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此種情況,不來點柔和的光線,不來點煽情的話語,或是柔美的音樂,是不是有些太對不住自己了。
可是我突然頓悟,這裡只是一個古代,除了蠟燭、夜明珠之外,我想不出還有啥能發出柔和光亮的東西。
還有一個事實,現在是白天,大白天的點燈,不是沒事找事做麼。至於那個柔美的音樂,如今這裡一沒錄音機,二沒音響,三還沒電,四沒磁帶…
剛剛的那些情意綿綿的好心情,居然被我這一頓亂想,給打亂得跑到九霄雲外,打擺子去了。
心裡暗自悲催著,卻又不想就此鬆開子辰的懷抱。雖然我不知道我對子辰到底是不是愛,但是有一樣可以肯定,那便是我現在對他絕對是有好感的。
臉伏在子辰的胸脯上,正想著該如何講些煽情的話,以彌補這缺失的東西。
門被輕輕的敲了三下,我皺了皺眉頭,繼續抱著子辰,沒打算理會。可是我沒理會,敲門的人並沒有收住手,而是繼續敲了三下,最後索性在門外喊話了。
「公主!」
門外是小九那丫頭的聲音,輕輕的歎了聲氣,感覺背後有一雙手輕輕的拍打了我一下,我抬眸望向子辰。子辰朝我微微一笑,用非常溫柔的語調在我耳邊一陣耳語。
「來日方長!」
我一愣之間,忙從子辰的懷抱中站了出來,輕輕咳嗽了一聲,返身望向門口。
「進來!」
小九推門而入,低著腦袋,在瞟見子辰也站在我的身旁時明顯的一愣,再看我與子辰面上並無多少異樣時,這才安下心來。
剛才她敲了兩次門,而第一次我又沒答應,這如今子辰又待在這裡,明白人自是知道是怎麼回事。
「奴婢參見公主,參見墨公子!」
我站直身體,瞟向小九,問道。
「有何事要說?」
「稟公主,大公主剛傳話來說,今日艷陽高照,又是這月的十五,晚上定然會有圓月,所以誠邀公主您今晚去她府中一同賞月。」
聽小九把話一說完,我就頭疼,這母皇剛剛與我們談完那立太女之事,卻惟獨沒有叫上她一起。這母皇肯定是知道她是最沉不住氣,又最容易受人擺佈的人,才會沒有叫她一起商量此事。可是母皇這般良苦用心,她卻如此,看來母皇要是知道,該寒心了。
如今這去呢,落在別人的眼裡,是我去向她告密,這要是不去,上官若凌定會以為我是太女的不二人選,如若她做出一些出位的事情,那母皇的努力不是全都白費了。
如今我就像是一個對著鏡子照的豬戒,不管我如何,反正裡外都不是人了。
我皺著眉頭,望了小九一眼,小九低著腦袋,張嘴望向我,卻見我臉色難看,眉頭緊皺,到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
「有什麼話不用掖著藏著,說便是。」
我原本心裡就有些鬱悶,她還一副有話不敢說的模樣,著實讓我心裡更是不爽。如今在我府上都這般畏首畏尾的,那要是出了這府,該是如何。
「大公主說,這等良辰美景,如若帶上墨公子,吹上一曲優美的笛音,自是為賞月增色不少。」
小九剛說完,就忙把頭低了下去,生怕我一不小心便怪罪於她。剛才我還一陣糾結,在聽到小九這麼說之後,忙知道該有何借口去了。
緊皺的眉頭不禁全數舒展開來,對著小九說道。
「你下去準備馬車,晚膳過後,便去大公主府上拜訪。帶上上次做的冰鎮楊梅,以及葡萄美酒,記住都要是冰的!」
說完嘴角不自覺露出一抹微笑,小九聽罷,見我不但沒有怪罪於她的意思,反倒剛才的不悅之色,也都蕩然無存,忙點頭應著走了出去。
待小九剛走,我便轉頭望向子辰,子辰雖是一臉的祥和之色,可是我又怎麼不知道他此刻心裡的想法。
大皇姐叫我過府賞月,如若是單獨叫上我一人,我不但告密的嫌疑不能洗清,還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如今她公然邀請我的同時,還同邀子辰,那麼她此次應該也只是為了子辰而賞月,至於她為何今日突然要賞月,只怕也是因為她真想這個時候賞,而不是其它一些事情。
如果她心思這麼簡單,我也不必杞人憂天,作為兩位皇女,兩姐妹,如此相聚還帶上家眷,在外人看來也應是其樂融融才是。
我抬手握住子辰的手,光滑細膩的觸感,修長而又溫暖的手指被我緊緊的握在手中。
我抬眸望向子辰,子辰亦是深情的與我對望著,眼中是一片柔和之色。
「子辰,不論待會皇姐怎樣對你,你都只要知道,我待你是真誠的,她不管提出什麼無禮要求,你也只要相信,我一定會維護你,一定站在你身邊就行了。其它的一切,你可以把它當成是浮雲,這樣可好?」
我盡量把話說的軟點,上官若凌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又怎會不知道,她邀請我賞月,又同邀子辰,很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子辰身上。
我縱然與他無夫妻之實,可他如今已是我的夫,我又怎會那麼大方,把他送給別人去調戲。
辰抽出握在我手中的手指,我瞬間感覺指尖一片冰涼,我心裡猛然一震,同時感覺心裡空空落落。迅速抬眸望向子辰,卻見子辰一張臉上無任何表情,嚴肅的眼神亦是緊緊的盯著我。
平素一貫溫和微笑的他,用這種神情望著我,我心裡卻是七上下。搞不清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此刻他又是否是同意我剛才的觀點。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掌中再次感到了一陣溫熱的氣流,直接由掌心傳入身體。
「菲兒,不必多慮,還記得我以前與你說過的話麼?如果你不記得了,子辰今日便再說一遍。子辰是公主的夫,便一生都是,到死都是,除非是公主不要子辰了。至於那些事情,你不說,子辰也不會放在心裡。因為一些不在意的人,她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又與我有何干係?」
辰微笑著一張臉,可句句說得相當在理,他如此一說我又還有何事可去擔心的。
如此一來,我便無任何可擔憂的了,順手牽住子辰,與他一同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