妖神創造的世界,不過早已毀滅,化道仙霧出現於此,想必這法寶之主曾經到過古仙界吧。」妙兒腦海裡儲存了歷代諸多魔人族強者記憶與經驗,見識可謂廣闊無際。
「那我該如何穿過這片化道仙霧?」白蓮聽妙兒說得頭頭是道,便又把希望寄托於她。
今次妙兒沒令白蓮失望,馬上回答:「建木蘊含永恆法則,主人只要手持建木之屑,便可抵禦化道仙霧的侵蝕。」
白蓮通過主奴印記的聯繫,知道妙兒並沒說謊,便馬上取出建木碎屑,緊握手中,小心翼翼的踏入化道仙霧中。
此時,綠玉般的建木碎屑綻放出柔和堅實的光華,一個方圓丈餘的青翠光罩頓時將白蓮籠在中心,光華籠罩的地方,化道仙霧被擠了開去。
與此同時,白蓮心中的不安與躁動消散一空,顯然這道薄薄的光膜,真的把四周的危險給隔絕了。
雖然化道仙霧只有五六尺厚,若沒有建木光膜保護,白蓮的一身道行轉眼便會化為烏有,一介普通人想要離開此地,無疑是癡人說夢話。
建木蘊含的永恆法則與化道仙霧的歸虛法則仿似生死對頭,兩者才剛離開,前者散發的光膜便悄然消散,木屑恢復如常,沒有了動靜。
隨後一切看似重新平靜了下來,一路前進中,白蓮心裡再也沒有覺察到危險的存在。剛開始白蓮沒發現個中問題所在,但時間一長,疑惑便湧上心頭。
仙道不可能就化道仙霧這麼一個危險,但奇怪的是,感知敏銳的白蓮始終沒有感受到任何異樣。
一個時辰過去了,週遭還是一片祥和平靜,道路仍是看不到盡頭,三個時辰過去了,情況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一天後,白蓮還是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兜兜轉轉,無法走出仙道。
「主人,妙兒覺得你好像被什麼困住了。」妙兒的聲音忽然在白蓮耳邊響起。
「你有什麼發現了嗎?」白蓮早已覺察到自己遇到了麻煩,卻不知道那麻煩從何而生,如何消除。
「妙兒在此地感覺到魔人族遺留的氣息,卻找不到氣息的源頭,想必主人經已墮入了某個幻陣之中。」妙兒語氣凝重,顯然她提及的幻陣並不簡單。
「魔人族怎會有人在此?」白蓮記得妙兒曾經說過,魔人族是不能進入仙魔道的。
妙兒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片刻後才答道:「十一萬年前,魔人族剛被打入此地之時,族中許多強者曾闖入仙魔道,卻無一例外的有進無出,殞身此處。他們發現此地瀰漫著一股神秘的力量,能大大削弱壓制魔人族的實力,此後,魔人族再也不敢輕易踏足仙魔道。直到十萬年前,第一千七百八十六代巫祭決定將天資最高的千名族人收入鎮族之寶『域界神珠』中,由護族妖獸帶上該寶,再一次踏進了仙魔道。該代巫祭坐鎮域界神珠,負責指揮該次行動,希望領著這些族人脫離牢獄。」
妙兒稍作停頓,又繼續道:「這些族人出發之前,都將自己的一絲元神注入玉牌之中,若他們身死,魂牌便會破碎。一年過去,所有人依然安然無恙,兩年後,留守原地的族人以為他們逃離此地了,第三年,護族妖獸的魂牌卻忽然碎裂,多年過去,有族人陸陸續續死亡,數目卻不算多,數千年後,千名族人經已死絕。不知情況的族人猜測那代巫祭沒能帶領那一千族人通過仙魔道,比較妖獸的壽命遠長於人類,卻先於族人死亡,只能是遭遇什麼意外,隕落某處。所以族中強者以及見識深遠之人,開始籌劃另外一個計劃,便是集全族之力,將我製造出來,將魔人族將來之希望都寄托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