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除了將整個陰陽別府撐起來之外,目前我還真沒有什麼打算。」不知道為什麼,譚若玄說得很隨意,但是卻沒有令人覺得沒有大志的意思。不過,聽見他說出這話的竹君兩個可是一頭冷汗。
「府主……」竹君正想說些什麼,可是卻被譚若玄身手阻止。
「沒打算?難道你不覺得要說服人,必須有遠見嗎?」柳相並沒有取笑譚若玄,相反,他面色慎重,樣子也變得嚴肅。」你以為,一個受制於地形環境,同時內憂外患還沒有弄好的人能夠有資格說遠見嗎?在人間歷史之中,某位劉姓的大耳賊在得到某妖人的輔助之前還不是口口聲聲的要匡扶自己家族的政權,結果怎麼樣?還不是給人家趕得東奔西走?」
譚若玄借用自己對於歷史的知識,說話時候語氣難得帶有一絲嘲諷,不過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相反,他再次喝了喝自己杯上的好酒。不過,這一次不是淺嘗即止,反而是一口喝下,並沒有絲毫停頓。可能是因為這樣的緣故,加上酒性頗烈,結果將自己的臉弄出一股突如其來的紅色。
「遠見,大志,可以立,不過卻不能空口說話。沒有實力作為基礎,一切也只是空話。你說對嗎?」
「我開始有點欣賞你了,至少你坦白,不會打腫臉充胖子。」
「坦白,除了是因為坦蕩,也是因為自己手中的籌碼不足,自己沒有隱藏的資本。目前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兒努力生存。」
「這就是你的打算?你不怕辜負了竹君他們的期待?」柳相饒有興趣的問。
「大家也只是為了生存,畢竟大家也是同路人。他們之前為了生存而聯合,也為了生存而投靠陰陽別府,現在也是為了生存而輔助我,不是嗎?」譚若玄的話,令在場的另外兩位心中也有點慼慼然,似乎被對方說中心底。
「唉」兩聲歎氣聲從另外兩位口中傳出來,同時,他們的面上也出現了幾分滄桑。大家對此,也沒有說話,就連拋出話題的譚若玄也沒有繼續話題。一時間,整個場面變得冷場。
最後,出聲的還是這兒的主人。「若玄,似乎你的話也影響了自己的下屬了。同時,這種陰沉的話題似乎不太適合在這兒發表呢!」
「這是實話,無論怎麼傷人還是實話。不過,說起來,先生,你不覺得你自己的情況跟我們也差不多嗎?」突然,譚若玄將話題轉到對方的身上。
「我?你以為我有什麼問題?我可是活的好好的。」話雖如此,不過,如果能夠細心一點的話,就會發現柳相的面色顯得有點遲疑。
「我說什麼,先生難道真不知道嗎?有時候,有些事不用說出口,大家也明白的。」譚若玄不經意的將自己還有對方的距離拉近了點,同時雙眼開始來回掃視著對方。
「沒錯,有些事的確不需要說出口,但是這也應該不是你要關心的。如果你真的有如此閒情,倒不如先想想自己該怎麼在這個龍蛇混雜的地方努力生存。」
「我的身家性命,早就在成為陰陽宗弟子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前路崎嶇,一寸前路一滴血。關鍵是,當中流的,是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血。」似乎因為酒精的影響,譚若玄說話時候語氣變得有點急促,同時語調也高了點。同時,自己的雙眼定定的注視對方,沒有移開。
「欣賞歸欣賞,不過,我跟你的交情可還沒有到需要為你的性命而擔心的地步啊。」柳相還是不為所動,開口拒絕的時候不忘說笑。可是,自己的雙眼不期然開始不停的望著右上方,似是隱瞞,也似是考慮。
「說實話,先生你認為目前的局面還能夠維持多久?」
「只要平衡被打破,局面自然就不會維持下去。同時,先生的位置就會變得尷尬了。」譚若玄開始單刀直入,直入問題的本心。
「我很早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柳相還沒有說完,卻被竹君搶了話。
「卻沒有付諸行動呢!」一旁的竹君終於有機會說話,將對方的話接了下去。一向面對著對方也是吃虧的他,看見柳相那吃癟的樣子,只覺得突然只見自己的身子骨所有氣孔全開,爽透了。當然,自己的面上並沒有顯露出來就是。
「君擇臣時臣擇君,要知道,良禽就算擇木,也要選擇最好的和最適合自己的。難道,就像你?也不想想對方的能力底細,一聽到對方有意招攬,就興沖沖的將自己的身子給賣了。這還不算,還買一送二,同時將自己朋友給賣了。有眼無珠,說的就是你這種人。我是否該慶幸,自己並沒有陷進去。」如果說,竹君之前的吐糟只是小小的火花,那麼現在柳相現在挑起的,可是燎原大火,。聽到此話的竹君,立即被氣的跳了起來,如果不是幽夜及時拉著,早就上演全武行了。
「唉,酒品真差!喝上點酒,加上一點點的話,就已經將平時裝君子的你差點暴走。如果給別人看見你的樣子,可會非常失望的啊!」柳相說話的時候若有所指,眼光也飄向大門。說是遲那時快,大家只見大門再次打開,之前準備熱茶的柳璇再次回來。
「弟,你也是的,明知道他的性子,就不要去惹他嘛!何必每次也弄得如此。」柳璇在為大家遞上熱茶的時候同時說話。說話的時候語氣依舊溫柔,當中帶有一點責怪。
「我喜歡,我願意。如果不是他,我還懶得如此呢!」說完,柳相還哼了一聲,表示不滿,好像個鬧彆扭的小孩子一樣。除了大意的呆竹沒有留意到,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看的目瞪口呆。
「難道,這傢伙,是個姐控?而且還是病情相當嚴重的姐控?」幽夜還有譚若玄不由得如此想,尤其是當柳璇為竹君倒茶的時候裝作不慎,將自己的「事業線」給竹君看到,將對方當場ko秒殺時,柳相面如鐵色,身後更是傳出一股黑色的氣牆,就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想。但是,兩人突然感受到柳相傳來那一陣陣殺人的目光,立即將剛才的念頭打斷。
「大姐,看來竹君已經有點不勝酒力。麻煩你將他下去好好安頓!」不知道是為了爭取柳璇的好感,還是為了火上添油看好戲,譚若玄說出這樣的話。結果,當然是天堂與地獄。至於,誰進天堂,誰入地獄,那就見仁見智了。
「府主,竹君我絕對沒有不勝酒力!」竹君氣急敗壞的大叫。剛才大家在場,對方就已經對自己如此放肆,如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自己絕對損失。為了保護自己的貞*,自然努力爭取。
可是,自己的一切努力,卻被自己同僚破壞。「唉,你看看你看看,酒後失態,大叫大嚷,成何體統啊!大姐頭,還是你來將這醉竹料理!相信,只有你,能夠搞定他了。」話沒有說完,只見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柳璇不知怎麼竟然顯現天大的力氣,一手就扯住了竹衣領,施施然的往門口拖拉,就好像是拖牲口一般輕而易舉。竹君中途當然還想反抗,將自己雙手緊緊抓住地板。可是卻抵不上對方的力氣,最後更是在被柳璇拖走的時候在地板上面留下十道觸目驚心的劃痕。
「竹君,祝你好運。」這是兩人現在唯一的感想。
「家門不幸啊!不過,說起來,你們剛剛好像很爽是?」柳相首先打開悶局,不過說話的時候傳出一陣陣的殺氣。譚若玄已經感覺到,一條條黑色的觸手已經在無形之中將自己綁住。只要自己說錯了話,之後就會死無全屍。
總算自己還是有多少急才,連忙轉移話題。「先生,繼續剛才的話題。你曾經說過,良禽擇木而棲。那你認為,我這根木,能棲乎?」譚若玄說話的時候簡簡單單,直截了當。
「你?有令我舉族追隨的魅力嗎?」柳相的口氣,已經比之前軟了不少,不過最後還是沒有答應。
「如果連我也沒有令你追隨的資格,那,整個雲夢澤已經沒有人能你投靠了。」
柳相沒有接話,只是在一邊沉吟不語。
「你也該知道,你族的能力並不足以在這個雲夢澤中自保,這一點相信你也非常清楚。情報還有外交雖然重要,但是卻需要建立在武力的基礎上面,否則,掌握這樣的財富卻沒有自保的能力,則會成為滅族的原因。」看見柳相沒有反對自己的意思,自己就繼續加把勁的說。
「為什麼非你不可?」
「如果你可以選的話,早就在之前有所選擇。因為你知道,選擇錯了,你的下場,不是被投閒置散,就會是被人當刀用,直至沒用之後就會被人刪除。雲夢澤的固有勢力,根本令你無從選擇。不過,現在由於我的出現,令你有再次選擇的機會。陰陽宗本身的價值,陰陽別府的價值,我的上升潛力,三族合一的基本家底,竹君他們的能力,這些潛力還有實力加起來的籌碼相信能夠令你心動。」
「很好很好,原來我還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的詞鋒還是不錯的。」柳相拍了拍掌,表示自己對於譚若玄的話而作出讚賞。不過,之後則說:「雖然,你的話的確令我有點心動,差點就答應下來了。不過,似乎你們還沒有能夠完全正面作戰的能力,也就是說,你們還是弱得很。所以,我還是不能答應。」雖然拒絕,不過譚若玄也聽明白,對方已經開出歸順的條件。
「如果我將來擁有呢?」既然已經知道價碼,雖然自己本身並沒有涉足商海,不過自己還是知道什麼叫打鐵趁熱,先將一切變成既定事實才說。
「那,我們就此為約,如果你真有這樣的能力,讓我歸順,舉族投靠,統統不是問題。」聽見對方接受自己的要求,自己也給對方一個下台階。譚若玄說的話沒有錯,自己已經無從選擇,既然舊的不選,那麼就只好選新的,沒必要浪費自己的才能。而且,這也是一種賭博。賭輸了,自己還大可以抽身離去;不過,萬一賭贏了,那前途就無限了。
「好,我們就為將來合作的可能而乾杯!」說完,兩人酒杯互碰,表示合約已經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