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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中。()靜香王一人端坐凳上。手中握著的是這些天群臣所上的奏折。一雙眉頭從一開始便糾結於一處。
但是她此刻並沒有穿上龍袍。也沒有妄自稱帝。她只是如從前一般。穿著那身紫色秀龍朝服。在殿中批閱奏章。
「啟稟王爺。昭陽公主求見。」
本在閱覽奏折。雙眉緊皺的靜香王。在聽到太監如此通報後。嘴角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放下手中的筆。視線也從奏折移到了太監的臉上。
「哦。那請公主進來吧。」
片刻之後。我隨著子辰一起。從門外走進養心殿。自從母皇病重之後。我這是第一次進得這殿中。以往母皇在時。總覺得這裡是一個讓人感到淒涼的地方。因為作為一個帝王。她要待這殿中處理國家大事。那她就必須丟棄一些東西。且必須一人在此。處理國家大事。
而此刻。我進得殿中來。卻又有另一個想法。此殿雖然淒涼。但同時也是權利的象徵。能在這殿中處理國家大事。就說明此人已經擁有了整個江山。有時候人都是貪婪的。在擁有一些之後。仍是渴望更多的東西。所以。就算靜香王她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賢王了。但有些時候她仍是不滿足。也許她想超越母皇。想要得回她本該擁有的一切。
故如今的養心殿在我的眼中變得非常不和諧。相反是充滿權利鬥爭的場所。
「昭陽參見皇姨娘。姨娘真是辛苦了。」
靜香王見我進得大殿。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把握住我的手。臉上是充滿關懷的神色。
「菲兒。一路還好吧。救你母皇的神藥可有找到。」
瞧她那一臉的關心樣。我當時就想抽她丫的幾巴掌。第一時間更新當時我就在心裡琢磨著。如果靜香王見我一進大殿就把我拿下。那我還真是高估了她。因為她也不過如此。只是一個俗人。但是此時值得稱讚的是。她並非如此。而是與我表現得非常之關心的我的神情。這樣一來。她賢王的頭銜。自然是沒有白搭。而百姓以及朝野群臣也自會對她刮目相看。如若此刻我再說個沒找到若水。母皇一時不能醒來。可國不可一日無君。加之我年紀尚幼。靜香王是不是就會如此登得帝位。果然眼前的這個女人比之我的大皇姐和二皇姐。皆要高明許多。起碼她不像她們那般稚嫩。
「好是好。可是那若水並非傳說中的那般好找。加之我們中途又遇到劫匪。竹殷此時更是由於重傷而停滯在路上。我由於擔憂母皇的病症。加之考慮到整個朝堂都要皇姨娘您操勞。頓感對您不住。這不就先回來了。再做打算。我邊說著。邊擦拭著眼角。還好我比較感性。眼淚什麼的。也是容易流出來。加之我現在一臉的憂傷神色。就算沒有十分像。起碼也有八分像。靜香王她雖然狡猾。可我畢竟年幼。也從未在她面前表現的有多聰慧。我如此一頓裝模作樣的亂說。好像真把她給騙了。
「啊。那皇姐如今的病不是不能治了。」
說到此她裝作說錯了話一般。立馬把嘴摀住。由於腳傷並未好。如今又要裝得沒事一般直立殿中。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都集中在腳上。讓我疼得直抽冷氣。不過也幸虧如此。才讓我的淚能夠源源不斷的從眼中流出。也免了我要擠淚的麻煩。
我一臉悲悲慼戚。梨花帶雨。又由於剛才一路趕路。頗為有些風塵僕僕。落在靜香王眼裡就更加像是我比較無能。只會哭鼻子解決事情了。
我越顯現出我的嬌弱。她就越得意。從而明白我不會給她造成任何威脅。
「如若…如若母皇真的一病不起。滄瀾的天下定會大亂。滄瀾並不是母皇一人所有。如果因為如此而使得滄瀾淪陷。就算母皇醒了。也會再次昏睡過去。昭陽不能讓母皇當此罪名。更不能讓滄瀾因此而一蹶不振。所以…」我一抬手腕。裝作去擦眼淚。卻同時藉機觀察靜香王的臉色。
果然她臉上雖然表現出一副悲催到蛋疼的神情。可眼睛裡那一閃而過的快意。還是被我死死的抓住了。
「所以如何。」
她有些小心翼翼的問著我。反正要演戲自然是得演全套。既然如此我也來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推她上位得了。
我頓時雙膝跪於地上。子辰見我如此。也跟著我一起跪在地上。我抬頭。神情頗為凝重。
「所以昭陽懇請皇姨娘。在母皇昏迷不醒的這段期間暫時做滄瀾的皇帝。如若母皇醒了。姨娘再退位母皇。如若…「
我艱難的吞了吞口水。臉上的神色越發的沉重。
「如若母皇因此而一病不起。那麼就請姨娘正式稱帝。做我滄瀾的國主。」
靜香王被我這麼一說。先是一愣。而後立馬快速要扶我起來。我卻並沒順著她的手而站起。相反。我仍是死死的跪在地上。
她如今雖然一臉的難為情。想必心裡早已樂開花了吧。就等著我這句話呢。多麼的名正言順啊。這麼些年的好口碑也不用廢。還落得一個賢王明君的稱號。
果然。她確實夠狠。
「昭陽。這萬萬使不得。皇姐危在旦夕。此刻我不能如此。況且新皇登基。都得先皇頒詔書才行。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你這樣子不按常理辦事。會惹來非議的。到時候偷雞不著蝕把米。倒弄得人心惶惶。動盪不安。那我豈不成罪人了。況且就算是有新帝即位。那也該是昭陽你啊。何時輪到我了。」
喲。我剛想到你會因此而推辭。沒想到我還未把打算說出來。你就已經先點名了。還說萬萬使不得。我看你是早就想了吧。
見她一副頗為難堪的模樣。我就來火。但我得忍著這把火。也必須得忍。
「姨娘說的可是什麼話。昭陽年歲尚輕。別說當一國之君。就算處理一般的朝廷瑣事。那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如此一來。我滄瀾鐵定會被我弄垮。到時百年之後。我如何面對底下的列祖列宗。我又如何面對我的母皇陛下。而姨娘你卻不同。你戰功赫赫。更有弒神之稱號。況且這段期間。國事你不是也處理的極好。為了給我滄瀾幾百年基業負責。為了天下的蒼生。昭陽懇請皇姨娘不要再推辭了。」
我說的情真意切。就差把自己的心給挖出來讓她看看了。她一直扶著我的雙臂。見她有些動搖。我便繼續煽動道。
「以皇姨娘的戰績。以及在百姓心目中的口碑。一定能在短時間內。讓滄瀾走上正軌。同樣也會得到百姓的認可與支持。」
果然在我這一席話後。她臉上的神色越發的欣喜。果然我的每句話皆說到了她的心坎裡。
再過聰明的人。她都有軟肋。如若我再假裝說出我的父後其實一直對她有意。那她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是否就會放下。而放鬆對我的警惕。我也因此而獲得安全。
人權勢再大。終究逃不過情。想必她以前說的那隱居山野的話並不假。只是以前想要一起隱居的人。卻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上。
「可是…我如今名不正言不順的。如何服眾…」
她雙眉緊皺。樣子倒是裝得挺像那麼回事。靜香啊靜香。到了此刻你仍是要裝得自己真的有多麼好一樣。
這回我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非常平靜的從懷中拿出一塊金牌。而後微笑著望著靜香王。靜香王隨著我的動作。視線挪至我的手上。當看到我手上的金牌之後。頓時眼中一亮。
「你是說…」
她指著我的金牌。激動的差點說不出話來。我朝她點了點頭。示意正是如此。
「況且還有一事。昭陽要告知皇姨娘。」
她收起望向金牌的視線。再次定定的望向我。欣喜之色越發的抵擋不住。
「還有何事。」
我從懷中拿出父後曾經綁過頭髮的頭繩。淡紫的頭繩。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與我的父後一般的高傲。果然什麼人。便適合什麼樣的顏色。我的父後孤傲清冷。淡紫色確實挺適合他。
當見到我手中所拿之物時。原本的欣喜之色蕩然無存。怔怔的愣在當場。果然她確實暗戀我的父後。果真如此。那就更好辦事了。
「這是皇后的頭繩。」
嘿。露餡了吧。我還未說是誰的。只是拿出一根淡紫的頭繩而已。此繩如此普通。是個男人皆能用。況且我並未說是誰的。而靜香王一開口便說是父後的。還不說明這其中有姦情。
她好似察覺到此話有些失誤。尷尬的笑了笑。卻沒有解釋什麼。還算他聰明。知道越描越黑這個道理。
不過此時我卻懶得跟她計較這些。如今之計。是要告知她後面這些話。
「嗯。那日在父後的寢宮找到了這件東西。父後一生樸實無華。並無多少貴重之物。倒是這根頭繩見他經常佩戴。記得那些日子母皇鬼使神差的讓我每日能與父後請安。這其中父後與我說了許多以前的事情。其中還包括皇姨娘你。」
說到此我故意停頓了一下。瞟見靜香王的卻是被我釣足了口味。
「說我什麼。」詢問之快還真是讓我。大喊快哉。
「父後說。呃…父後說姨娘你聰慧過人。賢良淑德。卻心地太過善良。總是只會一味的忍讓。並不懂得如何爭取。」
說到此。我又故意頓了頓。隨意的瞟了眼靜香王。果然她一副急切想知道結果的表情。讓我頗為得意。
「他還說。昭陽啊。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就得努力爭取。不管對方是誰。縱然是天子。也不用害怕。因為只有爭取了。才不會因此而後悔一生。父後說道這裡。我看見了他眼中那晶瑩的淚。只是礙於我的面子。並未曾流下來。」
我雖然沒有明說。但以靜香的聰慧。應該能夠猜得到這個中意思吧。其實這些不過是我臨時編的。父後又何曾向我說過這些話。況且我知道。父後的心中從始至終愛的都是我的母皇。就算他知道母皇只是把他當成替身。母皇一直所愛他人。他也心甘情願。最終鬱鬱寡歡。積鬱成疾。而仙逝了。
我再次跪在地上。表情無比的神聖。把父後用過的頭繩高舉於頭頂。
「昭陽再次肯定皇姨娘為了天下蒼生。為了我滄瀾能夠千秋萬世。請姨娘不要再推辭。這根頭繩一向給昭陽帶來好遠。昭陽此刻送與皇姨娘。希望父後在天之靈能夠保佑姨娘。」
這些話無不字字扎進靜香王的心裡。她不就是要一個好的借口麼。如今借口有了。心事也給了了。而且我還能讓她名正言順。如此一來。她自然就會答應了。
果然在我如此一頓慷慨激情的話後。靜香王終於點頭答應。並且決定明日早朝時宣佈此事。但是要求是暫時當帝。果然她卻是有夠狡猾。除了要我給的名正言順。還要百姓的擁護。如此一來就算到時候母皇醒了。也未必會因此還位於母皇。
一方面得到了我的首肯。一方面又贏得了天下的蒼生。靜香王果然不是一般的有野心。而是非常有野心。
「菲兒。原來你是要這麼做。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一出得宮中。子辰便一臉的笑意盈盈。如今形勢都如我所料。也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如果此種情況能延續到明日早朝。那一切皆會按照我的思路發展下去。靜香王敗北。已是菜板上釘肉的事實。
「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聰明。我只是利用了人皆有情這個淺顯的道理。靜香王能完全放下防備。其實我先前說的那些並未起多少作用。只是鋪墊而已。真正起作用的。還是我的那根頭繩。」
說到此我從懷中拿出另一根紫色的頭繩。在眼前看了半晌。心裡卻是對我父後的愧疚。拿已經仙逝了的人如此。還真是有些對父後不敬。
「你怎麼…難道這根頭繩才是皇后娘娘的。」
子辰說完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苦笑。而後輕輕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神情無比的寵溺。我朝他吐了吐舌頭。拿著頭繩在他頭上比了比。
果然我的子辰太過帥氣。就因為如此。父後的頭繩若是綁在他頭上同樣的好看。吞了吞口水。收回手指。果然上天不夠公平。同樣是人。卻把所有優點都給了子辰。一想到此。就有些岔岔不平。嘴也不由的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