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個方向走,平素我便是如此一位路癡,此刻在這皇宮,先不說熟不熟,就著它的大,我也會東南西北找不著調。
哎!剛剛才一時意氣用事,我該向那跪著的兩位小公公問問路的。如今皇后的寢宮是不能去了,一切還未查清之前,我去了也是白去。且原本在小九那受的疑惑,如今也已經解決了。
烈日當頭照,我終於明白,有時候人不能太過邪惡,亦如剛才的我一般。我完全可以讓那兩個小太監回去,不必在烈日下烘烤。可是轉念一想,我還是沒錯,如果今日他們碰到的不是我,而是別人,是否也能有這麼幸運,只是在這烈日下曬曬太陽而已。
如此一番思考之後,我還是認定自己沒有錯,所胃吃一塹,長一智,此事就如此先告一段落的好。
此刻我心裡突然發出一個非常雷人之想法,如果此刻太陽與電母有一腿,那雷公是否就會發怒,雷公一發怒是否就會打雷,然後來一場傾盆大雨?
如若下了一場傾盆大雨,那麼我就不必在此倍受太陽的烘烤,而像個無頭的蒼蠅一般,在這皇宮中亂轉?
我抬頭非常虔誠的望了天空一眼,此刻藍天白雲,天上無半點的烏雲遮頂,太陽還是那麼的熾烈,所以我才瞟了一眼之後,就不得不把視線給收了回來。
看來太陽與電母之間有這件事情,只能是留待我夢中去發夢了,如此我還是打起精神,好好找回家的路。
「小鳥兒,今天是不是感覺天空是那麼的藍,空氣是那麼的清晰呢?」
一聲溫柔的男子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我猛然一驚,不禁停下腳步,抬眸望向發出聲音的源泉。
不是他的聲音又多麼的好聽,也不是我從沒聽見過,而是恰恰相反,這聲音似曾相識,在哪聽過,可是又與那熟悉的聲音不同。因為那熟悉的聲音是充滿冰冷的,而這聲音卻是溫柔的,帶有滿滿的柔情。
映入眼簾的是那青灰色的身影,單瘦的身子如從前一般坐在輪椅上,手中托著一隻小鳥兒,低著腦袋,雙眼非常慈愛的望著捧在他掌心的鳥兒。
這次我真不敢相信了,我的二夫凌夜璃,他對我尚且冷冷冰冰,愛理不理,言辭中還帶著陣陣諷刺之意,可如今卻能溫柔的對著他手中的那隻小鳥,能用如此關懷的眼神望著它。原來冷血只是對人,而冷血的背後也亦是有柔情的一面,只是那個人卻不是我,而是一隻小鳥。
我像被人推入了一口千年古井中一般,憋悶,冰寒,最主要的還出不去,只能在井底望著那個口子,傻傻的發呆。
此刻我真的呆了,不是因為我真的掉入了古井中出不來,而是一項冰冷的凌夜璃,他居然笑了。是的他笑了,而且笑得是那樣的和藹,那樣的動人心魄,好似把我心底的那股子對帥哥的花癡勁,全數給激發了出來。
原本他總是唬著一張臉,冰冷的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眼神也是那種冰冷的。而此刻,他居然笑了,笑得那麼燦爛,如雨後的陽光一般,扣人心弦。使得原本帥氣的臉上,像是罩了一層薄薄的光環,而那光環就如下凡的天使一般,寸托著他的超然與不俗。
「誰?」
剛才的天使光環瞬間不見,冰冷的氣流隨著那一聲低吼,傳了過來,雖然是炎炎夏日,我還是冷不防打了一個冷顫。忙收回望向他的花癡眼神,收起我那流了一地的口水,把要脫落的下巴也扶正。
我面帶微笑,款款走向他,他冷不代表我就冷,他拒人於千里之外,不代表我就不能靠近他啊!
餘光瞟見是我之後,他居然像是沒有看見一般,自顧的抵著頭,望著他手中的鳥兒,好像我隨時會把他的小鳥給搶掉一般。
先不管他為何會如此厭惡我,也不管他為何寧願與一隻小鳥說話,也不與我講話。
如今臉皮厚就好辦事,而我卻恰恰是屬於那一類型的人,他不與我說話,不代表我不說,而且我不但要說話,還要非常和藹的與他說。
「本宮今日在宮中閒逛,卻不知原來夜璃你也有如此雅興,在如此烈日之下,玩鳥!」
此話一出,我便覺得有些不妥,這鳥字好似太過了一些,雖然凌夜璃臉上好似無什變化,可我的心裡卻明白著,他或許也會想到我想到的那處。
輕輕咳嗽一聲之後,決定不予解釋,像他如此聰明之人,我去解釋,倒像是多次一舉。
「公主真是閒暇的很,不知四書五經,論語詩詞,公主都是否記熟了?書法發面是否也練得爐火純青了?」
他倒是表現得一副非常之關心我的態,對我的學習方面非常關懷備至。我望了望他懷裡的鳥兒,如今小鳥兒正耷拉著腦袋,一副萎靡不振的姿態。我在瞟了一眼凌夜璃,此刻他正如從北極冰川上下來的人一般,冰寒著一張臉也就算了,還一臉蒼白,氣血不足的姿態,活脫脫一殭屍的面容。
我不禁扯了扯嘴角,抬手往他的手中伸去,就在我快靠近他的手掌之時,他的一個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拍向我。啪的一聲響之後,我的手被他打開了老遠,而他更是神色緊張的望著我,眼中除了對我的警惕之情,更多的卻是厭惡。
我心裡猛然一怔,他,我的二夫,居然向我投出如此的眼神,他在厭惡我,在警惕我!
「夜璃你可知道,你剛才的舉動,本宮可以砍你的腦袋,你對本宮不敬,便是皇上不敬,你可知襲擊公主,可是死罪。」心裡的火騰的往上升騰,不就是一隻小鳥麼,有必要如此緊張麼,還不惜冒著掉腦袋的危險,來拍我。
見我終於收回了手,他臉上的神色這才緩和了過來,清冷的嗓音自嘴中緩緩而出。
「夜璃不過是不想讓公主沾染上疾病,不瞞公主,此鳥幾日前已染病疾,雖然經過我的一番治療,如今已無大礙,可公主貴為千金之軀,自是不能大意,如若因此而傷了您的身體,夜璃只怕難咎其職,到時候死的就不止夜璃一人了。」
如此冷靜的講出這麼一番話,卻是在告訴我,他這是顧全大局,這是在關心我。如若我剛才小氣,向他發火,把他砍了,那麼就是拿他一人的性命,換了這公主府中所有人的性命。他這招高,實在是高,打了我,還要我表揚他的大與捨身救人的大無畏精神。
我嘴角輕扯了扯,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詞語與他辯駁,不過他作為我的夫,以後有得是時間跟他慢慢磨,如此我便打算此事暫時不再追究,當務之急是快點回去,好好洗個澡,美美的睡上一覺方是上策。
「如今日頭猛烈,本宮頭暈的厲害,夜璃你護送本宮回清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