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自然是想將事情瞭解清楚,正要開口詢問之際,臉色猛變,突然感到數十道強大的氣息正迅速向黑石院靠近。其中一道氣息十分強悍,那強大壓迫感竟讓她驚悸哆嗦,神魂似要被碾碎了一般,整個人彷彿都要窒息了。
白蓮在小谷之前便已覺察到這些氣息,只是他神魂強橫無比,除去一道靈威能勉強給他帶來一點壓力,其餘的根本影響不到他半分。
只是自己的秘密不能洩露,等小谷發現這些氣息後,白蓮隨即把血氣逼上頭顱,臉龐頓時一片紫紅,然後裝出很是難受的樣子,表現得比小谷更加不堪。
僅過了十餘個呼吸,數十道彩色繽紛的霞光如流星一般從天際滑落而下,浩大氣勢在黑石院混亂狼藉的地面逼出一片光潔乾淨的區域。靈光散去,幾十名身穿青衫的身影逐漸顯露出來。
只見掌門凌天子與諸位門派長老被十幾名弟子簇擁在人群中間,眾人表情各異,有的神色嚴峻,有的神情驚訝,有的面無表情,甚至有的表情輕鬆,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白蓮與小谷早已在附近恭候,凌天子等人剛降臨此地,他們便一同迎上前去,恭敬的拱手一拜,齊聲說道:「弟子白蓮,拜見掌門長老與諸位師兄師姐。」
「嗯。」凌天子輕哼一聲,前踏一步,目光掃了四週一眼,沉聲說道,「戒律長老,執事長老,你們帶上半數弟子搜捕叛徒。傳法長老,妙丹長老,你們帶領剩餘弟子在此救治傷員。」
「是!」眾人齊聲應道。
清玄子與韓如罡各點了數名弟子,隨後兵分兩路,化作流光御空而去。蘇沐玉與劉丹子則是主持其他弟子在廢墟中挖掘救助生還礦工,各自忙碌起來。
凌天子神駿的臉龐始終波瀾不驚,看不出他心中所思所想,隨後他把目光看向白蓮與小谷,說道:「小谷,你去妙丹長老那,一同救援傷者吧。白蓮,隨我來,有些事需要向你詢問一二。」
白蓮暗道糟糕,凌天子先是把一干人等支開,然後將他與小谷隔離單獨審問,擺明在針對自己,若不能將閔志聰等人捉拿,自己只怕要倒霉了。
某座建築內,凌天子背對白蓮,沉默片刻,淡然問道:「蕭崖此前從向我報告,說你不遵法令,不配合他之調查,可有此事?」
白蓮心頭一冷,這凌天子果然是來問罪的,接而馬上解釋道:「並非弟子不願協助蕭崖師兄,而是弟子性命受閔志聰一夥威脅,這也是被迫無奈,往掌門明鑒啊。」
「按你所言,此事當真屬實了?」凌天子神色冷漠,聲音漸寒。
那該死的凌天子果然要對付自己,白蓮暗暗咬牙,正聲辯解:「掌門,弟子修為低淺,無力反抗閔志聰等人,並非不遵法令。」
「不論有何理由,只要違背門派法規就要受到懲罰。等處理完礦山諸事,我會召集門人,公開審判。在此之前,你必須留在此地,不許擅自離開。」凌天子根本不接納白蓮的解釋,直接將他定為有罪,只等哪天宣佈罪狀與處罰。
「小谷拜見妙丹長老。」另外一邊,小谷按照凌天子的吩咐來到劉丹子那幫忙「救援」。
劉丹子似乎早知小谷會過來,故沒詢問她為何到這,而是微笑著說道:「小谷啊,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小谷一愣,不知劉丹子話裡何意,便以略帶疑惑的語氣回答:「……小谷多謝長老關心。」
劉丹子接而頗為傷感的凝望著四週一片廢墟,若有所指的說道:「那些喪心病狂的畜生,竟然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來!最讓貧道傷心的是,白蓮那不肖弟子居然不從法令,拒不配合門派調查,更與那幫畜生交媾私通,以致現在之果。小谷你身伴白蓮左右,想必對此憤懣不已,卻又礙於情面沒能阻止,你夾在中間很是辛苦吧。」
小谷臉色一變,眸子異芒閃爍,接而誠懇的認錯:「小谷知罪,願指證白蓮師兄之罪過,只求長老寬恕。」
「嗯。」劉丹子輕點了點頭,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對小谷的回答很滿意。
三天之後,戒律長老清玄子來到軟禁白蓮的地方,與白蓮見了面,目光複雜的凝視白蓮片刻,深歎一聲,說道:「白蓮,出去接受審判了。」
白蓮輕點一下頭,一聲不吭的跟著清玄子來到黑石院中,原本爆炸被毀的大片建築如今被清掃乾淨,騰出了大塊空地。
空地中,凌天子與諸位長老端坐中央,四周圍了數百人,大多是等候審判的礦工或其家屬,他們大多神情激憤,看向白蓮的目光很不友好,幾十名門派弟子在人群維持秩序。
白蓮心中苦笑,如此架勢,玄青派肯定給閔志聰等人逃脫了,為了平息民憤,安撫人心,只能那自己當成替罪羔羊。
把白蓮引到空地中央,清玄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白蓮雖然心心不忿,依舊拱手施禮,恭聲說道:「弟子白蓮見過掌門與諸位長老。」
「免禮。」凌天子聲音沉實,神態肅穆端正,一派正氣凌然的樣子。而後他把目光看向清玄子,說道,「戒律長老,你跟眾人宣佈靈礦最近發生之事吧。」
「是,掌門。」屁股還沒坐熱的清玄子隨即站起身來,眼神嚴厲,掃了群眾一眼,板著臉龐,朗聲說道,「靈礦管事閔志聰及監督弟子膽大包天,以鬼蜮伎倆欺上瞞下,盜挖私吞十餘萬下品靈石,後來更是殺害了陳紫銘與蕭崖兩名前來調查的弟子,甚至數百名無辜礦工亦受其害,諸多罪狀,可謂罪大惡極,罪當其誅。」
說到這,清玄子語氣一頓,瞥了白蓮一眼,而後繼續說道:「弟子白蓮不遵法令,不聽調遣,以致調查延誤,間接釀成如今之果。據某位弟子舉報,白蓮與監督弟子余道行私交甚密,更疑暗中洩露門派調查之事,導致數百無辜之人被害。白蓮不從法令,私通叛徒,此兩罪若經定實,該處以極刑。」
清玄子話沒說完,四週一片嘩然,各種斥罵不絕於耳,以往清玄子容不得別人打斷他的說話,如今他卻對此無動於衷。
「白蓮,你還是人嗎?!那是幾百條人命啊!」
「他不是人!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人渣!罵你都嫌弄髒了嘴巴!」
「比糞便還醜的垃圾!」
各種惡毒的咒罵此起彼伏,門派安排的某些人故意煽風點火之下,更是群情洶湧,憤怒的群眾幾乎要衝破弟子的封鎖,欲將白蓮這卑劣可惡傢伙撕成碎片。
現場將要失控之際,凌天子站起身體,右手輕抬,渾身散發出懾人的氣勢,騷亂的群眾隨即安靜下來。
繼而凌天子神色冷漠的看向白蓮,淡然問道:「白蓮,你有什麼話要說?」
白蓮怒極反笑,這幫傢伙打算那他來平息人心,無論他說什麼都難以推翻原判,但絕對不能讓他們輕鬆如願。
這些虛偽的傢伙為保存門派聲譽,若無真憑實據,絕對不敢在眾人面前強加罪名。事到如此,白蓮不怕跟門派鬧翻,憤怒的內心反而逐漸冷靜下來。
白蓮挺直身板,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掃了眾人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各位朋友,倘若一個修真者威逼你做一件違心違法之事,不從則死,你們會以死抵抗還是順從保命?」
白蓮一言既出,群眾大多沉默以對,只有寥寥幾人在竊竊私語,沒有一人正面回答,但心中都已有了答案,肯定是小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