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花開得正艷,束束花兒迎著朝陽,競相開放。
一襲白色衣裳,修長的身影立在其中,使得那些原本爭相開放的花兒都只是一種寸托一般,而寸托的卻是這一身素袍的男子。
清冷的背影,稍微顯得有些過於單瘦,也略微有些孤寂的感覺。
我尋思著,以前在現代可是有看過電視,這古裝劇中,後宮之地,一律是不能有男人的,不過我待的是一個女尊國,是否就與之不一樣?
心裡的疑惑越發的多了,遂直接繞過花木,往男子的前方走去。如今剛剛沐浴完,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氣,行走時也如一陣清風,令人心曠神怡。
原本直立的背影,好似聽到了身後我細碎的腳步一般,緩緩轉過身來。他轉身之際,我腳下不穩,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還好自顧穩住腳,才沒顯得自己有多丟人。
眼睛卻一眨不眨的望著對面的人兒,平素現代的帥哥我也見過不少,不論是強壯型的,還是小白臉型的,我自是見了不計其數。
什麼陽光帥氣的花美男,還是充滿男性魅力的冷酷男,在現實中,或者在電視上,或多或少,都有見過,不過今日,我卻震撼了。
不是他長得有多麼的帥氣,當然這裡也不排除他的英俊之風,只是他週身的那股子氣質,卻讓我暫時可以忽略他帥氣,而被他的氣質給怔住。
外表的帥氣,是給人眼前一亮,賞心悅目的感覺,但是他給我的感覺,不緊緊是賞心悅目,而是我可以直接透過他的外貌直達他的內心。
也就是說,此刻他若是一張奇醜無比的臉,我亦能把他當成世界上最美的男子,這種帥氣,便是由心裡散發出來,是一種超然脫俗的內在美。
忘記了是否要跟他打招呼,也忘記了把張大的嘴巴閉上,兩隻眼睛如今如銅鈴一般的大,直直的望著對面,不想挪動半分。
白衣,黑髮,一雙漆黑的眼中是點點的波光,卻又不像那種喜歡沒事表露魅力的神態。
明眸皓齒,肌膚光滑剔透,不帶有一絲瑕疵,好像水中月,又是天上星,如今卻是誤入凡塵,嘴角上揚,似笑非笑。
「公主,小心!」
心裡一個激靈,我那失了魂,瞬間被招了回來,抬手把剛才僵硬的下巴一抬,差點脫臼的下巴,也被我給合上了。
心裡有些尷尬,但轉念一想,我現在可是公主,既然是公主,又是女尊之國,那麼這宮中自是沒有幾人比我地位要高了。
雖然此人氣質不凡,從衣料上看,也應該是個出門貴族之人,那種貴族之氣,更是不同於一般人。
挑高了眉,望向他,眼裡已經沒了剛才那種驚訝,如今剩下的,眼中是滿滿的傲然之色。
「你是誰?」
只見對面那位美男子,聽了我這句話之後,原本平靜的眼中,忽閃過一絲的憂傷,雖然只是淡淡的一閃而過,卻仍是沒能躲過我的眼睛,看來他與她關係不淺。
但一瞬間之後,再次與我對視時,眼中剩下的卻是如三月的暖陽一般,柔柔的目光,竟似要把我特意裝出來的冷漠給融化一般。
他緩緩向我靠近,每走一步,都是格外的小心,生怕腳下會踩到什麼一般。我心裡一陣唏噓,可臉上卻不能有太多的神色變化,既然剛才裝成了一張嚴肅的臉,那麼如今我便只能是硬著頭皮繼續裝下去了。
冷漠的望著他朝我走近,即便我的眼神如千年寒冰一般的冷,可他的臉上卻仍是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好似從來都不曾被我的寒,給感染一般。
待走至我身邊將近一尺的地方,他再次站定,一雙如星光的眸子,正對著我的眼。正待我被他的眼神所震懾之時,他忽而向我一拜。
「墨子辰拜見公主,子辰不過公主的一個夫而已。」說完抬眸望向我,眼中有少許的受傷之意。我心裡一個咯登,差點一蹦老高。
雖然知道古人結婚早,可如今這身體,約莫也就14、5歲,這麼小便找了夫?這是否也太過積極了一些?心裡唏噓歸唏噓,可又不好問出來,免得人家把我當異類。我面上扯出一抹微笑,回望著他,他頓了頓,復又說道。
「聽太醫說,公主由於那次從樹上摔下來,傷著了頭部,可能有些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說到此,他望著我,眼中好像在說,所以我會不記得他是誰。
不過我自覺好笑,這太醫治不好,便說是什麼失憶,如果我要是把實情說出來,保不準,我那母皇會把我丟給太醫院保管。雖然我很想說明,卻又不得不忍著不說。如此一來,那原本就僵硬的臉,此刻顯得越發的僵硬而不自然。
正想找個別的事情轉移下注意力,忽然瞟見他手中握著一根通體碧綠的玉笛。心中猛然浮現他站在身前,橫臥笛子,吹出幽婉的笛聲。
「你會吹笛?」
雖然有些明知故問,不過既然是失憶了,那麼就徹底一些。反正他如今手中是握著笛子,要是他會吹,固然好,不會,也只當是我不記得了,如此一來,倒是覺得沒有問錯話。
他朝我莞爾一笑,手腕一轉,把笛子橫臥在唇邊,眼睛瞟了我一眼,遂吹了起來。
瞬間那婉轉的笛聲,便從他的唇間慢慢吹來,如從天而降的瀑布一般,在這夏日的午後,沁人心脾。
我望著眼前的他,竟然有些,他的眉眼亦如剛開始見到時一般,彎如那天上的月亮。明眸雖亮,卻不失他該有的溫柔,男子的帥氣與女子的妖媚,在他的眼中都能看到。
心裡想著這到底是怎樣的一位男子,他始終如一的笑容,卻讓我又覺得他的心卻是深不見底。如深海一般的深邃,卻又似清泉一般的清澈見底。
矛盾二字用在這個男子的身上,那是最恰當不過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把神遊的思緒也拉了回來,卻正趕上他一曲完畢。
他眼中笑意盈盈,毫無避諱的望著我的眼,溫柔似水的聲音從唇中緩緩溢出,似泉流一般。
「子辰的笛聲,可還能入耳?」
我不知他會如此一說,猛然一怔,同時不得不佩服此人的謙虛謹慎之心,以及他那永掛微笑,總是一副溫柔淡雅的容顏。
「自是比天籟還要好聽。」雖然有些誇張,卻仍是不得不稱讚他,可實際也確實是如天籟一般。
他原本微笑的眼睛,在望向我身後之時,忽而一變,我隨著他的目光轉身,也望向身後,不禁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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