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27歲男人楊晨裹了裹風衣，把脖子盡量縮進風衣的領口裡，走在有些冰冷的益都街頭。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街對面的韓記牛肉麵館。
「老楊，你每次都去吃麵，都不覺得膩嗎？」
走在身邊的秦遠航也朝雙手用力地呵了一口氣然後轉過頭對身邊的楊晨道。
雖然益都的冬天並不絕對的冷，但呼出的空氣也瞬間凝結成了霧靄。
所以，秦遠航並沒有覺得手暖和了多少，所以，他還得用力地搓了搓。
「我會告訴你，我覺得老闆家的閨女長得不賴嗎？」楊晨呵呵一笑。
這話其實也不算錯，可事實上，老闆家的女兒韓麗麗今年才15歲，還是豆蔻年華，剛在益都一家高中讀高一。
「你小子難道老牛還想吃嫩草？」秦遠航面前也浮現出韓麗麗嬌小的面容，是那樣的清純，那樣的秀麗。
「我吃不吃嫩草，你管不著，但你要吃嫩草，我非告你媳婦不可。」
秦遠航有個女朋友也在益都某個公司上班，兩人住在一起，但中午飯一般秦遠航都把自己交給了楊晨。
因為他們在同一個公司同一個部門。
公司有專門的食堂，但楊晨就是喜歡公司樓下對面的韓記牛肉麵，並不僅僅因為老闆的女兒長得好看，還因為韓記牛肉麵味道非常之不錯。
對這個地道的西江人來說，是難得吃到地道的北方面食的。
當然，韓麗麗長得不錯，只是兩人開玩笑的由頭而已，楊晨的曾經一段感情的破敗讓他還沒有從陰影裡走出來。
這些秦遠航當然是知道的。
因為是老主顧，麵館老闆韓吉見楊晨和秦遠航走了進來，趕緊熱情地招呼。
「楊老弟，還是老口味嗎？」
楊晨點點頭，「今天多放一點點辣子，天氣冷！」
楊晨看到一個活潑的身影在麵館裡像精靈一樣游動。
「麗麗妹子，好久沒見了！」
「今天放元旦，我們沒課！」
「唉！」楊晨歎一口氣，那是不是表示，自己元旦還在加班啊！這悲催的命運，要不是韓麗麗提及，自己都忘了今天是元旦的第三天。
這就是楊晨和秦遠航口中所說的嫩草，一個剛上高一的清純小妹。
可惜冬天的她被完完全全包裹在了厚重的羽絨服裡面了，不能看到剛開始奔放的身材。
韓麗麗朝楊晨微微一笑，就算楊晨心裡有一塊冰，也都快要融化了，「楊大哥，謝謝你那天幫我講的一道數學題，前幾天我們測試剛好考了那道題呢！」
這父女倆，老爹叫楊晨楊老弟，女兒叫楊晨楊大哥，這都亂了輩分了。
雖然楊晨離開學校5年了，離開高中校園更是快10年了，但給一個剛上高中的小學生講幾道數學題還是沒問題的。
「呵呵，是嗎，考得怎麼樣？」
韓麗麗的成績並不特別理想，因為是外來戶，加上初中的教綱可能不大一樣，學習成績並不是特別好，在班上可能中等偏下。
不過，韓麗麗同學可貴的地方就是在於能刻苦。
「比上一次好了一點，提升了幾個名次。」韓麗麗小臉一紅，她知道要考第一，還得升好多個幾個名次才行。
「那很好啊，只要有進步就非常好，現在才高一，每次考試要都能提升幾個名次，到高考的時候，絕對能考一個理想的大學。」楊晨作為前輩當然都不能忘記鼓勵這些後學。
「謝謝楊大哥！」
「麗麗，快給楊大哥和秦大哥把面端過去。」和韓麗麗聊了這麼幾句，楊晨的面已經好了。
麵館並不大，這個時候桌子已經坐滿了，楊晨和秦遠航的桌子上也擠過來別的人。
楊晨當然沒有說什麼。
「楊大哥，秦大哥，請慢用！」韓麗麗用一個餐盤盛了三個碗，另一個是給楊晨桌子上的另一位的。
另一位食客見楊晨和秦遠航碗裡的牛肉比自己碗裡多了很多，心裡那個不平衡啊。
不過，也沒辦法，所以只好默默地吃著。
楊晨詢問過韓吉，知道面要好吃，調料特別是牛肉湯必須要地道，韓吉父親做了一輩子的牛肉麵，把一輩子獨到的秘方都傳給了韓吉，這味道是無以倫比的。
走了幾波客人之後，又有四個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他們幾個往一張桌子上一坐，對原來在桌子上的楊晨說道，「去那邊去！」
另外一個食客已經吃完走了。
楊晨吃飯比較慢，正低頭吃著呢，冷不防一個兇惡的聲音傳進耳朵。
善良的楊晨抬頭看了看這四個人，沒有說話，端著碗準備換一個地方，秦遠航本想說什麼，但被楊晨給制止住了。
不惹事，是楊晨給自己定的行為準則。
韓吉一見這幾個人，臉色大變，韓麗麗還不知情。
「請問幾位客人要吃點什麼？」韓麗麗雖然對他們的態度有些不滿，但來的都是客，她當然不好趕人家出去。
「喲，老韓，這就是令千金啊？」幾個人發出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強哥，孩子還小，錢我一定盡快給你們！」
被稱為強哥的人朝韓吉招了招收，示意他過去。
韓吉把手在圍裙上揩了揩，低著頭走了過去。
強哥示意他附耳過去。
強哥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韓吉臉色變成了豬肝色，差點站立不穩。
「不行！」韓吉定了定神。
韓吉的老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走了過來，「老韓，你怎麼了？」
「老韓，今天可是最後期限，如果你這個時候還不把10萬塊湊過來，你知道你女兒的命運嗎？」強哥一臉淫笑地看著這個才15歲，但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韓麗麗，渀佛她已經被剝光了站在自己的面前。
「老韓，什麼十萬塊，你是不是又偷偷摸摸地去賭博了？你個殺千刀的！」韓吉的老婆蘇慧氣急攻心，搖搖晃晃的，因為蘇慧站在楊晨身邊，所以，楊晨趕忙把她扶著，讓她坐了下來。
「強哥，不是5萬嗎？」韓吉別的都好，煮麵的手藝更是一絕，但就有一個惡習，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染上了賭博的癮。
就因為在老家賭博成性，差點鬧得妻離子散，韓吉跪著寫下保證書，再也不犯，一家人才從老家來到益都，沒想到還沒消停半年，韓吉又舊疾復發，背老老婆借了強哥的錢去賭博，最開始只不過借了一萬，然後不斷輸了又借，借到5萬。
「那是本金，算上這麼多天的利息，看在你女兒的面上我只要你十萬，不多吧！」
「強哥，我剛來益都，你知道的，我那來那麼多錢！」
韓吉帶著積蓄來益都，盤麵館，交工商的費用，還給女兒出了一大筆擇校費，還有一點錢，但都在老婆蘇慧手裡，就算讓老婆全給他，也不夠十萬啊。
「沒錢，沒錢就讓你女兒抵債，別的不多說，讓你女兒陪我們強哥一個月，這十萬塊就算孝敬老丈人的了。」
旁邊一個馬仔得到強哥眼色的授意，對韓吉說道。
蘇慧剛穩定的心情聽到這個馬仔這樣一說，「我跟你拼了！」就朝這個馬仔撲過去。
一個氣急敗壞的女人，怎麼可能是人家年輕力壯的混混的對手，被這個馬仔當胸一推，跌了個踉蹌。
「喲，嫂子胸脯還挺柔軟的呀，沒看出來！」馬仔像是在回味一般把手放嘴邊聞了聞，「嗯，還有些香呢！」
見雙方打起來了，能走的食客都走了，不能走的也躲在麵館裡面的角落，生怕傷著自己。
因為強哥這四個人坐在靠門邊的一桌，幾個膽小的都不敢從他們身邊走過去。
見妻子被辱，韓吉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抄起邊上的一把菜刀，不過不是撲過去砍人，而是擋在女兒韓麗麗的面前。
讓他砍人，他可能還下不了手。
「強哥，放過我們，錢我一定想辦法給你湊！」
「滾一邊去！」強哥的另一個馬仔根本無視韓吉手裡的菜刀，一拉就把韓吉拉開了。
韓麗麗已經嚇得花容失色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而一雙手已經拉上了她因恐懼而有些發冷的手。
「呵呵，世侄女啊！你爸沒錢給我，叔叔帶你回去看金魚好不好？」
強哥30多歲，雖然不是滿臉橫肉，但也不會是小女孩眼中能夠讓自己甘心受騙的怪蜀黍啊。
「放開我！放開我！」韓麗麗用力掙扎，但她怎麼可能掙扎得開。
「畜生，我跟你拼了！」韓吉見強哥的手已經摸上了女兒的臉龐，女兒可是他一輩子的希望，寧肯自己死了，也不能讓女兒受一點委屈。
韓吉揮刀朝強哥砍下去。
強哥當然不可能讓他給砍著，還沒等韓吉的刀落下，他一腳，踢在了韓吉的命根處。
韓吉吃痛，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然後他也只剩下在地上打滾的份了。
「走！」強哥當然得把韓麗麗帶走，他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急於想剝光韓麗麗的想法還是不想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去完成。
幾個人丟下一句話，「看在你女兒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
「放開那個女孩！」
楊晨當然捨不得一個如花一般的少女就這樣香消玉殞在一個人渣手裡。
「喲，來了個英雄救美的？」強哥哈哈一笑，在他看來，楊晨根本不值一提。
的確，善良的青年楊晨根本不值一提。
但他至少有勇氣來捍衛正義。
「去你媽的吧！」一個馬仔一拳朝楊晨揮過去。
楊晨躲過，他不在乎這些馬仔，他直接奔老大強哥而去。
但他那裡是強哥的對手。
好在，他畢竟比韓吉年輕力壯一些，被強哥打中面門的同時，他的拳也打在了強哥的鼻樑上。
強哥當然也不是武林高手或者不死金身，被楊晨打中也會疼的。
所以，他鬆開了拉著韓麗麗的手。
韓麗麗嚇得趕緊躲在了楊晨背後。
「遠航，把他們帶走！從後門！」楊晨當然知道自己寡不敵眾，所以，就算是死，也只能讓自己一個人去。不然自己見義勇為就沒有價值了。
秦遠航可是知道楊晨這人心腸很熱的，見不得的就是別人欺負人。
「韓麗麗，快帶著你爸媽先離開！」秦遠航當然也沒有理由扔下楊晨一個人。
「他媽的，不自量力！」強哥揉了揉被楊晨打中的鼻樑，還好，鼻樑沒斷，他以此判斷楊晨並不厲害。
楊晨又撲了上去，「遠航，帶著他們走！報警！」和強哥纏鬥在一起。
可楊晨哪裡是這些窮凶極惡的歹徒的對手，雖然他練過一些時間的跆拳，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他媽的，我就不信還打不死了！」
強哥沒想到楊晨一次一次的站起來，擋在後門門口。
遠航本來想來幫忙，但被楊晨擋住了。
開始幾個人還僅限於對楊晨拳腳相加，但楊晨用力咬住強哥的耳朵之後，強哥氣急敗壞，旁邊一個馬仔順手抄起案板上的切菜墩，用力地敲在楊晨的頭上。
這切菜墩可是韓吉家的老古董，韓吉的父親買的一塊皂莢木的，又結實又厚重。
「嗯！」
楊晨輕嗯一聲，鬆開了嘴，發覺自己漸漸咪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