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腳剛踏進我的宮殿,就瞟見大門處的小樹下,一個嬌小的身影,在那裡徘徊著。雖然剛才經歷了一段不小的插曲,也差點被人給暗算了,但好在我福大命大,有驚無險,如今也算是安然回到了宮裡。
剛才進得宮來,軒轅逸飛便先回了他自己的使館,而我與雅軒兩人便直接奔赴寢宮。我朝雅軒望了望,他會意的朝我笑了笑,也把腳步放慢了下來。
不過平素他走路就跟貓走路一般,沒有半點響聲,我非常滿意他能如此領會我的意思。遂也放慢腳步,朝那個單瘦的背影慢慢走去。
「喂!小九,這後院可是有美男子不成,瞧你躲在這鬼鬼祟祟的張望。」我學著小九的樣子,往她望的方向瞟去,卻發現此處除了一些花花草草並無其它。
小九被我一拍,猛然一怔,忙轉過身來,看向我。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此刻滿含淚水,像是被人給虐待了一般,叫人心裡著急的緊。
我見她如此,雙眉一擰,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忙問道。
「可是出了什麼事情,為何你站在此處,還一副滿臉擔憂的神色。」
小九深呼了一口氣,頓了半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這不哭還好,這一哭,我就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忙扯出絲絹幫她擦拭了一下臉頰,心裡的擔憂更甚了。不會是上官若凌偷襲我不成,然後直接帶兵衝入寢宮,挾持母皇,要她退位。
一想到此,我就擔心我母皇的安危,擔心她上官若凌一時聽信讒言,最後誤人誤己,丟了一家大小的性命。畢竟是弒君奪位,該是如何嚴重的一件事情。縱然她是公主,那罪也是要被殺頭的。
想到此,我忙轉身,準備往母皇的順和殿走去。冷不防手腕被人抓住,而小九那丫頭此刻終於活了過來辦,朝我哭訴道。
「公主,小九見公主這麼久不曾回來,擔心死了。小九以為公主是出了何事,為何去了這麼久都不見回來。公主今日著裝又有些怪異,居然以男裝出宮,所以…」說到此,那丫頭又哭了起來。
什麼?她這副比死了爹娘還要悲痛的表情,竟然是因為我回來晚了點?還害得我剛才以為宮中出了大事,上官若凌要造反,母皇與父後生命財產受到了威脅。
搞了半天,一切都是這丫頭太過於擔心我了些。我長歎了口氣,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好,畢竟人家丫頭也是在擔心我的安危。中華我伸手朝她的腦袋,輕輕一扣,心裡想著,小九啊,你何時能夠變聰明一些,讓我也省些心啊!
小九嘟著嘴朝我望了望,摸了摸自己的頭,一副疑惑的神情望著我。我搖了搖頭,抬腿準備走,卻瞟見雅軒那廝憋著一張笑臉,卻因此而笑得全身打顫。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忙朝我吐了吐舌頭,樣子滑稽可愛至極。
雖然我沒有參與剛才的那次戰鬥,可我也是在空中被離清抱著左閃右閃,如今全身的骨頭亦是有些發酸。
我仰著脖子動了動,張開手又轉了轉,決定先好好的洗個熱水澡,再躺床上休息一番。
「是不是不舒服?」
雅軒溫熱的氣息在我耳邊吹來,我扭了扭頭,瞟了他一眼。
「可能剛才運動太劇烈了一些,所以…」說道此,我立馬覺得此話含義頗深,我剛才是與天享閣的頭牌在一起,要是這麼說,估計會被雅軒這廝給想歪,忙止住了話。果然雅軒接下來的話,讓我頗有吐血的衝動。
他瞭然的點了點頭,粉紅的薄唇微微向上翹起,手指挽住他胸前的一揪長髮,輕輕轉動起來。
「也是,天享閣的頭牌,伺候人一定有他的手法,不然公主你也不會全身如此酸痛了。哎!」
雅軒說完,自顧走到了我的前面。望著他那一身的花布,望著他纖細的身姿,我真是邪惡的想跑上去,把他的頭給擰了。真是太壞了,就不能單純的想點別的麼。
越想越覺得鬱悶,也管不了身份不身份了,抬腿跑上去,可是我剛趕上他時,他卻溜進了我的房裡。我一掌打開門,正欲對著他破口大罵,是不是菊花癢了。推門之際,一眼便瞟見子辰正坐在我的書桌旁,望著我練的字體。見我衝門而入,抬眸望向我,在見到我如此打扮之後,原本的子辰似微笑不見了,一雙濃眉今天破例的微微擰了擰。
我忙止住了原本要出口成髒的話,吞了吞口水,對著一臉嚴肅的子辰微笑道。
「子辰,你來了,也不事先通知一聲,你看,我與雅軒剛才玩角色變換遊戲去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回來,嘿嘿!」
我一邊說著,一邊瞪了一旁笑得抽筋的雅軒一眼,緩緩挪向子辰的身旁。子辰放下手中的紙張,站了起來。一雙手搭在我的肩頭,也沒再問什麼。把我扶著坐在了椅子上,今日的子辰真是有夠奇怪的,不說話,也看不見他招牌式的微笑。
我見他如此嚴肅,倒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不知是發生了何事。如今只好乖乖的坐在那裡,等著他先開口與我說話。
過了半晌,我都快要睡著了,一旁的子辰這才緩緩開了口。
「練字不宜太過著急,菲兒你的字大體來說,寫得還算是可以。可是你看這一瞥與一橫,是不是有些相像?」
他手指指著我練的字,雖是在責怪我,可是語氣卻是非常柔和,更像是在與我商量著什麼。隨著他的手指,我望著我寫的字,突然覺得他說的也是有些道理的。遂向他點了點頭,他眼睛瞟了我一眼,復又望向字。
「練字練的不僅僅是你的字體,而且還是一個人的態,如果你不平心氣和的去寫它,只是把他當成一個任務,它自然不會順著你。」
子辰雙眼直直的盯著字,可說出來的話,卻讓我震驚不小。他這明著是在說我的字,可暗地裡卻是在說我不夠用心。我瞟了一眼我練的字體,雖然比他是不及,但是比一般人的字體,我自是算得上好的。況且我在前世也是經常被人誇寫得一手好字,他這樣倒是讓我心裡極為不爽。
我收回望向字體的眼神,撇了撇嘴,沒打算與他接話,既然他要像個老師一般訓斥我一番,就讓他訓斥。
過了半晌我不出聲,原本訓斥我的子辰突然也安靜了下來,我覺得有些詫異,抬眸望向他,在他眼中我居然看到了隱隱的擔憂。
我心裡猛然一怔的同時,又在想著,我的子辰他這是在擔憂著什麼,我不就一篇字寫得不如他意,他也不必用這種眼神望著我才是啊!
當我望向他時,他眼中的那抹擔憂瞬間消散,剩下的是以往的淡然。我心裡琢磨著,對,就是這種淡然,我的子辰經常用這種眼神望著我,就算是再變化,他也是平穩如常。只是就像剛才那般時候,當我不注意的時候,他是不是會經常暗地裡用這種擔憂的眼神望著我?
我不知道他在擔憂著什麼,也不知道我作為他的妻主,他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或者說,他總是把平淡的一面放在我的面前,而暗地裡卻經常傷腦筋。
我和子辰就這麼互相盯著對方,誰都沒有要打算先開口說話的意思。我不開口,是想子辰與我說說他心裡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因為今天的子辰,與之平常卻是有些不太一樣。而他不開口,又是為何,只是因為我不接受他剛才的批評麼。
「哎呀!你們兩個就打算如此對視一晚上麼?菲兒你不餓麼,記得你今日並沒吃多少東西啊!子辰,你不是最關心菲兒的身體麼,今日倒是怎麼了,完全不像平日的你啊!」
南宮雅軒慵懶的調調從桌邊傳來,他白皙的手指端著一個白玉茶杯,狐媚的眼睛瞟向我與子辰。嘴角淺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神情妖媚至極。
雅軒尚且坐在一邊,都能察覺子辰今日有些不同,而我與他挨得這麼近,而他今日的所作所為又是這般與之前不同,瞎子也是能感受到的。
子辰離開我的身邊,逕直往門口走去,我望著修長的身影從我眼前掠過。那頭如瀑般的黑色秀髮,正隨著他的走動而左右擺動著。
待走至門口,門輕輕被他打開,他對著站在門口處的丫頭輕聲說著什麼,只見一個丫頭撫了撫身,邁著小碎步子,忙朝廚房的方向奔去。
待子辰吩咐完了之後,他並沒有再走至我的身邊,要與我講些什麼,而是直接走到雅軒的身旁,一把奪過南宮雅軒拿在手中把玩的杯子。
「為何菲兒與你一同出去,連飯都沒有吃,公主乃金枝玉葉,我們作為她的夫侍,便就是要好生照料著她,豈能有讓公主餓著的道理。」
子辰這席話,讓我不禁一怔,這還是平時的子辰麼,不就是沒出去吃飯麼,他用得著這麼怪罪雅軒麼?一向溫婉的子辰,前後變化竟如此之大,讓我有些莫名其妙。
南宮雅軒見子辰如此說,從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一雙妖媚的眼中也是寒光乍洩。
「是啊!在你墨子辰的眼中,公主就是高貴的金枝玉葉,對她須是遙遙相望,阿諛奉承。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公主亦是凡人,她與她最親密的人在一起時,要的不是那種虛偽的關係,她要的是真實的感受。我們是他的守護者,但同時還是她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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