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第一批培訓員工,有幾名因為某些緣故沒有按時到達,楊晨當然以他們放棄工作處理掉了。
母親打電話讓楊晨回去幫忙農活。
楊晨想,自己多半是最後一次打穀子了,本想回家鄉請人或者承包給別人打的念頭也就取消了。
他不是矯情,而是作為農家子弟真真實實的對土地的熱愛!
土地存在的意義不就是提供給人類棲身之所和足夠的糧食嗎!
楊晨跑去廖義人家裡說明天自己得回去忙幾天農活了,廖義人當然應允。
廖清溪這個小丫頭也吵著要去。
「我可不是回去玩的!那得在大太陽下割谷子!你要回去呆幾天,別人一定以為是你從非洲來的,而不是從台灣來的!」
廖義人笑呵呵地看著自己這個寶貝孫女,「楊晨,你就帶她去吃吃苦,讓她知道農民伯伯種糧食的不容易,她才不會每天這也不吃,那也不吃。」廖義人當然不會認為楊晨真的會押著小溪正午還在田邊!
「既然舅姥爺這麼說,那好!小溪,你要去也行,我們得約法三章,不能耍小姐脾氣,不能哭鼻子,不能吵著要回來!」
「行,我都依你!」在廖清溪看來,家鄉的一切都有某種魔力,而只有楊晨的那雙手,才能打開這扇門。
「既然你能克服可以預見的困難,那明天一早,表哥來接你!帶上點換洗衣服!嗯,我看,這會兒我們還是去買幾件經髒一些的衣服,要是把你衣服弄髒了,把表哥賣了也不能買一件賠給你啊!」
「好啊!不過要你買給我!」
「行,沒問題!走!」
楊晨帶著廖清溪逛普安的夜市,好多商舖都還沒關門。
楊晨給廖清溪買了兩套運動裝,這使得小姑娘看起來神清氣爽的。
「好看吧?」廖清溪在鏡子前面臭美了一下,問楊晨。
楊晨發自心底地讚美道,「你要再過幾年,絕對迷倒金城武。」那意思是說,你雖然好看,還是只是蘿莉而已。
「明天早點起床,可別睡懶覺,我來叫你,你沒起來的話,我就直接回去了。」把廖清溪送回家,楊晨又去袁菲菲家裡道了個別。
廖清溪看來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楊晨來叫她的時候,她都已經起來了!為了涼爽一點,楊晨起來的也比較早。
可就算如此,兩人坐在回和賢鄉的班車上,依然感到酷熱難當,楊晨倒是經歷慣了這樣的天氣,廖清溪如何受得了。
「表哥,快到了吧!」
楊晨用力地給廖清溪扇風,「馬上下車了,然後坐摩托車回去。」
其實從縣城到和賢鄉只不過20多分鐘的車程,楊晨感覺一下子就到了,廖清溪卻覺得走了好久好久。
下了客車,楊晨叫了一輛摩的。
這個時候的機耕路,還沒鋪上水泥,地面上鋪的建渣和石塊,那顛簸的感覺好像摩托車隨時會倒下一般。
嚇得廖清溪死死地貼在楊晨的背上,然後摟著他的腰!
這夏天就是要命!
楊晨感受這小女孩初具規模的靈與肉對自己後背的摧殘!
好在10分鐘後,車停在了楊晨家的大門外。
「媽!我回來了!」
照例,阿黃第一個跑來迎接楊晨,卻見到一個陌生人,下意識地想要叫兩聲,楊晨趕忙喝止它。
「哇!」廖清溪嚇了一大跳,一個黃狗突然竄到身邊,廖清溪差點轉身想逃。
「別怕,阿黃,別咬人,她是自家人!」
「哥!」楊涵從屋裡跑出來,卻看到廖清溪站在哥哥背後。
秦淑珍這會兒不在家裡面,在地裡幹活呢,趁著這會兒太陽還不是很毒辣。
待會兒太陽大了,陰涼的樹下都不敢站人了。
現在還有多少90後知道稼軒之艱難呢!
「表哥,這是表弟吧?」廖清溪佯裝大人一樣,去摸了一下楊涵的頭。
楊晨走到屋裡,放下包。
「小涵,這是舅姥爺家的表姐!」
 
「表姐!你好漂亮!」楊涵看著這個姐姐,覺得自己班上那些號稱漂亮的女同學都弱爆了。
「呵呵,表弟也長得很乖啊!讀幾年級了?」
「小學四年級!」
「姐姐也死台灣來的嗎?」
「嗯!以後有機會,姐姐帶表弟去台灣玩好不好!」
「好啊!」
「家裡沒空調,只能吹電風扇了!坐著歇會兒吧!」楊晨家還是老式的川架結構的瓦房,條件當然是簡陋了一些。
廖清溪卻是十分好奇地這裡看看,那裡看看!
廖清溪走到豬圈邊,卻被驚醒起來的豬給嚇了一跳。
「表哥!那是啥?」
「豬啊,表妹,別去逗它,待會兒竄出來咬你!」你要不坐著吹會兒電扇,要麼跟我去地裡看看!
「我跟你去!坐著無聊!」廖清溪並不是一個愛靜的女孩子。
「那走吧!」
楊晨家的四畝地分散得很開!順著公路最遠的有一里多遠。
「你看吧,有些田里已經只剩下禾樁了!我們還得趕緊了。要趕在雨季到來之顆粒歸倉啊!」
「表哥,大陸的農村都這個樣子的嗎?」廖清溪站在楊晨身邊,手裡撫摸著一根稻穗。
「當然不是,我們是窮鄉僻壤嘛,人家那些大平原,全是機械化耕作,一眼望不到頭的金黃!那像我們這裡,田是一級一級的,根本不利於機器耕作。幾千年的小農經濟,現在還表現的淋漓盡致啊!」
楊晨知道跟小溪講這麼,她也是不懂!
但他確實感慨農村老家的貧窮跟落後,在十年後,村子裡除了多了幾棟樓房外,人們依然沒有感受到改革開放帶來的成果,世界第二代經濟體的殊榮看起來依然跟楊晨老家人無關。
貧窮的依然貧窮,落後的依然落後。
不管是精神的還是物質的。
「小晨,這誰家孩子啊?你女朋友?」院子裡的鄰居李大爺挑著一擔谷子從楊晨身邊經過,放下擔子歇息一會兒。
李大爺今年70了,依然堅守在勞動第一線上,每天在自己的一畝三分薄地上,辛勤個不停!
要換了城市裡的大爺,早下象棋,扭秧歌去了吧!
讓他們來挑一百斤以上的擔子,他們行麼?
「李伯,她是我表妹,大城市回來玩的!沒見過這些家鄉的景色!你們今天的谷子看來還金黃飽滿,肯定能有一千多斤吧!」楊晨說的畝產量。
「怕是沒有,900斤就算不錯了。」老人咳了一下,吐了一口痰在腳邊的亂草堆裡。
「今年看起來田里的谷子都還長得不錯!」楊晨老遠就看到自己家的那塊田里的稻子密密麻麻的閃著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