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自己對虛影的裝凶作勢只是預演,那麼幾天後跟紅鯉族長的會面可是重頭戲,自己也為之後的見面作好準備。兩個勢力頭頭之間的見面,當中可以包含了不少意思,也會演變成不同的結果。是結盟,吞拼,合作,還是戰爭,那就要看當中的交談究竟如何進展了。譚若玄從某本網游小說裡面看過,語言,是雙方外交中最為強力的武器。一個不慎,可以令以往交情不錯的夥伴變成死敵,但是反之,如果運用得好,卻能夠將死敵變成同伴。所以,作為口舌的人需要慎之又慎。
原本,譚若玄是打算將這個重任交給柳相來處理的。不過,一來柳相並沒有正式歸順,讓他來處理有點名不正,言不順的感覺;二來自己手中並沒有能夠作為外交的人才,一切只好自己來處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自己也想看看紅鯉族長究竟是何許人物。有時候,盡信書則不如無書,有些東西,還是需要自己親身驗證的。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就是這個道理。
虛影在譚若玄之前的口頭承諾刺激之下,在最近幾天拚命工作,更是傳來不少有用的東西,當中某些,更是關鍵到之後的會談。譚若玄看完這些東西,也不禁笑了。
「看來,玩遊戲還跟現實生活一樣,要令人發奮工作,還需要一根紅蘿蔔般的獎勵作為原動力才可以啊。」譚若玄完了這遊戲一段時間,有時候,覺得這遊戲跟現實生活還真有一定的聯繫,比如自己的陰陽別府,擺明就是仙俠版的辦公室政治。如果自己缺乏這麼一點智慧,只是單純的將它當成普通的遊戲到時候是人玩遊戲還是遊戲玩人,還是未知之數。
就這樣,過了幾天,終於到了雙方會面的時間。地點,則是設在柳相的柳問情坊。由於柳相並沒有正式歸順譚若玄的陰陽別府,加上柳問情坊的名氣還有氣氛,作為談判地點最為適合不過。對紅鯉族長來說,既然柳問情坊立場中立,自然也不會遭遇到類似鴻門宴的事件。當然,這一切為了避免外間得知,自然也是低調進行。這一點,也是大家的共識。
暗夜低垂,今天的月色似乎也不見得很美,被烏雲掩蓋。一人正在柳問情坊一處不為人知的岸邊等待。此人一身水綠的長衫,手持一根長長的綠色柳條,外表俊美狂放,瀟灑自若的站在岸邊,正是柳族的族長柳相。只見不多久,陣陣有節奏的波浪傳出,然後一葉輕舟出現,出現在柳相的面前。涼風一掠,小舟上用來遮擋駕駛艙的白布輕輕一撩,一道黑影從中閃出,霎那間已經衝到岸上。一回神,就看見譚若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若玄府主,事關重大,所以不能正面迎接,請勿見怪。」柳相雙手一抱,說出歉意,但是卻語調輕佻,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對我來說,過程並不重要,最重要的還是結果。為了隱瞞外間,我可不想今日一見面,明天整個雲夢澤也知道。而且,為了大家的安全,這是必要的。相信,你也是同樣的想法?」並沒有理會對方的語氣,譚若玄卻是語帶雙關,耐人尋味。
「相對於這根古板的腐竹,還是府主你懂得我的心思。不過話說回來,我越安全,最後還不是稱了府主你的心意?」柳相並不否認,只是笑問對方。
在柳相而言,作為生意人的他自然不想這麼早就公開立場,哪怕他是否有意加入陰陽別府也是同樣的意思。一旦立場公開,自己就不能繼續左右逢源,兩面討好,繼而獲得自己想要的利益。同時,自己也將會面臨其他勢力的打擊,最後可能得不償失。譚若玄也知道如此,所以到現在也不勉強對方立即加入,相反,他卻像是放長線釣大魚般,主動將這件事情壓下,並配合對方的行動。
對譚若玄來說,柳相的舉動,對自己也有好處。至少,他能夠幫自己做一些自己立場上不方便做的事情,就像這一次跟紅鯉族長的會面一樣。
加上,對方不是蠢人,自然也明白自己釋出的善意。如果對方不是忘恩負義之輩,那麼自然也會在某些地方投桃報李作出回報。譚若玄這一手,是自己慣性如此,同時也是不錯的試探,好讓自己知道對方是否一個值得收的下屬。能夠早早的就知道對方品行能力的優劣,如此的等待絕對划算。
對於柳相的問題,譚若玄只是輕輕一笑帶過。
「紅鯉族長到了嗎?」繼而轉移話題,問出今日前來的重點。
「還沒有到,不過相信也快了。對方雖然《平庸》,不過好歹也是一族之長,多多少少還是想保持一下族長的威嚴的。」既然對方不想說,柳相在回答的同時順勢將之前的話題湮滅。
「族長的威嚴?我看,是下馬威?」譚若玄笑著說,不過,從其口中,也不難留意到他那帶著輕蔑的語氣。
雖然整件事情是利用柳相作為中間人穿針引線,看似跟自己無關。但是在紅鯉族長看來卻並不一樣。譚若玄也知道,自己還是沈不住氣,無形中分了主次,顯得情況是自己有求於人,而不是人求於他,白白讓對方取得先手。不過,現在再說什麼已經無關重要。
「看來,我的心性,還有加強的必要啊!」譚若玄這樣想。
「畢竟現在主動要求見面的是府主而不是他。既然有求於人,只要能夠達到目的,讓他擺擺譜又如何?」柳相也報以差不多的神色。
「沒錯,為了最後的目的。有得必有失,相對於之後的利益,眼前這小小損失又算得了什麼。」譚若玄口中也是這樣說,不過神情開始變得嚴肅。留意到對方的神情,柳相也不多說,只是默默的帶領對方前往預定會面的房間。
柳相帶著譚若玄,不走大路走小徑,幾經走動,終於從柳問情坊一處側門進入。只見進入之後,還要通過不少地方,最後才出現一條階梯,竟然直上柳問情坊第三層,出口更是首次跟對方會面的廂房。
「柳坊主,你這佈置,還真夠隱秘,花了不少功夫?看來,找你,還真找對了人。」看見對方佈置得這麼複雜精密,譚若玄口中自然不會吝嗇讚美之語。譚若玄明白,對方能夠將這麼隱秘的佈置展示在自己的面前,除了是為了促成會面,同樣也有顯露自己誠意的意思。
「當然,柳某雖然不擅長運籌帷幄,做那軍師元帥該做的活,但是為了族群安全,自然也需要學得統籌兼顧,未算勝先算敗,做好幾手準備。
萬一真是遭遇麻煩,也好有應對功夫。」對於譚若玄的恭維,柳相只是笑了一笑,淡淡的回答,暗地裡卻是顯示自己的身價。有時候,有些東西,大家心領神會就好,不用說的這麼明白。
「圓滑而善變通,處處留有暗手,加上那不羈的性子,看來,除了是其姐還有那麻煩的感情問題,這也是為什麼他跟竹君相處不來的原因。」
「若玄府主,你現在這兒等著,柳某先去《迎接》紅鯉族長了。怎麼說,這次的會面,還是用上柳某的名義進行。再不去的話可是待客不周,有失遠迎呢!」柳相再次露出自己那一貫看似迷人,實則輕佻欠扁的笑容,然後就消失在譚若玄的面前。
譚若玄知道,這是柳相給自己作最後準備的時間。於是,自己也把握機會,先是整理一下自己的儀表,然後再次默念其之前所做的準備,以免一會正式見面的時候大出洋相。一會的會面,並不是尋常的見面這麼簡單,而是兩個勢力在無烽煙之下的交鋒。自己現在代表的,可是整個陰陽別府,也關聯到自己之後的任務,所以絕對不能有絲毫差錯。
過了一會,只聽到一陣陣的腳步聲,還有一陣陣的笑聲。聲音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大。譚若玄知道,來的正是今天的正主兒。對方,究竟是何許人物呢?是真如情報所說那麼平庸,還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想到這裡,自己的心中也不由得不自然的跳動,似乎是表達自己的緊張還有不安。
「靠!只是見個面而已,又不是打仗!對方又不是三頭六臂,將它當作是見工之前的面試就好。」察覺到自己心中的緊張,譚若玄不停的為自己打氣。自己的心情也開始平復起來。不過,自己想起這不過是一個遊戲,竟然卻將自己弄得如此緊張,如臨大敵,自己也不禁失笑。
「如果我這個樣子給玩具熊他們看到,絕對會被他們笑死。」
終於,腳步聲還有交談聲已經來到廂房的門前。雙方現在,只有一門之隔。隨著大門的打開,也就代表雙方的會面交鋒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